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巴尼，怎么就你一个？那帮老东西呢？”

斯通班克斯抿了抿嘴唇刚刚挨了一拳被牙齿咬破的地方，笑的格外开心。　　“哦，我想起来了。”

“他们跟着某个人去管别人的闲事，结果死的死伤的伤，他们已经只剩狗牌在那里‘叮铃铃叮铃铃’了。”

斯通班克斯对巴尼越来越黑的脸色，毫不在意的扭过头看着两个“新丁”，大声吆喝道：　　“好好记下来，后辈！你们也走在这条路上，以后一定用得着。”

“我能让他闭上他的鸟嘴吗？跟塞了个迪克似的。”

强·斯迈利本能的觉得听这家伙说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哦，对一个被绑起来的人说话这么硬气，不如给我松绑我能把你的心都挖出来让你自己看看，这可是个挺罕见的景色，一般人可看不到。”

“对吧巴尼？‘阔刃’有跟你说过他的心被我挖出来的样子吗？哦我忘了，等你赶到他都凉了一整天了，对不起，我的错~”　　斯通班克斯狞笑着看向巴尼。　　“怎么样，想不想来个痛快的，就你和我，我们俩做个了断狠狠地做上一场，要么我折断你的脊椎，要么你折断我的。”

哼……强·斯迈利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微微摇头，过于顺利地行动让他认为这个三道抬头纹的老头子不过是在打嘴炮，这种人他打黑拳的时候见的多了。　　“瞧，你的新丁当我在开玩笑，你知道的巴尼，我可没有。你就没跟这帮孩子说过我发飙的样子？那可真遗憾，不然保证让他们在死之前就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要把我带到你的老队员面前？嗯？围着篝火向非洲原始野人一样给我撕碎了架在火上？然后那个大黑个子和没耳廓的俩躺在床上看还是坐在轮椅上鼓掌？”

面对斯通班克斯的喋喋不休和利用曾被他杀死或者击伤的战友来对自己的挑衅，原本黑着脸就要爆发的巴尼忽然放松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斯通班克斯的眼睛一字一顿，无比清晰。　　“等我们到了，我会按你的要求折断你身上所有的骨头，然后剩下的丢给海牙。”

“你逃不掉的，斯通班克斯。”

闻言，斯通班克斯战术后仰，重复了一遍这个对他来说堪称新奇的名称，然后忍俊不禁，发自内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海牙国际法庭……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这回终于搞了个大的变成战犯了哈哈啊哈哈哈哈！”

斯通班克斯张狂的笑着，然后忽然间像是笑够了一样，把后背靠在车厢上。　　“你以为你能像送货一样把我本本分分的送过去吗，嗯？”

“我们以前多亲近，最早可是我们一起组建的敢死队！”

仿佛为了给两个新丁一点小小的敢死队老人震撼，斯通班克斯特意侧过身露出反锁在背后的小臂内侧，已经有点暗淡不清的敢死队纹身。　　“嘿嘿，可惜我们后来闹翻了。”

不愿意听这家伙用简简单单的“闹翻”来美化自己，巴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走上黑道了。”

“黑道，嘿嘿，”斯通班克斯不屑的嗤笑道，“这本来就是个黑暗的营生，别装的你好像没做过这样的买卖！”

“做这一行，最坏的人才能活下来，你敢说我说错了？！而你，巴尼。”

“为了一丁点的小钱愿意给人家（CIA）打工卖命，当老板不比当打手赚的多得多，可你就是没那根筋。你们呢？新人们，总不会是也为了那点小钱吧？”

“这玩意最碍事了，这家伙，手上沾满鲜血，枪下全是人命，他还老是把自己当好人？！”

“行呗，有良心，有良心的人就会变得软弱。真正的成功，是愿意去做别人都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一架直升机在夜空中起飞，仿佛归家的信鸽一样笔直的前往某个方向。　　豫让放下望远镜，身下的座驾在他手中发出一声有力的轰鸣，黑色的雪佛兰克尔维特C3如跃动的剑鱼一般穿过街道上的车流。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恶心，斯通班克斯。”

巴尼故作平静的反驳着斯通班克斯无耻却有道理的言论，抬起手敲了敲车棚顶，示意开车的露娜加点速度。　　“哦，有趣，或许在海牙国际法庭审判我之前，你们才应该先低下头看看自己手上沾没粘到血。”

斯通班克斯故意转向两个新人的方向说着，然后明白他在试图扰乱心智的强和索恩都没搭理他。　　“哦抱歉我跑题了，我说到哪了？哦对，挣钱。”

在新人那讨了个无趣的斯通班克斯继续带着巴尼回顾往昔岁月。　　“我过的很潇洒，这里卖个导弹，那里卖个直升机，还有数不清的枪支弹药。呵，鬼知道当年苏联解体的时候到底“丢”了多少东西。直到我面前突然出来一个竞争对手，山姆大叔。”

（山姆大叔=Uncle Sam，US，你知道是谁。）　　经常骇点这个骇点那个，知道的并不少的索恩不禁为这人的老脸厚度所震惊，他居然把山姆大叔说是竞争对手？他配钥匙吗？配几把？　　“当我有了自己的团队之后，巴尼带着队里所有的人手来对付我，于是事情急转直下，好多敢死队的人都死了。亲如兄弟的四个战友。”

“闭上！你的！臭嘴！”

往昔的时光从斯通班克斯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巴尼心底不能触碰的逆鳞，巴尼带着杀意恶狠狠地威胁道。　　“四个敢死队员！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战斗一起流血！”

斯通班克斯不但没把把巴尼的威胁当回事，反而拔高了声音。　　“所有人都死了！你们的好大哥，老队长朝我胸口开了三枪！也多亏我穿了防弹衣，他还假惺惺的去收集其他人的狗牌而没收我的，才没直接把我撂在三途川那边！”

“所有兄弟死了就因为你非要干涉我的生意！！！”

清脆的上膛声在车厢里响起，强·斯迈利眼见事情不妙，眼疾手快的抬高了巴尼的手腕，坐在对面的索恩也赶紧站起身帮着伙伴挡住巴尼。　　“巴尼！巴尼！”

“冷静！他还要去海牙！”

砰！　　手枪弹在车顶开出一个洞，高速行驶中的夜风立刻就灌进了车厢。　　“来啊！牛逼你来杀我啊！！！”

已经在暴怒状态下的巴尼被头顶的冷风一吹，忽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把我像猪崽子一样绑起来，羞辱我，贬低我，准备把我送去屠夫那开膛破肚，巴尼我告诉你！”

斯通班克斯瞪着如狼般的双眼，语气凶狠，　　“如果我有机会，我会杀了你，不用武器，就用徒手！”

忽然，斯通班克斯语气一软：“知道吗巴尼，我们曾是兄弟。”

趁着巴尼因这句话愣住的时候，斯通班克斯猛地把头后仰，然后重重的一记头槌砸在巴尼的面门。　　车厢里再次乱作一团。好不容易摁住斯通班克斯的索恩却突然听到了外面渐渐传来的螺旋桨声还有车厢内十分熟悉的声音。　　忙乱中，索恩终于看清了斯通班克斯手腕上扣成内腕形式佩戴的手表，一股极大的恐惧涌上了索恩的内心。　　“GPS！他有GPS追踪器！”

夜空中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已经足够清晰，驾车的露娜和马尔斯都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窗外声音传来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招如何？！这招如何巴尼！”

斯通班克斯狂笑着。　　斯通班克斯之前所有的言语都是为了给足自己手下追上来的机会，什么敢死队元老，什么手里鲜血不鲜血的，什么都比不过活着给钱挣了！　　等到回到维斯巴尼亚，拿到了那个神奇的矿石，区区巴尼又怎么样！！！　　一发标枪导弹拖着烟气从直升机的舱门处直射而出！　　爆炸的冲击力瞬间将“货车”从车尾处开始掀翻，货车侧翻着在地面上滑蹭，金属的车身在柏油路面上蹭出阵阵火星。坐在车尾最靠近车厢后门的巴尼和斯通班克斯甚至被直接从车里甩出来，如果不是车厢门也在爆炸中脱落充当了他的滑板，单单摔车这一下就够他们俩受的。　　“妈的，就不怕给自己人也炸死吗……”　　索恩在撞晕之前，恨恨的骂了一句。　　“呼……呼……”巴尼艰难的从地上撑起身子，借着模糊的火光，看清了踢蹬着双腿站起来的斯通班克斯，怒吼一声抬起手枪。　　第二发导弹在巴尼扣动扳机前呼啸而至，因为担心误伤，射手仅仅瞄准的路面击发，爆炸的冲击波直接把巴尼掀飞，重重的摔在远处。　　巴尼的防弹衣起了大作用，一块冲着他心脏的致命的破片现在死死地嵌在胸口的防弹板上，可爆炸造成的耳鸣和其他状况却更加要命。　　动弹不得的巴尼眼睁睁的看着直升机的探照灯光柱将自己笼罩，刺眼的强光让巴尼几乎睁不开眼睛，公路的远处也传来了车辆靠近的灯光。　　巴尼颤抖的手指拼命够向自己腰后的柯尔特单动陆军型转轮手枪。　　哪怕是死，也要握着武器！　　忽然，刺眼的探照灯突然暗了下去。　　准确的说，是被人为的击碎！　　大约四百米开外的高架桥上，豫让拉栓上弹，L115A3狙击枪的两脚架稳稳地撑在雪佛兰克尔维特C3长长的引擎盖上。　　子弹出膛的枪声完美的在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的遮掩中消散在夜空里，豫让盯着感受到威胁的直升机猛地拔高机身，有条不紊的调转枪口。　　没有了讨厌的探照灯光柱干扰豫让瞄准镜内的视野，准星完美的套住上了背铐站在路面上无处可躲的斯通班克斯。　　“再见，野心家。”

豫让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