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呢？”

王苑见莫念没跟上来，有些纳闷。“她待会儿出来，我们先吃。”

那顿饭吃的还算愉快，王苑不停地给沈知循夹菜。沈知循有洁癖，却还是将王苑夹给他的菜都吃完了。莫然倒是觉得挺奇怪的，一个出去吃饭都用专用碗筷的人，今天居然变得如此随和，让人不解。饭后，莫然打算送沈知循离开，可谁料他压根不想走。王苑准备了水果，沈知循就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莫然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都这么晚了他还不回去，想干什么？“沈总啊，不知道今晚的饭菜，你喜欢不喜欢？”

“伯母，您不用叫我沈总，叫我知循就好了。”

王苑跟沈知循聊起天来，两人看起来十分和谐。“这不太好吧，你毕竟是然然的上司。”

王苑连连摆手，她哪里敢？“叫我知循就好了。”

沈知循笑笑，看起来十分亲切。莫然眯着眼睛，总觉得这一幕怪怪的。实在忍不住，莫然主动说道：“沈总，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你这是在赶我走？”

沈知循瞥了她一眼，“我觉得跟伯母聊得来，再多聊一会儿。”

“那你聊吧，我先走了。”

莫然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但是她潜意识里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跟沈知循有过多的接触。不止是沈知循，还有段碧芊。莫然走了，沈知循还真的没跟上来。她没地方可以去，上次住在摩尔酒店已经花掉她所剩无几的钱。所以只能找个地方蹲着，等沈知循走了再回去。而且她今天还有正事要办。躲在角落里许久，都快要被蚊子给吃了，也等不到沈知循下楼。莫然忍不住咒骂，“该死的沈知循，这是要干什么？和我妈有那么多话要聊吗？”

刚骂完，就看见沈知循修长的身影从那栋老旧的大楼里出来。莫然屏住呼吸，眼睁睁的看他上了车。原以为他会立刻驱车离开，没想到他不但没走，还给她打了个电话。“嗡嗡——”手机一直在响，莫然不想接。她忍住没接，又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回半山别墅了？”

看着那条短信半天，莫然选择无视。很快，短信又来了。“不想知道我跟你妈今晚都聊了些什么？”

莫然翻了个白眼，巧了，她还真不想。而且，她觉得沈知循是不是有点毛病？发信息不能回去发吗？一直在她家门口发算是怎么回事？她真的就要被蚊子给吃了。“被蚊子咬的滋味怎么样？”

看见这条信息，莫然的眉头瞬间蹙了起来。他怎么知道自己正在被蚊子咬？“躲在这种地方等我走，莫然，你真的越来越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精准的在一堆绿化后面找到了她。莫然抬起头，小脸在灯光下红彤彤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边回答他，一边抓着身上的蚊子包。痒死了，她真的快要痒死了。“躲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走？”

将她带到车上，沈知循看着这个正在疯狂涂抹驱虫药水的女人，剑眉微蹙。自从去过沈家老宅见过奶奶，她的行为就怪怪的。“不是啊，我散步而已。”

莫然嘴犟，不肯承认。“今晚跟我走吗？”

其实已经知道答案，沈知循还是开口问了问。“不了，我很少回家，今天想陪陪我妈。”

莫然低着头拧好药水的瓶盖，她突然不敢抬头看沈知循，仿佛只要看一眼，自己的心事就会被他轻而易举的看穿。“好，那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出乎意料的，沈知循居然没有强迫她。莫然下了车，看着沈知循的车子绝尘而去，心里空落落的。她转身上了楼，回家的时候王苑才开始洗碗。莫然走进厨房，带起围裙，跟她一起洗。“然然，你回来了。”

王苑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她要回来。“妈，你好像知道我要回来。”

“嗯，知循说的。”

王苑擦擦手，笑眯眯道：“他说你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所以我帮你把房间收拾好了，你的床，我也给你搬回来了。”

“他怎么知道我要回来？”

“他说你没有地方可以去，还说你身上没钱。”

王苑紧张起来，“然然，你身上真的没钱了吗？”

“当然不是。”

心一紧，莫然没想到沈知循把自己看的透透的。就连她身上有多少钱，他居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现在，莫然不想把自己糟糕的情况说给王苑听。“妈，有件事，我想跟你聊聊。”

“正好，妈也有事想跟你说。”

昏暗的灯光下，两母女坐在一起聊天。“然然，你跟我说实话，你跟你老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王苑直奔主题，“然然，你老板已经订婚了，他很快就会结婚，如果你继续横在他们中间，那就是小三。你知道的，妈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小三！虽然我们穷，可是我们不能没有原则，没有底线！”

“我看得出来，你跟你老板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他看你的眼神，也不简单。我不知道你的钱是不是都是他给你的，但是如果真的是你卖身得来的，我们宁愿不要！”

“然然，你条件很好，如果不是温宇那个男人当初骗了你——”王苑说了很多，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戛然而止。莫然默默的听着，一句话都没说。时隔五年，再次听见这个男人的名字，她的心竟然已经毫无波澜。五年前，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差点被人强暴？如果不是温宇骗了她，她也不会遇见沈知循，也不会把自己活成这样！“然然，你跟着他，不会是因为他长得跟温宇有点像——”没错，沈知循和温宇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当年，她愿意跟沈知循上床，大概也有这个原因。可是，现在她在沈知循身上，一点温宇的影子也看不见了，她也快要忘记这个人了。仔细想想，不知道沈知循知道他长得像自己的前男友会怎么样。“五年前，你还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可是这五年来，你变得太多了。你变得懂分寸，知进退，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把自己变得像钢铁一样，只知道没日没夜的赚钱，妈看见真的很心痛。”

王苑握住莫然的手，“然然，忘了以前那段过去，放过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