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对着电脑神情复杂,自己逃出来以后这么久的资料重推也不过是豫让这两天弄回来的程度,甚至豫让还弄回来了一些自己离开后才推导出的奇奇怪怪的发展方向。 灰原哀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认识到了世界参差。 “怎么样?”
豫让坐在灰原哀身后的椅子上抿了一口热茶。 “很全面。”
灰原哀十指如飞在在键盘上敲打着,“很多地方的数据还保留着我最原始的版本,但是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配置,我可以修改一下。”
“所以工藤新一用过几次解药了?”
豫让突然有点好奇。 灰原哀敲键盘的手悬在了半空,头疼的说道:“次数不多,但是······” “但是?”
“但是太张扬了啊。”
灰原哀叹息一声,接着修改数据,只是速度明显变慢了很多。 “你大概也见过吧,他那种不顾一切追查真相的样子。”
豫让想了想调查过的资料,和遇到那个小侦探之后他的各种表现,不可否置。 “如果,他没有和组织产生交集,他的确会是警视厅的好帮手,以后真的会不负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的称号也说不定。”
灰原哀不小心手抖接连敲错了好几个字符,连续几次删除后索性一把推回键盘抽屉,扶着桌子转动椅子和豫让面对面。 “可是从他在游乐园变小,和组织产生了交集以后,他作为工藤新一的一切引以为豪的东西都没有了,但是他还没彻底的从那个舒适圈里走出来。”
“有改变,但是不多。”
豫让看着这位小小的合作盟友,放下了茶杯。 “这是他不堪回首的过去,但也是他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对于柯南,豫让不介意对灰原哀说点自己的想法。 “他不希望烦犯人跑掉,也不希望犯人自裁,他一直希望犯人通过法律的惩罚改过自新,这是他对生命的宝贵的执着。”
“但这种执着,不适用于我们。”
豫让露出了一个在灰原哀看起来极具恶趣味的笑容。 “我很想知道,如果出现了只有杀人才能救人的情况,他会怎么选择呢?”
“他不会那么选的,”灰原哀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如果那么选了,他也就不是工藤新一了。”
“的确,曾经的他还在享受追查案件把犯人逼到穷途末路的刺激感,但现在如你所说,对生命的执着的他不会选择杀人才能救人的选项的。”
“或许吧。”
豫让模棱两可的敷衍道,既然灰原哀涉世不深,那就没必要争论这个,保持好良好的合作关系就好。 也察觉到这是场不必要的争论的灰原哀转动椅子,重新开始修改数据。 “能发出去的东西我还在改,大概一个小时就好。你要一直发到什么时候?”
“直到高台桌不再沉默。”
豫让轻松地回答。 只是灰原哀背对着豫让,并没看到豫让眼底的凝重。 高台桌的反应比豫让预计的还要慢,酒厂到底给了高台桌多少资料? 这是一场“拥有”灰原哀的豫让和酒厂以及其同盟者之间进行的独特的技术竞赛,坚持到最后,并且吸引了高台桌目光的一方才能赢得一切! “直到我们能“逼迫”高桌不再沉默。”
希望天才与天才之间亦有差距吧,所有的牌都不得不围绕灰原爱的研究展开的豫让揉了揉眉心。 豫让的五美元长生笑话还在继续,虽然全球各地区的购买量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人,但却让霓虹这边的几个势力焦头烂额。 “酒厂的到底在干什么!他怎么还能拿到你们的资料?!酒厂的防卫力量是凌晨三点我奶奶都能随便过的马路吗?!”
代号为斑鸠的动物园成员气的摔了他两天之内的第五个玻璃杯。 没办法,两个组织之间名义上的“合作”是由他来对接的,现在一方拉了胯带动整个计划开始崩盘,斑鸠多少是体会到了当初德军面对意大利盟友时的心情了。 怎么回事,这种他们都拉了只有我在C的感觉? 斑鸠气冲冲的重新拿了个新杯子倒上一杯奶昔坐回沙发上,抄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晚间新闻频道的现场播报上,现场记者激情澎湃的描述着现在正在发生的场景。 “我们能看到!不知道从何处冲出来的黑衣人包围了怪盗基德!他们手里有枪(破音)!!!”
“基德!基德要怎么做?!”
“令人难以置信!!!那些黑衣人突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给抓住了一样!他们甚至不能向前一步!基德放出了招牌性的烟雾弹,观众朋友们!基德从烟雾中冲出来了!今晚的夜空!白色的滑翔翼依旧飞扬在东京上空!!!基德万岁!!!”
前方记者发出了一记绝对会被中森警官追究的暴言后,意识到不妥的导播迅速切换回演播室,演播室里的主持人干干巴巴的棒读着串场词,总算是把下一条新闻给接上了。 噗! 粉色的奶昔液体均匀的喷在身前的茶几上,挂在嘴边的几滴奶昔相当恶心的混着口水滴在斑鸠胸前的衣服上。 前方记者摄影机距离基德的逃脱秀很远,观众们看不清和基德对上的黑衣人是什么人,他斑鸠还能认不出那些个熟悉的身影是谁吗? 斯内克!又是李!李在赣神魔?!?! 夜空下,基德稳住滑翔翼的方向,从怀里摸出今晚的战利品对着天边的圆月,宝石在月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线,可惜在基德眼里完全没有它作为宝石的吸引力。 “又不是啊。”
基德遗憾的叹了口气。 最近动物园的人出手的频率也越来越多了,仿佛有什么在紧追着他们,逼迫着他们尽快找到潘多拉一样,最初面对中森警部的时候这帮人还会收敛收敛抓紧撤退,可前些天领头的“老朋友”斯内克甚至有对中森警部开枪。 虽然只是警告性质的打在中森警部的身前,但是得寸就会进尺的道理黑羽快斗还是懂的。 就像最开始自己女装还有点羞涩总放不开,但是次数多了不但不以为意,愉悦的飞起,甚至都敢大胆的调戏某个小侦探。 同理,斯内克已经敢开枪了,那么离他公然跟警方火拼还会远吗? 以中森警官的责任心,他绝对会是身先士卒的那一个,如果这位从小就很照护自己的叔叔受伤甚至······ 快斗想象不出那时候自己和青子伤心的样子。 这已经不是什么小事了,必须要出重拳!这次黑羽快斗难得的布置了锋利的钢丝,是足以割开血肉的凶器。 但快斗还是提醒了斯内克,才有了记者转播时“黑衣人被无形的手定在原地”的场面。 “找个机会再还回去吧。”
白色滑翔翼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消失在都市的钢筋水泥的森林里。 “他又上传了,在我们还在这里争论不休的时候。”
“见鬼的,他怎么敢裹挟高桌长老们的意志?!他这是胁迫!胁迫!懂吗!”
“冷静点,说到底也是我们没利索的处理这件事不是吗?我早就说,霓虹的事应该早点下结论,而不是等他们自己内耗最后得出答案。”
一个长老试图做老好人。 “别扯淡,之前说‘都有能力下克上了等他们坐上位置还不一定多无法无天呢,还是削弱他们的实力’这话的人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老好人形象马上就被戳穿,一个长老战术后仰靠在椅背上讥讽道。 “怎么?你就没表示同意吗?”
眼看视频会议要变成菜市场一般,有威望的元老级长老按下手边的按钮,于是所有人的音响或者耳机里都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一个个忙不迭的静音或者拽掉耳机,视频连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别在这里装的像什么一样,那个裁决人发出来的东西我不信你们自己没保留下来偷偷找人验证,有的长老说得对,在霓虹的事情上我们拖了太久了。赶紧拿出一个方案来结束这场‘冷战’一样的竞赛!”
“别忘了,那个裁决人豫让,还是站在身为老牌高桌的我们这边的。”
“就算是为了他的朋友,他也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立场,他的忠诚。”
“既然技术不是那两个组织独有,他们也就没可能用技术反过来隐隐要挟我们!一个酿酒的,一个驯兽师自以为掌握了所谓的“原子弹”就想搞事?那不如叫他们‘冷战’起来搞技术竞赛!”
“历史早就给了我们问题的解决答案,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浪费口水?”
“派人去霓虹,监督这场和谈,谁赞同,谁反对?”
视频里的长老们或者无声的眼神交流着,或者身子歪出画面询问自己幕僚的意见。 几分钟后,一个又一个象征赞同的牌子在屏幕中举起。 这场酝酿许久但最终虎头蛇尾的反叛,就这样落下了帷幕,高台桌直属的代行者连夜收拾好行李,通过情报网弄清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过程细节,星夜兼程飞往霓虹。 清晨的世界是清亮的,早晨的阳光带来璀璨的绚烂,穿过树叶的间隙,透过快要散尽的早雾,漏到窗前男人的身上,变成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在照亮男人黑色的衣装后,似乎连他湖蓝色的眼瞳中都带上了温度,最后连同男人周身冷硬的气息也一同融化在光晕里。 豫让在望远镜里看着换好常服的毛利兰拉开窗帘,开始为自己和柯南准备早餐。 柯南打着哈欠,顺手藏好了昨晚用来给小兰发短信的工藤新一的手机。 披着米色风衣打着酒嗝,头上扎着领带的毛利小五郎摇摇晃晃的回到事务所,上楼时似乎绊了一跤,脸上多了一道红印。 专属于大陆酒店杀手的诺基亚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一下,豫让推开滑盖,看到邮件的内容后,终于露出一个轻松下来的微笑。 “和谈,要来了啊。”
琴酒毫不怜惜的把手雷一点一点硬塞进被他抓出卧底身份的叛徒嘴里,哪怕卧底嘴角撕裂,痛苦的挣扎着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朗姆面无表情的将妹赶上形势变化而变成废纸的计划扔进焚烧桶里点燃,由他给出灵感,最后做了大部分行动计划的联合反叛这样子结束,朗姆自认自己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全部。 在偷渡码头布下天罗地网的警察将试图出逃的织田大成按倒在地,平日不可一世的嘴脸如今被狠狠地按在砂石里,对策课部长大和安邦抬起手腕确认逮捕时间,目送着心腹大患被押进警车踩松了一口气,向始终没有露面待在车里的森屋纯比了一个大拇指。 牧师打开们,拿起地上的牛奶瓶和报纸,轻轻拍了拍报纸上被风附着上的沙尘。 斑鸠急匆匆的收拾好行李离开临时落脚的酒店,动物园发布了紧急召集令,他不能迟到。 降谷零的帽檐压的很低,为了躲这波琴酒清洗内鬼的风头,朗姆安排他继续去棒子国接着经营此前留下的人脉关系,他正抓紧时间面对面的和自己的执行人风见裕也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奇怪眉毛,身材高大且健硕的外国男人将单肩包随意的甩在肩上,快步走出机场,拦下一辆出租车。 ‘琴酒,我们的账该算一算了。’ 佐伯龙之介脸上肌肉肿胀到几乎睁不开眼睛,但还是对着美梦落空无能狂怒的佐伯福治吐了一口嘲讽意味满满的带血的吐沫,接着因为缺少几颗牙齿而漏风的嘴挤出几个词。 “要杀了我吗?这么生气的话。”
“我很期待你给我陪葬的未来,我愚蠢的弟弟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豫让的承诺一如既往地高效! 佐伯龙之介用尽力气昂着头狂笑,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原本被软禁的樱子小姐已经可以自由的出现在门外,这让他也意识到,豫让成功了,豫让说过很快就会结束果真让他没有多等太久。 虽然原因有点奇葩,但是可以说自己确实的守住了东京大陆酒店,不看功劳还看苦劳呢。 哪怕最终高台桌的判决会让佐伯家就此一蹶不振,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发生这么大的事,没有一个佐伯家的人告诉自己,自己甚至都没有站边的选择!佐伯家死活与我何干? 抱得住一条结实的大腿,真的比自己瞎折腾向上爬强得太多了。 还忠于佐伯福治的家臣架着口吐芬芳的佐伯福治快步从樱子身边走过,事已至此,唯有逃亡一条路了。 “逃吧!我愚蠢的弟弟!感受远甚于这段时间你给我的伤痛吧!一袋米要扛几楼!”
“因为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佐伯龙之介大笑中混杂着咳嗽的声音回响在大陆酒店的走廊里,久久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