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早就已经听习惯了在琴艺上有所造诣的宫廷乐师的弹奏,祁舒这点水准显然就有些不够看。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一个接着一个,夸了不少。脸颊微红的祁舒面不改色地坐到了凌熠的身旁。直到众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消失了之后,才微微的松了口气。无奈的凌熠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是都已经猜到准备做什么了吗?”
祁舒撇了撇嘴:“当然能猜到你们打算做什么,可没说过要把我架上去啊……”正说着,耳旁忽然就响起了一阵悦耳的琴音。回头一看,张润琦早已施施然的坐在了位置上,神色间倒不似祁舒刚才自信满满。而是带着一点羞赫与紧张,双手抚上了古琴的时候,甚至还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正在缓解了自己的情绪。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对方的举动,祁舒的神色渐渐的冷了下来。张润琦的紧张与羞涩根本就是装的。虽然看着小动作不少,可却能看出眼底深处带着一份淡然和不屑。祁舒想了想,忽然就变换了一下姿势,在确保了张润琦能看到自身的姿态时,祁舒不着痕迹地冲着对方做出了一点小小的改变。莫名察觉到身旁的人气势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凌熠回头有些困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然后调整了坐姿,挡住了太后和皇帝可能会投过来的目光。这样无言的信任与默契,让正准备对着张润琦进行诱导暗示的祁舒心尖一颤。眼底带着一点暖意,心间也不由得泛上了一丝酸软。张润琦弹奏的曲子是祁舒从来都没听过的,琴音如同小溪流一样,带着叮咚悦耳的声响,似乎在自己的耳畔悄悄地滑过。曲子逐渐从张润琦的指尖里流淌,小溪流也渐渐地汇入了江河。祁舒听不出其中的意境,不过却能通过周围神色变化判断出现在曲调的走向。原本还略显欣赏的众人,渐渐的随着曲调变得急促了一些,祁舒成功的看到平阳王和皇帝几人的神色都发生了一点变化。祁舒通过手上做的动作加上自身气势发生了转变。在不经意间,诱导了张润琦的心绪。这样简单的事先诱导,原本只是让人心底里的情绪一点一点的被释放出来。可祁舒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最后通过琴音被释放出来的。不是眼底的不屑,而是隐藏在柔软外表下的一点杀气。直到一曲结束,沉浸在了演奏和被诱导的禁区中。张润琦猛然间在安静的环境里惊醒了过来。一下子就瞪圆了自己的眼睛,本能的想要看向了一旁的人。可迅速分辨了眼前的情况,也只能生生遏制住了这样的想法。紧张又怯懦的看着皇帝,似乎正在等着对方的裁决。院子里安静了很久,一直快要到众人心底里都压抑不住的时候。祁舒才看着皇帝缓缓地举起了手,轻轻的拍了拍。“不错,朕听过无数乐师的演奏,从未见过有人年纪轻轻就能在琴艺上有如此造诣!如今想来倒是英雄出少年,平阳王这个女儿培养得当啊。”
紧张的氛围似乎随着这一声赞叹消失了不少。平阳王悄悄的松了口气,默默地咽下了口水之后才忙不迭的起身,脸上带着一点劫后余生的笑容:“皇上谬赞了,小女只是平日里喜欢摆弄这些东西而已,老臣倒也未曾仔细的指点过什么,如今能有这样的成就,全都是靠着这孩子自己的天赋与努力。”
太后脸上也挂着一点浅浅的笑容:“不错!能够有这样的造诣,还能够沉下心思来送上一份礼物,哀家倒是很欣赏这份心!”
平阳王妃脸上也露出了一点得意的笑。然后隐晦的朝着祁舒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似乎心不在焉的时候。神色间冷凝了一会,才愤愤不平地收回了目光。“摄政王妃如今学习琴艺的时间短。能够有如此技艺倒也算是非常不错的表现了!朕今日两人一起赏!”
一边说着,一边让人将古琴撤了回去,随后又摆上了一副棋局。皇帝似乎来了兴致,笑眯眯地看了看祁舒。又看着张润琦说道:“之前进门的时候,朕听闻平阳王妃说起,你们夫妻二人的这个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摄政王妃正巧最近也在陪着太后下棋,不如就让二人对弈一番。”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还朝祁舒的方向看了看:“最近太后总在朕的耳边提起你这丫头的棋艺进步的相当快!如今从一个臭棋篓子变成了一个下棋颇为讲究的人。朕也想看看,你的进步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一提起下棋的这件事情,祁舒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当初进宫陪着太后,主要目的是为了给老人家治病。到后来实在百无聊赖了,便提出陪着她和一起下棋。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就连平日政事繁忙的皇帝也总会来掺上一脚。毕竟几人下棋总会遇到了深谋远虑的对手,虽然最后大多都会赢下棋局,不过下棋总下的不痛快。难得遇到像祁舒这样纯粹的臭棋篓子,一时半会的来了兴致。倒是把人折磨的不轻。眼看着众人兴致勃勃的神色,祁舒心知今天应该是躲不过的:“一切谨遵父皇旨意。”
说着,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匆匆忙忙地落坐到了位置上,倒是让太后和皇帝两人的神色都浮上了一抹哭笑不得。“先说好,咱俩下棋可以,但是得立个规矩!”
祁舒这句话让所有人一愣,包括了野心勃勃的张润琦也不由得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搞不明白这个传说中的摄政王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随后,就只见祁舒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我的棋艺之前皇上和太后就已经有所了解了,真要和旁人比起来,根本就撑不了太长时间。我申请每一局棋局里面,都可以有三次悔棋的机会!”
这样的要求按理来说已经不合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