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玄华只是慢慢的说着,并不看刘苏。心底的空洞越来越大,刘苏再次忆起那个梦,自从离了成岭,再也没有梦见过。几乎有些忘记了。此时再提起,刘苏突然醒悟,那梦中人,根本就是自己。只是,一千年前,也是自己的一个梦罢了!笛子并没有动,这皇宫里有高人下了结界,所以一走进来,竹青便睡了过去。此时,离玄华说的一切,他都无法听到。刘苏不知道,竹青若是知道了,会有何感想。见刘苏只是怔愣发呆,离玄华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随在你身边的竹子精便是当年的人吧,而你,就是那只狐狸精。”
他的推断有理有据。“那又如何?”
刘苏一脸戒备,瞪视离玄华。“朕只想知道,你是爱老九多一些呢,还是那根竹子精多一些。”
离玄华眸底点点精光:“不过,都不重要了,那根竹子精应该沉睡不起了。”
猛的抬手按上笛子,刘苏狠狠瞪向离玄华:“你做了什么?”
闲闲的靠在椅子上:“朕以为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呢。”
甩了甩袖子:“也没做什么,就是在皇宫上方罩了一层结界,吸取灵力。”
全身一颤,刘苏脸色瞬间苍白,刚刚在城墙上,自己还让竹青施了灵力放箭,那样一来,灵力流失更严重,他本就没有内丹,这样的流失,真的怕是一睡不起了……“你卑鄙。”
刘苏再也无法平静,咬牙切齿的瞪着离玄华。按在笛子上的手指微微颤抖。“朕说过,最好不让朕对你失去耐心。”
离玄华眼底一暗,戾气袭遍全身:“若想保他一命,就乖乖的配合朕。”
现在,刘苏身边的人,苏凌凌,离玄夜,罗尘,竹青全部握在了离玄华手中。她虽然有琉璃佩在手,却也只能鱼死网破。刘苏咬牙不语。她没有选择的余地。额间的琉璃佩微微一热,随着她的情绪波动,琉璃佩也会变化。只是此时的琉璃佩能量过于弱小,连皇宫上方的结界也冲不破。虽为皇后,却对后宫之事半点不插手,每日里各宫嫔妃都会来凤仪殿请安,自从封后大典到今天,她始终在离玄华身边,夜间也宿在屏风之后,当真是在离玄华的视线之内。虽然离玄华对争宠一事十分忌讳,但是女人多了,难免还是会有些明争暗斗,特别是在深深宫墙背后。对于皇上日日宿在凤仪殿,早有人心底不满。刘苏的不问事事,每日一副闪散模样,让众妃对她的惧意渐渐收敛了许多。暗潮汹涌。每日刘苏只是各宫娘娘意思着问了安,便潜她们离去,绝不深交,见有巴结送礼的,也一律让宫女太监退回。她还不想卷进后宫之争。她要做的是提升琉璃理的能量,让这能充盈自己的灵力,宫外的事就交给离玄夜和罗尘。打发走了众妃,坐在藤椅上,刘苏仔细的研究着手背上的兰花。如果说是胎中自带,不免有些神奇了,但是,这朵兰花是因何目的刺于手上?她就万分不解了。虽说是寸步不离,但是离玄华早朝的时候,刘苏还是不能同去的,毕竟当朝严政女子听政,离玄华再专断,此事上不敢有任何差池。手背上的兰花极其精致,栩栩如生,美轮美奂。刘苏边看边想,若是有放大镜就好了,这兰花,她总觉得不同寻常,那卷圣旨凭空消失,也实非正常。这具身体生前的物品苏凌凌已经潜人全部送进了宫中。离玄华知道刘苏在寻找什么,也不急。“皇后,这朵兰花是老七亲手替你刺上去的呢!”
头顶的声音将刘苏惊醒过来,那朵兰花竟是有魔力一般,让她深陷其中。抬头看着缓步走来的离玄华,致远一如继往冰冷着脸,守在身边。他是唯一一个配剑的御前侍卫。“不是我,是刘苏。”
刘苏没有起身,依然懒懒的倚在藤椅上,语气淡然,复又低头看兰花。四周很静,这皇宫里,日日都是沉静的,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扯了扯嘴角,挥退左右,离玄华展身坐在刘苏的一旁,抬手按了她推来的手臂,一手轻轻扯了扯她额头上的紫水晶流苏:“没想到你竟喜欢这种配饰。”
这个年代没有流苏,这些都是刘苏潜人制出来的,她只为了掩饰琉璃佩。不满的挥开离玄华的手:“你管不着。”
淡淡笑意渐渐冷清,离玄华收回手,侧目看刘苏,白晰如玉的肌肤,双目清澈,隐隐流动的媚态,小巧的鼻尖,时常翘起的嘴角,尖削的下鄂,再配上紫色流苏,整个人灵动了几分。回手握了刘苏挥过来的手:“你是朕的皇后,朕当然管得着,今夜,待寝。”
似有些怒意。他其实已经极尽的放低姿态,也极尽的退让。待寝二字说出口,离玄华也愣了,却是说出去,不可能收回。以苏凌凌等人威胁刘苏,总不是长久之计,所以,离玄华曾经的老师,如今的大学士博灵亦早朝过后,与离玄华商议,要以攻心为上。极心所能,绑住刘苏的心,才会一辈子守在身旁。琉璃佩其实就是一个咒语般的存在。不守在身旁,就算得了天下,也随时会丢掉,而且会更惨。这是人们害怕的。但是,人们却无法控制自己,就算知道前路艰险,也要冒险一试。“绝不。”
刘苏眼底一沉,从藤椅上站起身,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一脸厌恶。“由不得你。”
离玄华强势将她带入怀里:“南川城已由司马大将军镇守,老九明日动身回皇城,如果你不想他有个三长两短,是好乖一些。”
凛冽之气夹着龙涎香,充斥在刘苏鼻尖,她握紧的拳头想砸过去,却硬生生停在半空。离玄夜竟然动身回皇城……那么自己和罗尘所谋之事怕是要前功尽弃了。只是现在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