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真的很冷,冷风呼啸,这些女子中没几个穿的厚的。苏雨梦和李连心紧紧握着手,慢慢的往前走。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荒凉的那种黄沙地,基本看不到什么作物,怪不得这里能作为流放之地,这里的环境也太恶劣了一些。慢慢的,远处开始出现了建筑物的影子,金大娘等人的速度越发的快。等进了村子,到处都是又矮又小又破的房屋。这地方竟然比一开始的苏家村还穷,不过也许是因为流放的人多,村子还是挺大的。苏雨梦等人到的时候,路旁开始不断地出现人在外围看着她们。男女老少都有,看着她们的目光透露出一股子欣喜之色。人出来的越来越多,金大娘来到每次交易的广场才一脸傲慢的下了轿子。说实话每次来这里都赚不了多少银子,可是金大娘就是乐此不疲,因为她在这帮人面前可以享受一下高高在上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很让人身心愉悦,尤其这当中不少以前还是什么王爷,侯爷,京城大官,这种感觉就更是强烈。金大娘在旁边的石头上,轻轻磕了一下碧绿色的烟斗。“既然大家都是熟人,我也不墨迹了,还是以前的规程,破身的十两银子,完整无缺的二十两银子,只要看好了就可以交钱带人走。不过嘛,还是那句话,提前自己看好了,买了以后出现问题,老婆子我可是不退不换的。”
金大娘不屑的扫视全场,她知道自己卖的贵,可卖的贵好歹他们还能买到,这地方啊,不买哪里会有女人嫁过来,哼,为了生孩子,再贵他们也只能受着。看样子这个村子里的人也习惯了金大娘的话,她话音未落,就已经开始有人冲进来观察苏雨梦等人。甚至于有的人还掰开她们的嘴巴,看她们的牙齿。浓浓的屈辱感涌上苏雨梦心头,这帮人怎么把她们当成畜生一样。越想越是难堪,整个人把头低的特别低,也一个劲儿的往人群里躲。随着女人逐渐被人买走,苏雨梦也渐渐出现在了众人眼中。她虽然是在没破身的那堆女子中,但她的长相实在是有些丑陋。因为正在退血嘎,脸上正微微一片片的翘起,正因为如此,她和李连心才被留在了最后。“金大娘,你看这个女子那么丑,你就便宜点撒,不然你不砸到手里了吗?”
一个面容黝黑的妇人,紧紧搓着双手一脸的紧张。她家虽然破落了,可也不是什么女子都能进来的,最起码身子得清白吧,可是那个身体太弱,万一生不了孩子怎么行,还是这个吧,最起码身体看着还算可以。雷青娘看着苏雨梦二人一个劲儿的上下打量。金大娘不屑的翻着白眼,不过她撇了苏雨梦一眼,是真挺丑的。“行吧,十五银子,再也不能少了,呸,真是一帮穷鬼,十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对于金大娘这般的羞辱,妇人明显都习惯了。也没在意,哆哆嗦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荷包。“娘,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快回去。”
一个身高八尺,可是异常瘦的男子冲进人群,他拽着妇人就要往人群外面拖。“雷青,你别拽娘,你都二十多了,还不成家,你是想让娘对你爹愧疚死吗?”
雷青娘满是沟壑的脸上,艰难的落了两行眼泪。她不是硬挤出来的泪水,而是被流放到这里,被生活已经逼得没办法了。雷青长得很黑,可还是有一点点小帅的,在这个村子里算是一个难得的帅哥。可是帅又有什么用,也不能当饭吃,看他露出小腿的裤子,就知道雷家是真的很穷。雷青娘就是哭,看雷青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她二话没说,直接把荷包扔给了金大娘,那里面是她辛辛苦苦一文钱一文钱攒出来的。这时李连心也被人买走了,虽然她看着身体很单薄,可是皮肤很好,长得也算清秀,自然有看中长相,不看重力气的人来买回家。两个刚认识不久的小姐妹,被两个粗手粗脚的妇人硬生生的拽开。“她们现在没力气正常,我给她们下了点药,等过了明天就好,今天你们赶紧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她们就死了心了。”
这年头啊,女人只要被睡了,那能有几个狠心往外跑的,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难也这么过了。苏雨梦手脚虚浮的被雷青娘一路拽着走,雷青沉着脸闷头走在前面,那腿也长,一步都得赶上她们两个两步。雷青娘小跑着跟在他身后,苏雨梦就惨了,一个被拽的急了,直接重重的摔在地上。啪。白嫩的手直接被石子划破流出了鲜血,这给雷青娘吓得,直接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怎么没拽好你呢,这可是钱来的,要是死了哪里还有银子再买一个哦。”
好吧,苏雨梦刚暖和一下的心又凉了,这个雷青娘根本就不是心疼自己,只是心疼她的银子而已。看雷青娘抓一把泥土就要往她手上抹,苏雨梦连忙避了过去。“不用,这点伤死不了人的。”
苏雨梦声音很冷,雷青娘显然也是知道金大娘是干什么的,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姑娘,对这种事都习惯了,也不在意苏雨梦的态度,催着她往家里走。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平时中午的时候,金大娘还给她们一碗粥,可今天竟然一点儿吃的都没给她们。苏雨梦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眼前都出现了重影。等到了雷青家的时候,苏雨梦终于忍不住一头栽了出去。迷迷糊糊中,苏雨梦好像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还有食物的味道。她顾不得其他,张着嘴贪婪的吃着,耳边传来重重的呼气声。“好了好了,她醒了,金大娘真是过分,明知道咱们生活都不好,最后一天还不喂她们一点儿吃的。”
还是那个妇人的声音,不停地在苏雨梦耳边抱怨。听着实在是刺耳的很,苏雨梦慢慢的睁开双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房间里暗的很,只能透过窗户外面的一丝亮光,隐隐绰绰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破旧的土炕,又破又旧又薄的被子,身下是咯吱咯吱叫的草垫子。整个房间里连个桌子柜子都没有,苏雨梦对一贫如洗这个词真是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