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讲机里越来越多的人失去回答,稳坐集控室的杰克丹尼彻底坐不住了。 嘛呢,A大一打五还能有人守不住B? 机舱的舱底层突然响起一阵爆豆般的枪声,杰克丹尼眼皮微微一跳。 “你们仨留下看着机舱。”
撂下这个命令后,杰克丹尼打开集控室通往甲板层的逃生井,噼里啪啦的爬了上去。 “老大,有直升机来了!”
杰克丹尼在甲板上拍去身上蹭到的红锈渣,暴躁的按下对讲机:“开枪!赶走它!所有人都给我就近组队去顶层守住楼梯口!”
接到了命令的枪手站在顶层甲板上抬起AK在逐渐靠近的直升机外壳上蹦出一连串的火花。 “哒哒哒哒哒哒哒······” 红色涂装外壳的直升机在空中猛的一晃,迅速拉起高度,高速掠过瑰丽人生号上空。 直升机驾驶员迅速通过通信系统报告了瑰丽人生号的异常和已被不明武装分子占领的紧急情况。 原因是航线沿途经过的一艘散货船发现了顺着洋流飘来的带有瑰丽人生号标识的救生艇,打捞救援时却发现都是空艇,里面空无一人。 船长本着谨慎对待的原则当即联络了海上保安厅和救援队汇报了此事。通过船舶定位系统发现瑰丽人生号已经原地抛锚两天了,于是决定先派遣一架直升机根据定位先行查看瑰丽人生号状况。 ······ 顶着一脑门虚汗的毛利小五郎也听到了上空直升机掠过时螺旋桨带起的声浪。 他很累了,一路上虽然好运的没有遇到一个枪手,但是精神上高度紧张加上身体的不适耗费了他太多体力。 好消息:没遇到敌人, 坏消息:也没找到女儿。 正当毛利小五郎摸到酒吧的楼梯口时,一串沉重奔跑的脚步声传来,毛利小五郎立即伏下身子躲进楼梯下的死角里。 “淦,那俩小娘们跑真快!就差一点!”
“没事,吃了一枪躲不了多久的,弄死目标后着船还不是任咱拿捏?”
“好像是被那家伙发现了啊,咱们已经没了五六个人了吧?这人到底啥来头啊,这么能打?”
“害,管他呢,有代号上级的事少问,搞不死他也先搞死他几个朋友,老大都这么说了咱就这么做就行了。”
“走走走走,来直升机了咱们赶紧弄完好撤了。”
脚步和说话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头顶,毛利小五郎咬着牙冲进酒吧,在血腥的现场里搜寻着小兰的踪迹。 他找到了女儿今天穿的高跟鞋, 他从被撞开的员工通道大门里发现了滴落的血迹, 他一路追踪,直到在走廊路口血迹消失不见。 愤怒,担忧,还有别的什么情绪翻涌在胸膛中。 上一次自己有着这样的心情是什么时候?毛利小五郎握着手枪的右手青筋毕露。 因为你的残酷和你的善良全都不够纯粹,所以你才痛苦。 毛利小五郎莫名的想起来自己从警视厅辞职前,在做心理评估时,心理医生说过的话。 毛利小五郎晃了晃脑袋,决定先去医务室寻找女儿。 如果小兰受了伤,肯定会去那里碰碰运气的。 而说到运气,运气始终都站在小兰那边。 ······ M叼着手枪从舱底爬了上来,将两个被他从背后打成筛子的组织成员拖到一边。 他通过轮机长那得知的信息做了个套,从舱底内部打开的第一个通道门会触发独立的警报,所以M从第二道门钻出来后直接原样关好了门躲进了滑铁板的地板下,默默等待猎物钻进套子。 两个持枪的组织成员被杰克丹尼派下来后,看到还关着的门,准备瓮中捉鳖,一左一右地站在门边等待里面的人爬上来自投罗网。 听着头顶踩过的脚步,M轻舒猿臂,单手上拉着引体向上,手枪从地板和主机的缝隙间悄无声息的探出。 八发概约射击后,两个后背中弹的尸体“哐当”地砸在地板上。 M开门示意还在舱底的众人赶紧上来。 舱底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仅仅这一会儿,几乎所有人都汗流浃背。 行动不便的铁达金是被用绳子吊上来的,勒的有点难受。 “我以为这顶多是泰坦尼克号,”铁达金压下涌上来的恶心,不住的揉着胸口:“没想到这还是个动作片,这些是什么人啊?海盗吗?”
“谁知道呢,”M打了个马虎眼,帮着船医把铁达金从舱门口拽了进来。 船长神色复杂,他一个老船长了还能不知道海盗都啥作风吗?再一想到布朗家这次要花多少钱才能压下这么大的事船长不由得阵阵胃痛。 我好倒霉啊,两次大事就逮着我一个人霍霍,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就赶紧辞职了吧。 爱德华扶着鹿理辉强迫自己不去看M翻动着那两具尸体。 一把乌兹冲锋枪被握着枪身递了过来。 M看着鹿理辉说道:“这么多人一起走太危险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有锻炼过射击对吧。”
“接过它,杀人是需要觉悟的,你已经有过觉悟了,这一次试试看,为了保护而杀人对你而言应当更容易些吧?”
鹿理辉不顾爱德华的阻拦,缓缓且坚定地从m手里拿起冲锋枪。知道真相后变得呆滞无神的眼中散发出了一缕光彩。 “他们似乎都是靠遮住脸的头套或者面罩来区分身份,不喊你本名的一律当成敌人就好。”
M拍了拍鹿理辉的肩头,“我先上去,你们留下来。”
“您,和您的同伴,到底是什么人?”
鹿理辉轻声问道。 “就当是恰好路过的持枪侦探吧。”
······ 柯南麻木的听着前方的枪声,或许是今天的打击太多了,他竟然隐隐约约从枪声里传出一种节奏感。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不是错觉,他是真的在有节奏的扣下扳机。 柯南见过很多凶手,也处理过杀手做下的案件,但是他从未真正见过凶手这个行业的极致。 他们把杀人变成一种艺术! 豫让拿着“借”来的冲锋枪有节奏的点射着,墙体后不小心漏出条腿的组织成员惨叫一声失去平衡,完全暴露在外的身体就被下一波点射打的抽搐着倒在地上。 第三个。 豫让默数着击杀和弹匣里的子弹余量,从刚刚开始,所有的枪手都在向顶层聚集。这是好事,不用他一点点费心费力的挨个清理着偌大的瑰丽人生号上数量众多的房间了。 唯一不爽的是身后总有一个幽幽的目光。 柯南看着一个个组织成员死在豫让枪下,忽然想让灰原哀看看这一幕。 “说不定能治一治她的恐酒症呢?”
柯南苦中作乐的想。 任谁看到自己的心腹大患被人按着当只因杀都会冒出“原来我的对手就这?”
这样的想法吧。 听到枪声暂歇,柯南从门后微微探头。 豫让随手扔掉打空弹匣的冲锋枪,从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上迈过。 “碰!”
迈过去的时候还不忘掏出手枪给头上补一下。 如同走路的时候随脚踩死了一只蚂蚁。 要杀过多少人才会如此的稀松平常? “服部,你,还记不记得你父亲都有跟你说过什么?”
看着有些沮丧的好友,服部平次仔细回想着。 “好像也没说什么特别的。”
“硬要说的话,我记得有提醒我出门在外不要去住大陆酒店?那地方一看就贵的要死我哪有钱去住那里嘛。”
就是这个,只能是这个!服部平次他老爸什么身份?大阪警察的本部部长!能让对罪犯毫不留情的服部平藏都要谨慎提醒的地方绝对来头很······大······ 柯南突然想清楚了关键,随即一股失望感涌上心头。 各地都有,警方都知道但什么都没做,再见识过刚才豫让如吃饭喝水般容易的屠杀。 一个国际默认的杀手聚集地甚至是杀手组织第一次出现在柯南的人生中。 突然想到当初满月的码头打乱了所有人计划的那个国际杀手也是他! 等等,茱蒂老师好像说她······ 啊?你们FBI到底在搞什么呢? “你们两个还打算跟着?”
豫让打断了柯南的头脑风暴。 “就在这散了吧,他们都去顶层了,你去找你的人。”
“我去找我的。”
······ 琴酒沉默的看着手机上那位先生发来的短信。 “我管他去死,收回杰克丹尼代号,贝尔摩德已经出动。”
琴酒收回手机,最近组织一直在损失,很多该死的卧底趁机搞事,忙的他最近都没怎么睡觉,等他发现杰克丹尼最近不见踪影时他已经带着自己的死忠分子消失好几天了。 看着杰克丹尼充满狂妄的留言,琴酒甚至连气都没生,只是短信形式上报给了那位先生 干嘛要为了一个死人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与之相反的是刚养好伤的贝尔摩德,杰克丹尼自己去碰瓷豫让她才懒得管,结果这个人居然打算是趁着在船上无天无地的时候连带着通行的毛利一家一起做掉来给豫让陪葬。 杰克丹尼NMSL! 贝尔摩德跳着脚直接打飞的离开,火急火燎的混进了即将出发的海上保安厅的船。 “我的天使要是掉一根头发,你连一根头发也别想留下来!”
伪装成医护人员的贝尔摩德目光冰冷地将一瓶打着肾上腺素标签实为箭毒蛙毒素的药剂揣进兜里。 ······ “兰你忍一下,会有些痛。”
“没事的园子,来吧。”
园子手里握着一把弯头镊子,哆嗦着探向小兰左肩的伤口。 小兰嘴里咬着一卷纱布,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剧烈的疼痛烧灼着神经,全身仿佛都在颤抖着。 毛利兰坚强的不肯叫出一声。 终于,血淋淋的镊子夹着一枚弹头离开伤口。不等两个人长出一口气,医疗室门外突然响起几声奇怪的声响,还有大声的惨叫。 毛利小五郎躲在拐角看到一个还有点迷糊的枪手晃晃悠悠的来到这一层,即将路过医疗室来到他藏身的拐角时,毛利小五郎动了。 毛利小五郎猛然从拐角翻滚而出,人未站起枪口就已经锁定了目标。 亚音速弹加上消音器,usp的射击声远没有平时在狭窄环境下的震耳欲聋。 两发过后,枪口迅速下低又是两枪。 枪手如同蹩脚的提线木偶一样,四肢怪异的抖动之后,惨叫着摔倒在地。 他很好运的因为中了柯南的麻醉针而从豫让手里活了下来, 他也很不幸的被打碎了四肢的骨骼,活下来也是个废人了。 “兰!你在里面吗!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毛利小五郎跑到医疗室趴窗看向里面。 “爸爸,我和园子都在!”
小兰强忍着颤抖不想让爸爸担心。 毛利小五郎压着心中的怒火安慰着女儿,熟练的为小兰包扎好肩膀,从药品箱里翻找出止疼片掰了半片让小兰吃下。 “我,我去趟厕所。”
毛利小五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走出医疗室。 园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小兰拉住她的手,回头看去,小兰缓缓的向她摇摇头。 “爸爸他,心里不好受。”
走廊里,拳头重重捶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 瑰丽人生号最顶层,仅剩的六个组织底层成员紧张的盯着唯一能上来的梯口。 对讲机里的声音越来越少,只剩下他们了。 一个人咽了口吐沫,又蹭了蹭掌心的汗水。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来对付的是什么人,只是听了上级杰克丹尼的命令和画好的大饼才来的。 “这一票干完,你们甚至可以获得代号!就算目标不是你亲手处置的也有大把的奖赏等着呢!”
回想着杰克丹尼的话,一名成员又紧了紧手里的手枪。 “老大去哪了?”
一个人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我们是不是被当成炮灰了?”
怀疑就像病毒般在人群中散开,哪怕是杰克丹尼的铁杆小弟也不免有些动摇。 “说起来,杰克丹尼是不是没有说过我们该怎么撤离?”
一个混帮派的组织成员终于问出了一个重要问题。 他站在平台边缘,手里的枪隐隐指向杰克丹尼的死忠部下。 “我们已经惊动了来查看的直升机,下一波来的肯定会有武装力量,我们往哪里跑?”
“怕什么,带着头套呢,到时候枪一扔摘了头套我们就是幸存者了!”
死忠的部下赶紧安抚大家,再回头想说服一下那个帮派出身的家伙时,碰的一声,平台边缘突然从下方升起一发红色信号弹。 信号弹在空中留下一道轨迹后终于炸开。 同时炸向的还有两枪和两个人的脑花。 豫让抓着栏杆从下方跃起,他从炸毁的驾驶台里找出了放在应急箱里完好无损的三个信号弹。豫让在驾驶台外甲板上等候多时,抓住激发信号弹时两个脑袋探出顶层甲板的瞬间双发连射得手。 得手后丝毫不做停留的钻进烧的黢黑的驾驶台。头顶上枪声大作,组织成员们在这一刻全都化身非洲老哥,操着枪举过头顶信仰射击扫射下层。 豫让淡定的走过走廊,将两发空弹壳倒出弹巢,左手指间夹着两枚子弹填入。 组织成员们一脸紧张的停止射击,个别扳机扣到底的人已经打空了弹匣。 “他死了吗?”
一个人战战兢兢的从腰间摸出新的手枪弹匣,两次都没能对准插进握柄。 “不知道,我····” 话音未落,一发刺眼的火团从通道口散射而出。 “啊!我的眼睛!”
两个倒霉鬼直视了几乎就在眼睛前炸开的信号弹,捂着眼睛惨叫,视网膜上一片刺眼的白色,两行血泪缓缓流下。 豫让抬着左侧的衣襟作为防护从梯口冲出,右手上的沉默枪火绽放。 两个没被信号弹晃到的人仅仅来得及看向通道口。 除了照片,他们到死也没看见敌人的脸。 豫让倒掉弹壳,摸出兜里最后两枚子弹。 被灼伤视网膜的两个人狼狈不堪的跪倒在地上,眼泪混着血水流过脸颊。听着靠近的脚步,仿佛知道了这就是自己最后的时刻的一个组织成员抹了把脸,昂起头。 “你是谁,你到底是·” “碰!碰!”
豫让将沉默收回后腰的枪套里,冷漠的看着他俩倒向两侧。 “没做明白事,” 豫让弯下身捡起一支伯莱塔手枪,利落的检查后,离开顶层平台。 “就别当明白鬼。”
还剩一个人。 瑰丽人生号远处,两架红白涂装的直升飞机远远的盘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