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招新大会算是结束了,如今已是凌晨,初晨的一抹光亮已经撒了下来,黎明将至。一行人说了些客套话,各自告辞。徐大长老飞身来到了莫泽的身边,微微抱拳:“莫宗主可有时间去我袭音教一句?教主也常提起你。”
常提起莫泽倒是不至于,只是曾经跟他们说过,如果不是莫泽出手救了殷染月,怕是他们袭音教就没有圣女了。他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帮莫泽。这里人太多,难保不会有人半路杀人夺“宝”。而有袭音教这个名头在的话,对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然后再决定到底要不要动手。莫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道:“还是改日吧,这次出来匆忙,待到下次备上薄礼再去采访慕容教主,而且我这些弟子也要先带回重云宗。”
徐大长老点点头:“如此,老夫就不多留了,莫宗主可别忘了。”
莫泽笑:“一定。”
徐大长老:“老夫告辞。”
说完他看了眼殷言歌,声音压低了几分:“殷小哥,许久不见,不知圣女她近来可好?”
因为先前三长老暗中保护殷染月,被赶了回来之后,教主也就没再派人暗中跟着殷染月。可以说他们这些人除了上次在朱雀秘境开启的时候看见自家圣女大放异彩,结果却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一幕之后,他们对于殷染月的近况可是一无所知。殷言歌看了眼旁边的莫泽,摸不准这两方势力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迟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
“这样啊…”闻言徐大长老有些失落。摇了摇头,他转身离开了。莫泽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身后的殷言歌。他这警惕心倒是挺强。就是苦了徐大长老等人,恐怕要担心死了。有时间还是回袭音教一趟。莫泽想了想,挥手:“姜梵带人回去。”
姜梵:“啊?”
他神色惊讶。让他一个人带着这些人回去,万一路上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办?莫泽看他一眼:“照做。”
姜梵哭丧着脸:“是……”他觉得他就是个工具人,什么都得他扛着。这多危险啊!不说别的,还有不知道多少邪修,魔修在暗中窥视呢!宗主也是真放心,就把这事情交给他了…望着离去的青年的背影,姜梵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声:‘造孽啊……’他总觉得,他现在的情况跟师父说的不太一样。说好了的,想炼丹就炼丹,不想炼丹就修炼,休息,小日子非常悠闲的呢?他怎么却觉得越来越忙,越来越累了?难道他抱大腿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差错?不能啊……姜梵神情有些难过,又扫了眼周围的几个人,神色很快就变得严肃:“咳,走吧,带你们师弟师妹们会宗。”
殷言歌等人:“是。”
……殷染月回来的时候,帝珞寒人在后院的池塘边钓鱼。他人坐在青石板上,身姿优雅,玄色的衣摆错落,有种悠然的美。而在他旁边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放着瓜果,只是这瓜果没动过分毫。唯有那盏青瓷好看的茶盏被他拿在手中,修长好看的手指竟比茶盏还要耀眼。她刚落地,入目的是男人半敛着眉眼,喝茶的一幕。勾人动魄,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陌上公子。殷染月:“……”开场暴击,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怎么就能这么好看?明明一举一动仅是优雅,却莫名的诱人,正想直接扑进他的怀里才好。可是……这样如画的一幕,更让人不忍打扰。有风吹过,院中的花瓣被吹落,飘飘荡荡的从他身边游过。他另一只手中拿着的是一根青竹竿,像是新竹。她脚步放轻,从储物戒中取出长桌和笔墨纸砚,想要将其画下来。她早就有这样的冲动了,只是一直没能付诸行动,今日刚好是个机会。然而刚摆放好东西,一抬眼就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眸子。不知何时,他放下了茶盏,侧身看了过来,眸光潋滟柔情,像是春情蜜意,唇角微勾起细微的弧度,淡漠的神色也沾染了几分温柔。殷染月忙低下头,轻轻的磨砚,拿起笔之后,她闭了闭眼睛,而后落笔,她画的很慢,但是却是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半点停顿,很快便是一副水墨画跃然纸上。池塘,蓝天,长桌,人…影,一一画上,栩栩如生。她看着纸上的帝珞寒,唇角微抿,眼角却是忍不住上扬。不管在哪里,他总是最耀眼的那个。她这画的还是刚才帝珞寒喝茶的样子,紧接着又换了新纸,将他方才回眸一笑的模样也给画了下来。两幅画画完之后,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殷染月手臂撑在长桌的一脚,双手捧着下巴看着画上男人含笑的眸子,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好一会儿,她才抬头。男人背对着她,似在认真的钓鱼。“哥哥。”
她朝着他的背影喊。“嗯。”
帝珞寒头也没回,将手上的青竹从水里拿起。青竹上面光溜溜的一片,没有鱼线就更别提鱼饵了,但是在竹子最顶端有一只鱼儿咬住了,正在半空中拍打着鱼尾。殷染月歪了歪头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地面上的几条鱼:“你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帝珞寒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来试试。”
殷染月在他旁边坐下,拿起青竹:“我肯定钓不起来,这都没有饵。”
话是这样说,她还是听话的将青竹放入水中,只留下一端握在手中。帝珞寒挥手将鱼儿全都挥入水中,溅起了细微的水花。一层层波浪荡起,看起来还挺好看。在殷染月认真看着水面的时候,他伸手拿起了一个桔子剥开,一边掰了一瓣喂到她唇边,一边道:“画好了。”
殷染月张口咬住桔子,点点头:“画好了啊。”
帝珞寒:“好看吗。”
殷染月想也不想的回:“当然了,哥哥最好看了。”
帝珞寒“嗯”了一声,微微偏了下头,那被砚台压住的画便朝着两个人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