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选择。”

……沈沐凰带着大王子府的几位奴隶乔装成商队进入汾阳城。黄晓明暗中通报说拓跋轲已经把沈沐凰来到汾阳城的小心散布出去了，所以她也不得不乔装成了男人，顺便为自己沾了两撇大胡须。好在一路有惊无险地进城并找了客栈歇脚。洗漱之后，沈沐凰还在脑海里拼凑几张碎羊皮的意思，吴丫头领着半夏冲进了房间：“沈奴啊，陈三娘带着永和公主府的人已经开始做事了，咱们这边要怎么办？”

半夏补充道：“大王子府这次派来的七个全是男奴隶，这会儿已经准备出门去荷花酒了。”

沈沐凰手一顿，“喝花酒？”

“是啊！”

吴丫头忿忿不平，“难得成了商队可以假扮成平民，他们自然要把平民的权力玩个够了。”

沈沐凰沉吟片刻，让半夏把7人领到房间来。人到齐后，她在吴丫头和半夏惊恐的神情中，给了他们7人一共一百两的银子。“沈奴，这可是国主给咱们的盘缠啊。”

沈沐凰：“大王子为人宽厚，我知道你们7位平时在大王子府里过的极好，也不会什么武功。既然你们想出门喝花酒我也不拦着。”

那7人顿扫脸上的阴霾，雀跃起来，“当真？你不告密？”

沈沐凰摇摇头，“这一百两银子你们尽管拿去花，你们7人在这一次执行任务时也不必真当真枪地陪着我上阵杀敌，只需要帮我做些前期的辅助工作，可好？”

“什么辅助工作？”

“去喝花酒。”

她淡淡地说：“我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是玩转汾阳城的青楼，还是喝遍这里的酒馆，你们要在这两天把霄云大人提供的6位官员的底细翻个底朝天。”

7人没敢动，犹豫了半天后反问道：“这该不会是你设计的陷阱吧？现在让我们放纵自我，等他日回到西吴便禀报国主将我们一网打尽！”

沈沐凰摇摇头，“咱们10个人是一个队伍，既然大家的看家本领不同，那就应该各司其职。你们擅长吃喝玩乐，那边通过这些方式打探消息，我喜欢舞刀弄枪，那我便通过你们的消息执行暗杀任务。我们之间的合作，叫互相配合，亲密无间。如何？”

众人听完沈沐凰的解释后，也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当即附和喊道：“好！”

于是拿着沈沐凰给的100两兴高采烈地跟去了。两天之后，7人归来，果然不负沈沐凰的期待，打听到了她想要的消息。“沈奴，这汾阳城里最大的妓院叫风满楼，里面的姑娘们个个柔情似水，风姿媚骨。而风满楼的恩客们除了达官显贵之外，还有江湖侠士。这里头就包括了霄云大人要我们杀的六个人。”

“风满楼最出名的并非是姑娘，而是酒。”

“风满楼原本只是个小酒馆。相传二十年前，有一女子身骑白虎降临风满楼，她姿容卓绝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和英雄大侠齐聚风满楼，在那里，那女子独自一人单挑，一天一夜把所有男人喝趴下，众人在第二天醒来后，女子已经消失了。”

……沈沐凰的心骤然一沉。这个世界里，除了她娘亲之外，谁会身骑白虎？“她为何会喝酒？”

“听说被负心汉抛弃了。”

“据说她当晚还和大周国主秦不灭大战，重伤秦不灭后才离开大周后，后来有人说，看到她去了西吴。”

负心汉抛弃了……再去了西吴……沈沐凰捋了捋时间线，这负心汉应该是文宗帝萧无妄。她示意他们继续说下去。“风满楼的老板因着这一晚发了财，也看到了商机。当即决定重建风满楼，并招揽了风情女子，吸引江湖豪侠和富商大贾，并宣布这一日为斗酒日，年年举办斗酒大会。而今年的斗酒大会就在五天之后……”凤眸染上一层嘲弄，“那六个人呢？”

“那六个人是大周的权臣，掌控大周经济、粮食，兵马，看上去互相牵制，平日里也不搭边。”

“但是，风满楼有一位姑娘说，这六个人经常独自在风满楼里见薛非寒，所以看似不搭边，实际上背后都是听命于薛非寒的。”

沈沐凰看着说话的一个奴隶嘴角含春，一脸意犹未尽，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还查到了些了不得的？”

“你怎么知道？”

那人摸了摸后脑勺，“原本是没有的，但是昨晚我赢了风满楼里一姑娘和她一夜春宵后，那姑娘说风满楼娶了薛非寒的义妹。”

呵，看来这风满楼就是薛非寒的信息集散地了……如此，这刺杀任务背后的真正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想到这，她又拿出一百两给了他们，“你们做得很好，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便是去打听斗酒的赛制，以及薛非寒，还要这六人会否会在斗酒日出现。”

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毫无顾忌的风花雪月，几个人自然开心，当即离开了。沈沐凰望着这些人得意的背景，浅浅一笑。半夏却一脸愁容，“沈奴，霄云大人也就给了这些钱，这会儿几乎全发出去了，接下来……”“无妨。”

沈沐凰淡淡地说道，“接下来要用到钱的机会并不多。”

她又想起了昔日和秦不灭在北齐比武他猝然死于自己掌下之事。虽说明面上并未查出真凶，可她已经猜的七七八八。薛非寒与北齐深宫的那位暗中联手毒杀秦不灭，并把这个罪责嫁祸到她头上。薛非寒原本算准了在秦不灭死后可以凭借威望登基威望，可没想到萧瑄暗中支持北齐另一派人马在大周与其对峙，也导致了他如今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而大周之所以能在至今还未确定新帝的环境下维持着平衡，怕是这两方敌对的同时，还达成共识。那就是，斗归斗，但要一致对外，决不能给他国可乘之机。大周的平静，需要一个涟漪。因为大周不乱，其它国家有何可乘之机？而她就是这个涟漪。所以拓跋轲把她送到了汾阳城，并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他为的就是打破这平静的局面。只要她沈沐凰被其中一派杀死了，另一派为了夺权一定会无所顾忌。又或者她杀了薛非寒，薛非寒的势力殊死反抗导致大周内乱。无论哪一种，届时西吴便有入侵且吞并的机会。凤眸骤然沉落。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拓跋轲应该已经暗中派人陈兵边境，就等着大周内乱了。呵，虎毒不食子。可拓跋轲却亲手把她这个亲生女儿送上断头台，真不是个男人！叶女士，咱们母女看男人的眼光可真是一样烂。直到深夜时分，沈沐凰依旧辗转难眠，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睡去。翻身坐起，她从包袱里拿出了昔日大周王后送给她的龙凤佩。“沐凰，若他日遇到紧急事务，凭借这龙凤佩你在大周可以得到很多帮助，也可以自由进出大周皇宫，这是我给你，和你娘的承诺，即便是死也定然做到！”

昔日的承诺浮上脑海，沈沐凰没多想，翻身下床一路朝大周皇宫而去。大周国主新死，宫里诸人都清减过着，一身素衣，安静缄默。沈沐凰摸到往后所居知秋殿，殿外只有两名太监守夜，冷冷清清地，看着全然没有其他两国王后的风光。沈沐凰闪身飞到了主殿的位置，透过窗户的细缝望进去，只见许久不见的大周王后此刻正坐在软榻上缝补着什么。她的对面，无忧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之后，手执毛笔严肃地写着字。无忧长大了，此刻一脸肃穆，多了些许少年老成的模样。恰逢巡逻侍卫从远处走来，沈沐凰没多想，翻身越穿跳了进去。“谁？！”

无忧一脸警觉，直到沈沐凰摘下面纱后，幽深的眸子刹那间绽放光亮，“母亲！”

一头撞入了沈沐凰的肚子。沈沐凰嘴角一抽，决定收回刚才说他少年老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