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弈一脸冷漠，“随你。”

顾莹莹愣住，“你……你以为我不敢吗！”

顾莹莹的手指紧紧拽着裙角，“谭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要怪我。”

那个年代对于个人作风品德问题，看得很重。谭弈一旦被做事耍流氓，别说培训去不了，就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可能会被取消，更会遭人歧视排挤。谭弈冷声回道，“你想清楚，这件事到底谁丢人。”

顾莹莹纤纤细指微微颤了颤，这件事情固然能把谭弈拉下来，她的名誉也会受到损失。但这是她唯一有机会去省城参加培训的法子了，“我必要得到这个机会。”

纯棉裙摆被撕裂，顾莹莹刚想喊出声，就瞧见一个六七岁的娃娃从草里爬出来，“你不要脸。”

又一个小孩子也跟着站起来，“嗯，是你耍流氓！”

紧接着，一群村里的娃娃从草里爬了出来，嘴里喊着女知青耍流氓！顾莹莹一下慌了神，“不是，不是，我没有！”

顾莹莹连忙拉住两三个小娃娃，“姐姐没有，姐姐在开玩笑呢。”

“我开玩笑呢，”顾莹莹脸色苍白，朝着谭弈不自然的笑了笑，“这小孩子可真可爱，对不对？”

谭弈看着她，没有接话。顾莹莹揉了揉身边的两个娃娃，“姐姐在讲笑话，你们再玩什么呀，咱们一起玩吧？”

顾莹莹陪着这群小孩在山里抓了一下午的蚯蚓，她想让这群孩子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连回知青所，被组长批评干活偷懒，她都没放在心上，她希望孩子玩性大，把那件事给忘了。顾莹莹这副不在乎的样子，更是让组长生气。可小孩子玩性虽然大，但是好奇心更大，不少娃娃回去后都跟大人说了下午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很快传开，要查这人是谁也很容易，下午只有顾莹莹一个人跟着孩子玩。很快，何队长就带着村干部来到知青所。其他知青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见有村干部训斥道，“顾莹莹，你的个人品行道德都坏透了，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你也做出来！”

顾莹莹脸色煞白，她定了定神，“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何队长皱眉，“顾知青，事情前因后果我们已经都了解清楚了，你收拾好东西，我已经联系了光村那边，今晚就送你过去学习。”

顾莹莹还想狡辩，何队长说道，“你是现在就走，还是让我们把下午在场的人都叫过来对峙？”

顾莹莹脸色一白。跟顾莹莹关系好的女知青上来询问，“莹莹，怎么回事？”

往日里喜欢顾莹莹的男知青也不解，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莹莹？”

顾莹莹摇着头，眼眶里闪着泪光，“以后我再跟你们解释，我没有……做错的，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

光村，村里面光秃秃的，生活条件要比其他村子差太多，一般都是有问题的知青才会被送去。顾莹莹咬着牙上了牛车，她泪意莹莹说道，“何队长，这事是有人冤枉我的，我没有那么做过。”

何队长沉声道，“你去了光村好好反省。”

阮岚收到消息时正在吃饭，“顾莹莹下午做了什么？”

阮岚瞥了眼谭弈，“她该不会是来找你，威胁你？”

谭弈嗯了声，眼角余光瞥了眼谭小弟，端起碗，继续吃饭。谭小弟抹了把脸，还好不辱使命完成了大哥交待的任务。距参加省城的培训，还有大约半个月的时间。谭弈这段时间除了务农，就是往山里跑，回来时还会抓些野鸡野兔。阮岚瞧见他还藏了个大蛇皮袋。对此，她虽然好奇，却不打算询问。谭弈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讲，更何况，当初他给阮峰拿钱时，就没打算瞒着她。没有明说，无非是知道越多，危险越多罢了。这个年代无一例外全都是公有制，想要额外赚钱改变生活条件，只能是剑走偏锋。谭家这么穷，如果谭弈再不想办法赚些钱，谭家的小团子们哪还能活到现在。再者，很快就会出现私有制，更好的满足社会元素的多样化，这种行为也会合法。中午吃完饭，谭弈拿着袋子去了山上。没过多久，谭婆子就扯着谭书回来了。谭婆子狠狠瞪了眼阮岚，上次回家后，她越想越不对劲。谭老三一家向来老实，现在这么不听话，肯定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她得好好想法子整治整治。进了院子，谭婆子把谭书甩到一旁，冲屋里吼，“谭老三，你给我出来。”

过了会儿，谭父才从屋里出来，他瞧见谭书，脸色诧异，“娘，谭书怎么在这？”

谭婆子哼道，“谭书不用念书，留在家里帮忙种地赚工分就成。”

谭书朝附近望了望，大哥没在，他的眉头烦躁的皱起来。谭婆子从腰间抠出来张皱皱巴巴的纸，“老三你把名字一签，我好拿着回去办理退……”话音未落，谭婆子只觉手中一空，那张纸已经被阮岚拿去。阮岚看完上面写的退学费申请，二话不说直接撕了个稀巴烂。谭婆子心疼得看着地上的碎纸，她伸手就要打阮岚，却被阮岚躲开。谭婆子怒声道，“你给我站住！”

几个团子吓得躲在墙根不敢动弹。阮岚轻呵，“我凭什么站着给你打？”

谭婆子指着阮岚，呵斥道，“谭老三，这就是你的儿媳妇儿，你今天给我把她休了！”

阮岚呵笑，“现在没有休亲这一说，至于谭书退学的申请，不管你拿回来几张，我都会给撕了。”

“你要是不嫌累，可以多跑几趟呢！”

说完，阮岚又瞧向谭书，“你记住，谁给你掏的学费，你听谁的。”

谭书聪明，学习成绩好，可他毕竟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被谭婆子又凶又吓，一时间给唬住了。他知道大哥支持他上学，但谭婆子剥削他家久了，他不免有些拿不定主意。阮岚的话像强心剂一样，让原本迷茫的世界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