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不想听好话,祁舒微笑切入话题。好不容易等到芙蓉少了警惕,她才慢悠悠提及皇上太后的事儿,故作随意道:“你说,皇上为何对我家摄政王爷如此冷漠,对庆妃娘娘也是,着实过分。”
“嘘,不要提及这些。”
芙蓉食指抵住祁舒的唇,瞥了眼四周才悄声道:“皇上之所以对娘娘和摄政王爷冷漠,那可都是因为避嫌。”
“自然是真的,摄政王妃可别再怪罪皇上了。”
芙蓉低声解释。祁舒眼帘微垂,遮住眸里的情绪,撅起小嘴不甘道:“可,皇上分明对……”芙蓉以为她这又要为摄政王鸣不平,又是给了个眼神让她打住。祁舒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看过去,惹得芙蓉摇摇头还是将往事说出了口。“其实,咱们庆妃娘娘才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可开国之后皇上需要前朝宰相的势力傍身,只能让太后取代了咱们娘娘,当那六宫之主、母仪天下的女人,这么说摄政王妃可懂了?”
祁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太后与皇上,是被指婚没什么感情?”
芙蓉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太后与皇上也是自小就相识的青梅竹马,太后更是很早就倾心与皇上,却始终得不到皇上的心,爱而不得这才变得如今这幅模样……”祁舒听着这些前尘往事,脑海里竟是上演了一副画面。好似看到了那幸福相爱的结发夫妻,又看到了庆妃为稳固皇上地位甘心让位与太后的画面。不过芙蓉所说也就涉及三人,就是一个典型的三角恋故事而已,其余她一概没有深说。祁舒自然不蠢,索性也就顺势转移话题。她拥着孩子般的好奇语气道:“那母妃可认识我娘亲凤莲?”
芙蓉听后微微摇头,“凤莲先生是个神秘人物,认识她并且能与她有交集的人想来不会很多。对于她事,我也不甚了解。”
说着她对上祁舒的视线,抿唇一笑,用调侃的语气道:“不过也不知当初你爹爹是如何将你娘亲这般神秘人物拐到手的!”
祁舒却没有跟着她将玩笑话接下去,而是失笑的微微摇头,故作伤感的出声:“这点我也不知。不过芙蓉姐姐,我娘亲开国后无故离世,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蹊跷?”
她维持着脸上伤感的神情,眸里也染上点点细碎的好奇,好似自己不过是小小八卦一般。“芙蓉姐姐,你说,当时皇上有没有对我娘亲动过心?庆妃与太后当时是否有妒忌过?”
芙蓉脸上笑容收敛,板着脸看向祁舒,出声提醒一声。“摄政王妃,这是皇宫,说话应当注意些,万万不可瞎说。以后这种玩笑不许再开!”
祁舒垂下眸,乖巧的点头,晚辈模样十足,令芙蓉心底一软。只当她是对母亲的事太过于在意,这才会这般的口出狂言。“这些事我也说不准,不过这凤莲是否去世没有都是一个谜团,谁能将当初的事理清楚呢?”
这话倒是让祁舒兴趣打起,正当在追问套话时,却听到凌熠唤她进去。祁舒急急应了声,连忙将手中的方子交给芙蓉。“这是我给母妃的美容方子,劳烦芙蓉姐姐了!”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芙蓉拿着那张美容方子,目送着祁舒离去,略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祁舒走进殿中,就看到凌熠正站在庆妃身旁,脸上是惯然的冷淡,而端坐着的庆妃表情也是淡淡,没有刚开始那温柔的笑意,这让她心底有些疑惑起来。她走上前微微行礼:“母妃。”
庆妃面上扬起极淡的柔和笑意,轻微的颔首,“不必多礼。”
她看着面前的儿子与儿媳,渐渐收敛面上的笑意,身上散发出一种并不刺人的威严。“太后那边目前还不知有什么算计,无论做何事,都得三思而后行,小心为上。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冲动行事。”
摄政王夫妇默契的相视一眼后又看向庆妃沉沉的脸色,异口同声答应。“儿臣谨遵母妃教诲。”
这话惹得庆妃有片刻的语塞,淡淡的瞥了眼面前的两人,沉着的面色渐渐消散,轻笑一声:“这算哪门子的教诲,不过是提醒一句罢了。”
说着,视线又定在祁舒身上。这眼神,像是在看救世菩萨?祁舒避了避,便听见庆妃语重心长开口:“舒儿,怀瑾体内的毒素我已知晓。你的医术本宫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上,还望你能尽全力帮着怀瑾。一日不解,本宫一日不得安心。”
原来是为那慢性毒药的事儿?婆婆这话着实是有点捧杀她了,就算得了原主生母凤莲的医术她也还没有半点儿头绪,她甚至隐隐感觉这毒应该是没有解药的。耗人体质,直至生老存亡。祁舒心中一揪,仍是一脸认真的点头。“母妃放心便是,摄政王是我夫君,而我既会医术,自然会不惜一切的为其解毒。”
她微仰着头看向凌熠,“刚才本宫跟你说的话,你回去后好好掂量一下,是否要将此事讲给舒儿听。”
凌熠听后,轻轻应了声。祁舒则在心底好奇,刚才在她向芙蓉套话时,这对母子讲了些什么?这宫中背后,又有多少秘密?凌熠与祁舒向庆妃告退后,一路无话的上了马车,各怀心事重重,硬是没交流半句。而此时的凤仪宫中,太后穿着一身宫装华服端坐在主位上,旁边的桌面上摆放着精致的糕点与做工精致的茶壶杯具。她涂着鲜红的美甲,那只不沾阳春水玉手此时正端着与那做工精致一一套的茶杯,她注视着手中的茶,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随后将杯中的茶一口饮尽,将杯子放在桌面上。“来人!”
“太后娘娘。”
“你去将摄政王那表妹给本宫传来,记得私下。”
宫女听后微微行礼,垂着头应下后退至门口转身离去。黄昏时分,日落西山。斜阳余晖返照在凤仪宫景色秀丽的后院上,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画面,瑰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