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觉，就是老实。小厮察觉到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同时也对此开了眼界，哪里还敢作妖？对方有此等功力，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他。再者，能活谁想死！他垂着眼，仍没去看凌熠跟祁舒，低声试探着谈判：“若小的将事情如实告知，摄政王可否绕过小的一命？”

祁舒眉梢轻挑，不等凌熠回答便点头应允：“没问题。”

小厮也没料到祁舒同意得这般爽快，但也没敢继续深问，老老实实的将皇后给拱了出来：“皇后命小的观察摄政王跟摄政王妃以及西南城的一举一动，此时也正要回京向皇后……报信。”

他忐忑不安地说完，瑟缩着身体，全然没敢去看二人。祁舒皱着眉，抬手抓住他的衣襟，“抬起头来！”

小厮身子一颤，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对上祁舒那双泛着冷意的眸子。其实说真的，他也并非这般胆小怕事。实在是被刚才摄政王那一套动作给吓得！“你如实告诉本王妃，你可有写过信给皇后？”

小厮猛地摇头：“不曾，这样风险大。”

祁舒闻言这才松口气，也将手给收回来，语气却满是胁迫之意：“见了皇后，不准向其告知禾禾身份，可明白？”

小厮舔了舔唇，余光不由乜了眼气质非凡的凌熠，没敢说出反抗的话，瑟缩着点头：“小的明白。”

凌熠抬手揽住祁舒的纤腰，将她带进自己怀里，目光却始终落在小厮身上，将其打量一遍后，询问祁舒：“不如也让他做无间道？”

祁舒听后也打量起面前的小厮来，半晌后这才点头赞同，“王爷所说也有道理，我觉得可行。”

小厮瞬间变成苦瓜脸。无间道？认真的么！若是被皇后知道，下场一定会很惨吧！“你叫什么？”

祁舒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厮没有丝毫犹豫：“小的叫平尔。”

“很好，平尔。”

祁舒视线将其打量一遍，唇角带着浅笑，“想必你也是聪明人一个。只要你答应做无间道，帮助本王妃跟王爷戳穿皇后真面目后，还能戴罪立功，你觉得呢？”

平尔闻言微微垂着眸，脑海中回荡着祁舒刚才的每一句话。戳穿皇后真面目？戴罪立功？最后一个，无疑令他有些心动。他今年才十七，并不想就此牺牲，若是能活下去，无间道似乎也没什么好难的。犹豫片刻后，平尔朝祁舒微微拱手，“是王妃，平尔定将事情办妥。”

一天后，凤仪宫中。小厮单膝跪在地上，朝端坐在上位的尊贵女子拱手行礼：“小的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身穿一袭明黄色百褶裙，三千青丝尽数竖起，打理得一丝不苟，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强势气息。“西南城情况如何？”

小厮低垂着头，态度极为恭敬：“西南百姓瘟疫摄政王妃已研制出解药，将士被李大人焚烧而亡。摄政王为此大怒，质问训斥李大人。”

“皇后，李大人背叛了您。不过在焚烧死将士们后，被摄政王跟摄政王妃联手收拾掉了。”

皇后闻言扯唇冷笑，“李皓能死了？”

“小的担心被摄政王察觉，没敢再待下去，不过李大人那时对摄政王妃起了歹心，估摸着是活不了的了。”

这话倒是让皇后来了兴趣。甚至还让小厮将其细说一遍，而她，就当是听了一个笑话罢了。心情愉悦些后，皇后这才又问：“禾禾那边进展如何了？”

小厮半点紧张情绪也没，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谎话就来。“禾禾远比李大人要冷静很多，他选择帮助摄政王跟摄政王妃，用心治好百姓，以此博得了摄政王跟摄政王妃的信任。如今关系已打好，为下手做准备。”

皇后闻言很是满意，抬手将手中茶盏放下，垂眸睨了那小厮一眼，“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小厮站起身，面对皇后的打量半点不慌。皇后自然没多怀疑他，而想到禾禾那边进展顺利，这令她感到很是满意。“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你下去吧。”

小厮行礼退下后，皇后将视线落到窗外，唇角带着冷意，“也不枉本宫花费那么多心思，布了这么一大盘棋。”

身旁的大侍女闻言，立马附和出声：“摄政王恐怕怎么也想不到，那易容成他徒弟模样的人，并非真的封天赐，而是皇后身边的小童，禾禾。”

皇后闻言也甚是满意，“自然，本宫在西南，可是花费很多心思的。”

而暗沉的房屋内，李皓能正做着噩梦。李皓能拼尽全力奔跑着，甚至没敢回头去看身后景象。“要往哪里跑呢？李大人！”

随着话音一落，那美艳女子瞬间出现在了李皓能面前，她唇角带着嗜血又艳丽的笑，那双眸里，满是狡黠。李皓能被吓得心脏骤停！“啊！”

李皓能惊叫着猛地从梦境中惊醒过来，他重重地喘息着，惊恐地看着蒙蒙亮的房间。他颤抖地扫了四周一眼，并未见到那美艳女子，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从天色判断，如今估摸着是卯时初，天才灰蒙蒙地亮起。李皓能坐起身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背后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额角的冷汗也顺着脸颊滴落到被子上。他如今被摄政王软禁在自己的屋内，门外有人看守着。那天发泄过不满后，如今情绪也恢复正常，理智也跟着回笼。这将近两天下来，也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内，再也没作妖。可……一想到梦中那个恐怕的女人，李皓能浑身就不由自主地打个颤。他不敢再一个人待在房间内。他站起身走到房门口，抬手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