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下面的伤口纵横交错,并不陌生,与那日在含王府看到的一模一样,而且比那时还要严重几分。刘苏紧紧的皱着眉头,不明所以。如果说是因为给自己改变命格而受地火焚身,那么,现在呢?难道一直都没有痊愈。不过,随即大脑里又记起,罗清说过的话。不是伤,是绝情盅毒!罗尘闭了双眼,不去看刘苏。“绝情盅毒是什么?”
刘苏看了看一旁的药瓶,快速沾在手指上,开始替罗尘上药,不用问也知道那是有利于伤口的。刘苏的手指沾着冰凉的药膏涂在罗尘的胸前,让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然后僵直。身上的伤口却半点都不见好。“你出去!”
罗尘苍白的脸色再次正了正:“你在这里……我的伤永远也好不了!”
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他要怎么说?要现在说吗?五万年前的一切……刘苏的手指轻颤,罗尘很瘦,胸前的骨头平平整整,看得真真切切,那样抹着伤口,竟然感觉到皮肤上的灼烧感。看着罗尘:“为什么?”
罗尘的脸色烧得有些红,整个人倚在长椅上,双手想去握上刘苏的,却停在半空无法动,只是愣愣的看着刘苏。“因为……”罗尘的话咽在喉咙里,喉结动了一下,猛的握住刘苏的手,很用力:“你出去。”
胸前的伤口越来越深,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破裂开。刘苏不可思议的瞪着罗尘,眼底全是不忍,感觉那痛种在了自己心里,狠狠的咬着下唇,咬得血流不止:“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她隐约感觉得到,自己与罗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罗清的话总会浮在脑海里……“因为我欠你的……”罗尘的脸已经有些扭曲,是因为痛,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不会流血,只有伤口,却生生的疼。声音亦是颤抖的。“我出去,你的伤就能好是吗?”
刘苏亦感觉到了有些累,心底疲惫渐浓,站起身,缓缓向门外走去:“记得帮我找离玄夜。”
然后,关门,隔开了,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她有时想知道是为什么,有时候又那样的怕。罗法说他欠自己的,欠,只是五万年前,在这之前的五万年间,她从未识得罗尘。门外的致远依然冷着脸,见刘苏出来,上前一步,直接将她控制在自己的出击范围内,刘苏的强悍他变听闻了。“走吧,回宫。”
刘苏只说了简单的四个字,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都说了,所以没有必要留下来了。致远先是一愣,随即面色平静的与刘苏向前院走去,相信皇上已经等的久了。一路上,刘苏的脑海里,只有罗尘身上的道道伤痕。他欠自己什么?要如此?难道他见到自己,就会受这样的折磨吗?那些日子……突然不敢想。“三日后,你母亲会向天下人公布你的身世。”
离玄华见刘苏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不像刚刚那样灵牙利齿,有些不解。见了一次罗尘,竟然变了个人似的。离玄华的话说得很轻,不过刘苏听得一清二楚,却没有半点反映,她的脑子里只有罗尘的脸,罗尘的伤口。她知道,过往一定不是自己的乐见的。所以,她想躲避。离玄华抬手捏了刘苏的下鄂:“七星连珠九转还魂阵,不必开启了,你已经是朕的皇后,从今天开始,无论朕在哪里,你都要随在身旁,随时随地,让朕看到你,否则……”威胁的话不用说。见刘苏没有半点反映,离玄华有些恼怒。“好!”
刘苏扬着脸,眼眸轻抬,淡淡的回了一句,心底却冷笑,看我们到时候谁死得更惨!这样的刘苏,突然让离玄华的怒火无处可发,她竟然如此乖顺!这还是刘苏吗?自从她入宫开始,就从未表现过弱势。就算不敌,也会以圣旨为筹码,让所有人都狼狈不堪。直直的瞪着刘苏,离玄华眉头轻皱:“真不知道老九喜欢你什么,半分都不可爱。”
在离玄华眼里,刘苏除了是一只美丽的花瓶,什么也不是,现在,除了是争夺天下的本钱,亦什么都不是。老九两个字让刘苏睁了睁眼,眉眼间的琉璃佩淡淡红润,映得那张绝美的脸更妖娆了几分,更添媚态!“他喜欢的是刘苏,不是我。”
刘苏终于冷哼了一句。这一句是对离玄华说,亦是对自己说。扯着嘴角轻笑:“知道就好。”
离玄华更喜欢这样的局面。三日后,作为刘苏亲生母亲的苏凌凌向世人公布了刘苏真正的身世,文武百官都议论纷纷,最多的是骂声。皇城外,成群的百姓聚在一起,对于刘苏是狐狸精一事,很多人都无法接受。认为,狐狸精是不享之物,毕竟是妖,不能生活在人类世界。最主要的,妖精是可怕之物。所以,全城的百姓几乎有一半,反对刘苏做一国之母,更反对让她活在世上。高高的玉石阶上,刘苏一身明皇宫装,暗纹苏绣,凤飞龙舞,九屏凤簪配着姣好容颜,妖娆华贵,雍容端庄。九屏凤簪轻摆,刚好掩了暗红的琉璃佩。下面的骂声不绝于耳,刘苏始终无动于衷。离玄华满脸戾气,冷眼扫过在场的文武百官,所有官员立时噤声。当初刘苏嫁入后宫为后时,是由香凌代替拜的天地,行了册封之礼,所以,这些程序,刘苏必须要再次经历一遍。墙城外人头攒动,抗议声不绝于耳。先皇在世时,以仁义制天下,所以,百姓心中,皇权虽然高高在上,却不是绝对的独断。不过,他们错估了离玄华。“致远,传朕旨意,让百姓散开。”
离玄华的脸上已经程了青色,是被气的。刘苏握着手中代表皇后身份的玉印,脸上十分平静。平静得没有半点起伏。她只要知道离玄华对自己的身体不感兴趣就够了,自己就一定会隐忍到罗尘找到离玄夜和离玄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