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准时到公司报道，去的时候沈知循已经在工作了。在工作这件事情上，沈知循从来都不含糊。这一点，莫然跟他很像。即使昨晚的情绪再差，她也能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带一丝情绪的投入工作。来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是给沈知循煮咖啡。他的嘴巴很挑剔，咖啡不喝速溶的，永远只喝现煮的，而且只喝莫然煮的。莫然不在的时候，他宁愿不喝。“沈总，您的咖啡。”

莫然将一杯85度的咖啡送到沈知循的面前后，就打算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去。她的工作很多，不抓紧做，忙不过来。“昨晚去哪里了？”

沈知循叫住她，低头喝了一口她煮的咖啡。很美味，这种味道一天喝不到，浑身都难受。“回家了。”

莫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她面容平静的看着沈知循，回答时也不带有任何情绪。“哪个家？”

沈知循刨根问底，莫然不明白他问这个有什么意义。“我自己家。”

“是吗？”

放下咖啡，沈知循抬眸，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早上我让凌河去了你家门口，没见到你。”

凌河是沈知循的私人司机，无论沈知循去哪里，都是他亲自接送。莫然没想到，他居然让凌河来接自己？“我在半山别墅。”

莫然继续撒谎，反正她不想说自己一个人去开房的事情。“半山别墅有监控。”

沈知循看着她，似乎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鬼话来。昨晚他算好了莫然回去的时间，可是半山别墅的灯从头到尾都没有打开过，她没有回去。以为她回了自己家，派凌河去接，也没有接到人。她昨晚去了哪里，他很好奇。“沈总，下班时间我去了哪里，似乎不需要告诉你。”

莫然心中有气，却不好发泄。“我也没有问你，昨晚留在沈家老宅跟段碧芊都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要问我这么多。”

她其实是不高兴的，可是她的身份在这，没理由不高兴。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连她这么清醒的人，都有片刻的不理智。此刻的她应该盘算着到底问沈老太太要多少钱，而不是在这里跟沈知循打太极。完全没意义。“那我告诉你，我昨晚跟段碧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在客房，我在自己房间。从你离开到现在，都没有跟她单独相处过。”

沈知循回答的极其认真，认真的让莫然有一丝错觉。“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没问你。”

“可我想回答你。”

沈知循合上手中的文件，抬脚朝莫然走来，“所以你现在能跟我说，昨晚你去了哪里了？”

“去摩尔酒店。”

莫然没办法，他都说的那么清楚了，她不说也不行了。“一个人？”

剑眉微蹙，沈知循的脸色不太好。“嗯。”

不是一个人，难道还是和别人？“为什么不回自己家？”

“我的房间被我妹妹霸占了。”

莫然抬眸，清澈的眸子与沈知循对视，“所以我无家可归了，明白吗？”

她的语气毫无波澜，可是沈知循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丝难受。无家可归这四个字，听起来的确很可怜。“我记得两天后是你的生日。”

得到答案，沈知循在沙发上坐下，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让莫然过来坐下。“嗯。”

两天后是她的生日，可是三天后，她就要给沈老太太答复了。莫然要好好想想，到底多少钱才好。走过去在沈知循身旁坐下，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莫然的心情有些低落。“送你一套房。”

沈知循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我在市中心找几套好房源，我下班后过去看。”

“——”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莫然还没来得及反应。A市市中心的房子，不便宜，沈知循居然说送就送？“沈总出手，是不是太大方了一些。”

“你跟在我身边五年了，我也该送你一件拿的出手的生日礼物。”

“那谢谢沈总了。”

莫然垂下眸子，眼神飘忽起来。“你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见她低着头，沈知循抬手，抬起她的下巴。她今天的眼神很不对劲，不似平时，一直都充斥着悲伤。这一点也不像莫然。“昨天晚上，我奶奶跟你说了些什么？”

沈家对付人的手段，沈知循很清楚。昨晚奶奶跟莫然都谈了些什么，他心里也都有数。“没什么，只是让我好好工作而已。”

莫然笑了笑，拉开沈知循的手，“沈总，我先出去工作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如果我奶奶让你出个价，说要给你一笔钱的话，你可以不用考虑了。”

沈知循叫住她，“她能给的价格，我也能给。”

莫然的步伐顿住，这句话，多多少少有点伤她的心了。果然对于沈知循来说，莫然也不过是一件商品而已。她也没想到沈知循居然猜到了沈老太太跟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但是沈知循的钱，她不能要。就算要了，沈老太太还会想尽各种办法，让她离开沈知循。可是沈老太太的钱，莫然可以要。思索片刻，莫然点点头，“我知道了沈总，我会好好考虑的。”

没再给沈知循说话的机会，莫然抬脚就离开了总裁办公室。沈知循坐在沙发上，看着莫然离去的背影，拿出手机给凌河打了个电话。“喂，总裁，我已经查过了。昨晚莫小姐的确去了摩尔酒店，她定了一个套房。”

沈知循蹙眉，莫然嗜钱如命，怎么舍得定摩尔酒店的套房？除非是受了打击！她今早的表现，也的确像是受了打击。“还有，她昨晚跟苏家少爷苏南星有过几分钟的接触。”

“苏南星？他不是在国外吗？”

A市赫赫有名的家族就那么几个，苏家是其中一个。苏家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跟沈家抗衡的家族，两家的竞争也持续了许多年。多年前，两人的祖辈打过交道。沈知循的太祖父，失手杀死了苏南星的太祖父，两家的关系也从那一次开始崩了。现在两家，是世仇。“好像昨晚刚回国。”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沈知循眯起狭长的眼睛。莫然见过苏南星？为什么她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