殷染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她早先自己服了丹药,这几天已经完全发挥药效,不然也睡不了这么久。她揉了揉眼睛,房间内的桌前坐着一人,他面前摆放着一本书,听见动静偏头看了过来,将书收了起来,淡声道:“起床用膳。”
“嗯。”
殷染月看他还在,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她点点头起床自己去弄了些水洗漱。回来的时候,看见云风在桌前摆放菜盘。对方也看见了她,抱拳一礼:“大人,可以用膳了,这些都是我刚取来的药膳。”
殷染月看他一眼。先前有一段日子云风都没有出现过,倒是云晓跟在帝珞寒身边。这会儿云晓不在,大概是被派出去做事了。会不会是去西大陆呢?她心中暗自揣测,看了坐在桌前的男人,迈步走过去,随口道:“嗯,你这些天是在养伤?”
之前云风受伤,还是因为她对邪修动手而导致的。帝珞寒拉着她的手,让她在旁边落座,同时给她夹了菜,倒没有阻止她的询问。云风悄悄看了眼自家主上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摸不准是个什么意思,只得摇头:“不是…”殷染月低头吃东西,冲着帝珞寒笑了笑,心中也有些好奇,便多问了一句:“那在做什么?”
云风低着头,额头上已经有了汗:“属下…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殷染月:“……”不至于这么怕她吧?如果怕的话,当初也不会求着她让她离开帝珞寒。殷染月又吃了块肉,轻轻的咀嚼着,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了帝珞寒身上:“所以,云风去做的的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帝珞寒摇头,回:“不过给魔星宫找些麻烦。”
殷染月:“……”不过给…魔星宫也是整个沧州大陆数一数二的势力,也就是在他口中才能说的这样闲情逸致,不值一提了。她嚼着东西,腮帮子微微鼓起,“哦”了一声。不过转念一想,某人这肯定是吃醋了,所以才派人去给夙夜裴找麻烦,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殷染月哪里知道?吃醋是一回事儿。找麻烦是另一回事儿。帝珞寒这样做,主要是不想让夙夜裴有事没事的来她面前晃悠。殷染月在心中为夙夜裴默哀一秒钟。难怪之前出来的时候只是行色匆匆给她提个醒,还非常暴躁。但是前几天还出来对魔渊禁主动手,云风也回来了,想必夙夜裴已经自由了。当然她也没多问,加了块肉询问:“你不吃点吗?”
帝珞寒薄唇微张,笑:“喂我?”
殷染月筷子转了个方向,递到他唇边。帝珞寒轻轻咬下,眉眼微垂,似乎带了几分考量,紧接着淡淡道:“对付邪修,以你现在修为,差得远。”
他并不是看不起她,而是陈述事实。“我知道。”
殷染月也不气馁,根据之前看到的画面,她就知道被封印的那些邪修早晚会出来,终究是大陆的隐患。而这种事情,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她既然在这片大陆之上生活,就注定会面对这些事情,不管是她,还是殷家,叶家那些人。她总要保护他们。所以注定会和邪修对上。纵使这些对于帝珞寒来说,算不得什么,可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他该解决的,更何况,若因为她动手,他还会遭受反噬。“不过以后,我会强大的啊。”
她笑着道。帝珞寒眼尾上扬:“我等你。”
殷染月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有些无奈:“哥哥,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总觉得你太虚幻,不真实,好像随时都会从我生命中消失不见。”
“而且,天道为何会束缚你?你又为何要护着此地不灭?”
这些事情,她心中早有疑虑,只是一直不曾说起过。可他昨天说了,允她肆意妄为。闻言,帝珞寒手掌落在她的头顶,只轻轻放着,一动不动,许久后才开口:“神于世人,公平公正。”
神。殷染月瞳孔微震。神,传说中都不存在。至少不管是在荒地,还是在东大陆,她从没有听谁说起过哪位大能修炼成神的。可以说,这样的存在更像是虚无缥缈,被世人所想象出来的。可眼前的人,没有明确说他自己是神明,话语却也表明了。正因为公平公正,所以他只护着此地不灭,没有对邪修,魔修赶尽杀绝。或者说,这是留给灵修们自己解决的。神公平公正,也是在所有一切同等的情况下。如同邪修和魔修这样要灭除所有灵修,手段残忍的冷血之辈,自然是错误的一方。即便帝珞寒将其灭绝,也没有不公。似乎看出她的不解,帝珞寒轻声道:“凡尘之事,吾可不管。”
是了。神明,管那么多凡人的事情做什么?天道自有所归,神明已经勘透万物规则,人死不过是另一个轮回的开始。不论世事有多残忍,那些人各自命途早有定数,他作为神明,何必自添困扰?跟残忍,无情都无关,只是本该如此。若是每个人他都管,且不说管不管的过来。个个都长生不死的话,世界岂不是乱套了?再说,他又不欠谁。殷染月:“那我呢?”
帝珞寒:“你跟其他人不同。”
不同。他先前就说过,她命格转动,命中不该有他。殷染月低下眉眼,不再多问。她怕听到什么,与他无关的以后。命中不该有他?命中注定吗?可她偏要命中有他,且时时刻刻都有。逆天改命纵然困难,可如果身边没有他,只会更加困难。见她不说话,帝珞寒指尖划过她的鼻尖,带着宠溺:“不说这些了?”
殷染月摇头。“嗯,换我跟你说。”
“说什么?”
“邪修与魔修。”
“啊?”
帝珞寒一边抬手给她夹菜,一边道:“邪君,魔灵,封印之前修为灵圣。”
殷染月一愣:“灵圣?”
帝珞寒点头:“灵帝之上是为灵圣。”
殷染月“哦”了一声。灵帝已经强大的不行,灵圣只会更强。而且经历过五千年的时间,还不知道又成长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