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春马压根就没去看森屋纯,这个足够一眼就看穿的手法唯一的变量就是谁来打开这个门罢了,是这个打着石膏的帮派成员还是什么扫地的阿姨都无所谓。 毕竟光看尸体伤口的出血量和手指的僵硬程度也能看出来这位被害人已经死了一天了。 倒是这凶手的嚣张确实少见,大庭广众之下做手法抛尸,还特意来了个“现场出警”。 上杉春马双手抄兜站在路边。 以前需要和警察打交道的时候不是没有,只是需要配合警察调查的情况嘛······ 上杉春马撇了眼车边围着尸体站成一圈研究的侦探们外加一个就不该长了嘴的杀手,作为第一时间发现的现场目击者,看来自己还需要配合大阪警方做个笔录了。 “应该是先被用绳子勒死的,脖子上的痕迹很明显,死者自己的抓痕也很清晰。”
毛利大叔指着被害人的脖子分析道。 “没错没错。”
“但是这又用刀捅进胸腔为了什么?如果是泄愤也该是多扎上几下。”
柯南为了看得更清楚努力的踮着脚。 “是啊是啊。”
“不是胸腔,是专门为了贯穿钱包。”
服部平次戴着从坂田警官车里拿出来的白手套,小心的掀起被害人衣襟的一边,衣服下的钱包露出一角。 “真的真的。”
克莉丝汀在一旁充当着捧哏不住的点头。 “钱包?是欠债了被黑帮上门讨债给杀了的?”
毛利大叔顺着钱包推测。“这不是正好就有一个帮派的人吗?还是他开的门。”
“不是他,”坂田警官扶了下眼镜,“就算是黑帮做的也不会扔出来一个小头目顶缸。”
坂田警官迟疑着看了眼身边的几个人。 “他们都已经是案件的第一发现人了,索性就说了吧。”
服部平次看懂了坂田警官的犹豫。 “好吧,其实,像这样用利器贯穿钱包再捅进被害人心脏的手法,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上杉春马默默的看着警方的人在周边拉起警戒线,凶手很专业,能勒死这么个体型的人还没留下什么痕迹和线索,应当是个超过一米七三,身体经过锻炼的人,不是他的同行做的就是对刑侦方面比较了解的家伙。 正当上杉春马还在怀疑有没有可能是哪来的愣头青想要在他面前炫技的时候,一个四十来岁身高一米六几的中年妇女一脸慌张的退出围观的人群,钻进她的车里匆匆离去。 至少,这个人是认识死者的。上杉春马眯着眼下意识的记下了她的车牌号。 ······ 大阪,东尻署警局中,被卷入这起连环杀人案的一行人在得到了上级同意后得到了关于此案更多的信息。 而森屋纯在案发现场简单做完了笔录后就被放行,近期忙着“贯穿钱包案”和“源氏萤”的大阪警方还没什么空去管他。 森屋纯也麻溜的离开,今晚织田组还有一笔大生意,和萨瓦迪卡佬的交易还需要他到场。这次的生意是为了打开货源,等到下一次彻底放开了交易的时候,他就可以报告给上司申请收网了。 上杉春马漫不经心的翻动着三名被害人的资料装装样子,一个便利店店长,一个居酒屋老板娘,今天被发现的是个出租车司机看起来没什么联系。 直到坂田警官去而复返拿回来一份录像带。 “查到了!刚才和同事们讨论时有人想起来这几个死者的联系了。幸亏当时的录影带还能用。”
坂田警官一边说一边把录像带放进播放器里,然后打开电视。 这是一个画质模糊的官员涉嫌贪污受贿的新闻报道。 一群媒体记者围在议会大楼前,闪光灯此起彼伏,一个人面无表情的钻进汽车后座,司机调整了一下后视镜。 “啊,是他啊,”身为大阪人的服部平次认出了这个事件的主人公,“现在的大阪府议会议员乡司宗太郎,这个应该是他六年前的事了吧。最后这贪污受贿的事我记得事推给他的秘书了事了。”
“这事儿应该是他第一个政坛生涯的丑闻,处理的并不聪明。”
毛利小五郎也想起了这个人,“但是他和三个死者有什么关系?”
坂田警官拿起遥控器倒带,倒了几次才准确的暂停在一处画面上。 “画面上这个阻拦媒体记者拍照和上前采访的秘书,就是我们发现的第一个被害人长尾英敏,他也是这次丑闻中背锅开除的秘书。”
“然后是······”坂田警官又开始快进画面,直到乡司宗太郎上车的一幕,暂停。 “这个司机,就是今天坠楼的被害人野安和人。”
大家对比着资料的照片很快野确认了司机的身份。 “司机野安和人在四年前还是乡司议员的司机,不知道什么原因离职,之后做了出租司机直到被害。”
“或许那位居酒屋的老板娘也和这个乡司议员有什么联系。我正打算去他那里问询情况。”
坂田警官放下遥控器。 “但是他对警察的态度可是一直都很恶劣,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去找他,他不会见你的。”
服部平次拄着下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坂田警官摊手苦笑,“但是目前只有这个线索是有用的。”
柯南看向服部平次说道:“可是服部的爸爸不也是大人物吗,实在不行就跟服部叔叔说呗。”
他乡司宗太郎当然对警察态度恶劣。 上杉春马微微坐直身体,心里想着。 因为这乡司宗太郎本身就是大陆酒店和泥参会在大阪地区硬抬上去的家伙,作为政治家讨厌警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你普通市民被警察敲门问话后你的邻居们还会传言你犯事了被警察找上门呢,何况是政治家。每一次被警察上门都有可能会是第二天记者在各个媒体报纸上的狂欢。 上杉春马看了眼仰着头,一只胳膊搭在椅子靠背斜坐在那的克莉丝汀,无声的叹气。 算了,一会出去了再给酒店发邮件问问乡司宗太郎还重不重要,需不需要保一下吧,维护大陆酒店的利益也是裁决人的职责。看看大阪酒店那边什么态度再决定说不说今天现场匆匆离开的中年妇女的车牌号。 以后,还是想办法和M搭伙出来吧,让克莉丝汀自己找地方玩去。 ······ 泥参会,这个本土帮派里数一数二的帮派在前段时间的两次清洗中虽然损失掉了一些细小的“绒毛”,却也获取了更多的利益。 别的帮派的陨落,正是这些老牌大帮派可以吸收的养料。 根据财务的报告,如果现在的收入能稳住,泥参会在霓虹全景的年收入至少会比往年收入翻上三到五倍! 可惜土门康辉参选,一再发表打击暴力犯罪的言论刺痛了泥参会敏感的神经。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们好不容易熬过了连走私枪支都会被同行的那帮黑衣服的组织都来敲诈一亿日元的“凄惨”日子,你土门康辉是什么葱?于是干部毒岛桐子派了两个手下去行刺土门康辉,接过都没来得及靠近他,杯户公园就枪声大作。 两个倒霉蛋跑错了方向被流弹在胳膊上穿了个窟窿眼。 现在,又收到大陆酒店信息部的问询,问他们的保护伞之一的乡司宗太郎议员是否还重要。 泥参会真的想说重要,但是这个贪婪的喂不饱的狗东西要的越来越多,虽然泥参会付的起,也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但是他们不能容忍合作者变成敲诈犯,尤其是这位敲诈犯很可能要失去他敲诈的资本的时候。 于是,这位乡司宗太郎议员就没那么重要了。 泥参会反手把这个季度将要“上供”给乡司宗太郎的资金转给大陆酒店,不听话的狗换掉就好了。 上杉春马看完大陆酒店行政部门发来的邮件,随手删除掉,举手叫住一名路过的大阪警员。 “您好,作为刚刚第三名死者的现场第一发现人,我想起来了点线索,当时现场里有个中年妇女的行为和表情很奇怪······” “是的,她的车牌号是······” 另一边,坂田警官和三名侦探果然在乡司宗太郎议员那里吃了闭门羹,他们甚至连议员的家门都没进去。 “可恶,这种人都能当议员。”
服部平次忿忿不平的踢飞一个小石子。 柯南也无能为力,他又不能隔空放个窃听器,何况上一次的“口香糖惊魂”让柯南并不是很想对一个议员来用这东西。 万一被发现了,这个议员还真的是无辜的话,毛利大叔的侦探事业恐怕会一落千丈。 那个性格有些跳脱的克莉丝汀小姐耐不住坐在东尻警局等着,已经拉着小兰出去大阪商业街去逛街去了,虽然有点担心小兰能不能和她好好相处,但是既然是能在上杉春马待着的人,想来小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是坂田,”坂田警官掏出嗡嗡震动的手机接通,“什么?有线索?上杉春马提供的?现场神色慌张逃走的女人?”
柯南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和原子笔准备记录。坂田警官也心领神会的重复同事提供的信息。 “冈崎澄江,三十九岁,单身离异,住址是?西都公寓?”
“咦?”
服部平次轻轻出声,“这是不是离我们这里很近?”
“那赶紧出发,”毛利大叔本想抽颗烟缓缓,但是听到有新线索就把烟盒放回了口袋。 “好的好的,谢了。”
坂田警官挂断了电话,面露欣喜,“同事把冈崎女士的电话号码用短讯发给我了,我现在就联系她。”
几人围成一圈,静静等待着电话接通。 仅仅响铃不过三下,一个声音透着惊惶的女声通过免提传来。 “你是谁!快说,快说!不然我就挂断了!”
侦探们和警官对视一眼,这妥妥的有问题啊。 “您好冈崎女士,我是大阪东尻警署的坂田,我想询问您关于今早发生的······” 不等坂田警官说完,冈崎澄子就急切的打断了他。 “救命啊警官!我需要保护!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像西口和野安那样被做掉了啊!”
听到这两个被害人的名字,柯南不由得和服部平次对视一眼。 上杉春马,真是厉害的观察力啊,这个线索帮大忙了,这个女人果然很关键。 坂田警官也赶紧安抚冈崎女士:“请您冷静一下,我们离您的西都公寓很近了,在我们赶到之前请务必呆在家里,锁上门。我们会尽快赶到的。”
坂田警官在通电话的时候就和侦探们坐上了车。 坂田警官调整好后视镜,开车出发。 半小时后,在他们确认冈崎澄子被同样的手法勒死在西都公寓楼下小公园的公共厕所的时候,豫让避开了保镖和街口的摄像头,无声无息的潜入乡司议员的宅邸。 门口的保镖没有任何反应,只觉得这破活什么时候结束,哥们下班还想喝一杯冰啤。 议员的秘书踩过二楼的木质楼梯下楼,楼梯的某个台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秘书完全没发现楼梯背面空间里还站着一个人。他很忙,需要立刻去准备一份发言稿来应对后天的一场新闻发布会。 豫让确认秘书出门后,站在楼梯侧边微微屈膝起跳,他扒住楼梯的扶手,双臂稳稳的攀爬着,从楼梯的外侧翻上二楼,没有造成丝毫声响。 上完厕所正在洗手的乡司宗太郎没等抬头看到镜子里的人影,就被一根细绳从后面绞住了喉咙。 “嗬·····”乡司宗太郎痛苦的踢踏着双腿,徒劳的摸索着脖颈上绞紧的致命绳索。顶在他腰眼上的膝盖让他没法作出大动作转身的挣扎。 终于,他双手无力的垂下,身体也彻底没有了反应。豫让没有立刻送手,而是多绞紧绳子维持了一分钟。 在确认目标彻底死亡后,豫让松开手任由尸体歪倒在洗手间,他从尸体西装的内兜里摸出钱包放在心脏位置,盖好外套的衣襟,拿着随手从屋子里茶几上摸来的水果刀用力的一刀刺穿。 豫让扶起尸体让它坐在马桶上,然后合上洗手间的门,悄悄离开。 一丁目外,克莉丝汀开着顺来的出租车在接应他。 和小兰逛街的时候遇到了服部平次的妈妈,克莉丝汀又收到了酒店行政部的任务短信,克莉丝汀借机道别,简单伪装了一下就来配合老大干活了。 豫让脱下黑色夹克外套和手上的橡胶手套团在一起,两脚的鞋跟互相蹭了蹭,两只鞋底套层起边后被豫让撕下联通外套和手套一起扔进密封袋里。 “老大做的利索啊,这下大阪的小哥要傻眼了吧,”克莉丝汀戴着个黑色棒球帽嚼着泡泡糖从驾驶位回过头。 “哎呀良心好痛,他带咱吃的东西还挺好吃的。”
“算了吧,你哪有那种东西。”
豫让整理了一下袖口,“走了,给车送哪个停车场里,大阪没什么好呆的,回去还要和酒店复命。”
“行吧行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克莉丝汀吹了个挺大的泡泡。 然后做了个泡泡糖面膜。 “噢!见鬼!幸好今天没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