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陆云此行是为了武则天而来…… 武则天当时又在两仪殿内,那陆云自然不需要通过救助李治来达到让武则天信任的效果了。 李世民终究还是踏上了求仙问丹的路,而李治……你就自生自灭吧,反正也是无法逃过应有之命数的。 陆云看向武则天,没有再理会李治的热烈视线,开口问道: “当日一去,不知李世民功绩如何?”
武则天既然当时就在两仪殿上,那当然就知道这“功绩”指的是那次两仪殿上的所讨论的“人人生而平等”。 而她的表情却是有些迟疑。 在略微思忖后,她开口说道: “先皇陛下将此事作为重中之重,可却收效甚微。”
“陛下携群臣承先皇遗志,在此事上孜孜不倦,虽然对彩礼一事有所压制,但却始终无法达到成效……” “长安尚可,可大唐疆土辽阔,边疆地域……” “实在鞭长莫及啊。”
她这么说着,唐高宗李治在一边频频点头,夹杂着不断的咳嗽。 陆云只感觉李治和自己当时的情况差不多…… 不过面对着武则天所说的,陆云故作高深的点了点头: “无妨。”
“此乃百世功业。”
“进度缓慢,情有可原。”
武则天脸上的紧张情绪缓解了许多。 她看着陆云恭敬问道: “不知真人此番莅临,是有何意?”
“若是想再看红尘……” “陛下怕是无法随真人同去了。”
这话说着是可惜,但之中多少也有点求药的意思。 李治的目光更是闪烁,对于丹药的渴望再进三分。 而陆云就只当没听懂,摇了摇头,平静道: “本尊此次再来人间……” “只是为了确认一番。”
“虽然进度缓慢……” “但人间的确正在变得更好……” “我也不必再此处多留了。”
听到这话,武则天只是略有遗憾,李治却极度难受。 不过…… 这些只是陆云为接下来的话所做的铺垫。 他真正要说的,才是这计划第三步的重点。 “人人当生而平等……” “此事在你身上得到了一定的彰显。”
听到这话,武则天的身体微微一怔,李治的眼神也变化了几分。 这番话,陆云直接点出了此时武则天干涉朝堂的事情,李家皇权分落,这本来是极度敏感的事情,无论是武则天还是李治,都不愿意提及。 而陆云就这么平静的点破,毫无疑问给这两位心灵上带去了沉痛一击。 不过陆云却是无所谓…… 反正武则天马上就要临朝称制,再过个十来年,你武则天都要把唐给改成武周了…… 所以现在说的再怎么露骨,也不会对时间线造成任何影响。 而陆云则是继续道: “就平等一事……” “确实做的不错。”
“而你,身上则是肩负着更重的责任了。”
听到这话,本来有些发愣的武则天,却是突然间抬起头,愕然的看向了陆云,眼神之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更重的责任? 此时武则天已经被加号“天后”,与李治并称“二圣”,这还能有什么更重的责任? 她有些惊异,但是脑海里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幻想出了那个画面。 就连李治的咳嗽声都止住了。 他惊讶无比的看着真人,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考虑到自己前两天刚刚说过要把朝权交给武则天,若不是朝臣制止,现在她应该已经是万人敬仰了。 这么想着,李治就又闭上了嘴。 可武则天虽然心思已经是路人皆知,但是装还是要装的,她清了清嗓子,不解道: “本后……” “不知真人何意。”
武则天此时毕竟尚未称帝,胆子还没有大到那种地步,更何况是正在高宗李治身边? 陆云很清楚她听懂了,没有解释,而是自顾自的继续道: “身为女子,自然有一定的代表性。”
说到这里,陆云的心跳也开始逐渐加速了起来。 毕竟,这就是他在大唐之行的最后一步! 正是因为这华夏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一位女皇帝! 最妙的是,她当时还正巧就在两仪殿内! 想要真正的觉醒这世间受到压迫之女子,李世民做不到,自己做不到,唯有身为皇帝、又是女子的武则天,才能将这一切彻底贯彻于人间! 在完全理解了陆云所想之后,她能以女子帝王所发挥出的力量,可以说是整个华夏五千年历史上最合适的人选! 而此时听着陆云的话,虽然她自己说“不知何意”,但是眼神之中已经有些光泽了,很明显是十分认可。 “既然拥有代表性,当作出表率。”
“在真正理解那六字后,将此推于大唐。”
“观此大唐盛世,你在其中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武曌……” “你可知我意?”
武则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默默的看着陆云,似乎在这一刻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两仪殿上的夜晚。 在大殿内听到那等振聋发聩的道理,她心中就已经暗暗定下了自己将要走的路,即便那时候她只有二十一岁。 而后又听闻太宗皇帝立下如此宏愿,能够想象到那等光景的武则天,她心底也一样抱着同样的念想。 此时此刻,之所以站在如此地位…… 与皇帝并肩,手握大唐重权! 不正是因为这位真人当日殿内之论!? 她顿了顿,没有对真人那句话进行回应,却是又问了一句: “真人,本后……毕竟是后。”
“此事,怕是难以服众……” 陆云笑了笑,开口说道: “我看你还没有完全理解。”
“何为人人生而平等。”
李治听到这话,没来由的打了个抖。 然而武则天却是在一愣之后,眼神之后显出一片恍然。 似乎对某件事情更加坚定了。 而陆云继续说道:“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彩礼一事自当尽快剔除。”
“彩礼一事……” “我想也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
她在听到了陆云这番话之后,也立刻点了点头:“明白了,真人。”
“此事,我必当竭力而为。”
“我必当为大唐万千女子树立典范!”
她虽然是女子,却也是胸怀大业。 在陆云那番话的影响之下,她无论是身份还是性别,都能够在最大限度上影响整个华夏! 虽然做到天下大同难如登天…… 但是陆云同样也明白,自己此番来到大唐的终极目标,并不是真正的天下大同。 而是先将彩礼之弊彻底革除! 这是唯有武则天才能做到的事情! 陆云微微颔首,微笑着说道: “很好。”
“既然如此……” “我就等着看看。”
此时,武则天郑重无比的朝着陆云行了一大礼,开口道: “先帝之愿……” “我必然会……” 她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后又重新说道: “会辅佐陛下将其贯彻于大唐!”
“定不负真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