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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两军对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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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大势力广御宗也已经派出代表到了隆川门。平洲是大唐九州之一,也正是隆川门和韩家所在的州,位于大唐帝国的中部,方圆三十万里,共分七郡,其间山川河流遍布,物产丰饶,是大唐最富庶的州。广御宗,则是平洲最大的势力,虽然扎根与平洲中部的青天郡,可势力范围却囊括附近三郡之地,分舵百余处遍布平洲,号称门徒十万,其中不乏在朝中为官者,是平洲境内唯一一个得到大唐朝廷承认的宗派。虽然没人知道广御宗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但绝对要盖过韩家许多,隆川门虽然摆出了姿态拒绝了韩家,却也没有立刻接受广御宗的条件,仍旧拖着。隆川门原本对韩家还有所顾忌,毕竟两者相距最近,且韩家的实力丝毫不弱于隆川门,坐拥一城九县,富可敌国,其财力是隆川门远远无法相比的。但广御宗一出面,韩家就相形见绌了,隆川门也有了拒绝韩家的本钱,毕竟此时韩家如果敢与隆川门作对,广御宗多半会出面干涉。可惜隆川门的高层这一次算错了,韩家现任家主韩狰,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忍让的人,一收到隆川门拒绝联手的消息,立刻兵发天垂山脉。两天之内,临江城九千江城卫,将天垂山脉的两处山口完全封锁。而广御宗的态度,并不像隆川门预料的那么坚决,反而声言中立,绝不插手隆川门与韩家的争斗。这下隆川门有苦难言,唯有整军御敌,外门侍卫营当夜就被调往山口。郑东鹤的三队、宋忠的七队、韩超的九队,被抽调往左侧山口御敌,而负责领军的,却是副统领赵恒。蒋少成被调往右山口领军,率领的部属中,则有赵恒一派的二队和八队。如此诡异的安排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谁也不知道庞博究竟是怎么想的。天垂山脉前端,宽有三里的山口被厚重的青石城墙截断,高达八丈的城墙足以令顶级武士也望之兴叹。坚硬的大青石凿成的城砖每一块都重达万斤,堆砌在一起筑成了厚达三丈的城墙,即便是武师境强者面对它,也只能徒呼奈何。常年洞开的三座高大城门此时已然紧闭,城头之上更是侍卫林立,不止外门侍卫营的四千侍卫被调来近三千,内门侍卫也有千余人奉调守城,仅是顶级武士就不下五百,武师境强者也有百余人。这样的阵容,已经与江城卫的军力相当,加之高墙地利,可谓是固若金汤。江城卫是韩家的精锐,韩家历年来为了培养江城卫可谓不遗余力,说其是金砖堆起来的也不为过,个个身穿白钢重甲,手执各式元武,仅是九千余柄元武的价值就足以买下一座小城,就更别说这些江城卫随身携带的各式丹药了,连广御宗的长老都曾感叹,随便劫一个江城卫,得到的丹药都够寻常武者用上一年。而隆川门的侍卫营相比之下就差了许多,只有什长才配备精钢重甲,手中的长戟比起江城卫的鎏金枪也差了不止一筹,但侍卫营也有侍卫营的优势,就算是实力最低的侍卫也是五级以上的武者,更有一部分配有妖兽坐骑,虽然妖兽坐骑在守城方面的作用实在微乎其微。郑东鹤此时正站在城头上,冷眼望向城下的江城卫阵营,日光辉映下,四千多江城卫布成的战阵如同一只硕大的白钢猛兽,盔甲碰撞时发出的铿锵之声震耳欲聋,武者们散发出的森然杀气直冲云霄。郑东鹤暗暗咋舌,这些江城卫大多不过是武者境的实力,可集结于一处,竟给人一种高山仰止、难以撼动的感觉。他扪心自问,若是陷入对方的阵中,即便全力施展御风身法,恐怕也难以逃脱。宁肯面对十万崎獴大军,也不想陷入这四千江城卫组成的战阵之中。始终跟在他身后的季北桑低声说道:“镇抚,如果开战,我们能挡则挡,若是实在挡不住,干脆就撤吧。以我们队这二百多号人,守这么长的城墙,跟送死有什么分别。”

郑东鹤何尝不知道,赵恒就是故意把他顶到前面来送死。他的脚下,就是三座城门中最高大的主门,一旦开战,这里必然是对方主攻的方向,以二百名侍卫,守这段长五十丈的城墙,所有侍卫都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到时候赵恒只要拖延一会儿再发援兵,那他和他的属下,就算不受伤,也得活活累死。但即使知道又能如何,赵恒的命令本身没有任何纰漏,仅仅是给他和他的属下选了一处最危险的地段而已。还美其名曰委以重任,谁让上一次搜索任务,三队立了大功呢。宋忠的七队情况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居然被派去运送擂石和滚木,这种活计辛苦不说,一旦迟延了片刻,都会被扣上贻误战机的罪名。如果战事失利,运输队的主官轻则斩首,重则全队连坐,虽然不用上城拼杀,所担的风险却并不比真刀真枪干一场少。郑东鹤甚至有种冲上去杀了赵恒的冲动,可他只能是想想罢了,除非他肯抛弃一切离开隆川门,否则就只能按命令行事。他摇头苦笑:“撤退岂不等于亲手把刀柄送到他手上,抻着脖子让他砍?”

季北桑急得直跺脚:“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死?我死不要紧,手底下的兄弟绝不能死,不然就算是到了冥域,都得被宋忠他们笑话得再死一次。”

郑东鹤心道:“那也得他有命笑话你才行,这次他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先不要急,韩家不是还没攻城吗,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成为武者以来,郑东鹤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以往即便再恶劣的情况他也总能想出办法,可今天的情况却把他逼进了绝境,他是绝对不能走的,即便不为长风谷中的连云儿和赵涵着想,也得为他属下二百侍卫着想。身为男人,自有担当,既然他当了这个镇抚使,就不能眼看着属下的兄弟因为群龙无首而白白送死。正当郑东鹤苦恼万分时,赵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郑镇抚使,此战关系宗门存亡,只许胜不许败,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吧?”

郑东鹤心中暗怒,但脸上却古井不波,看也不看赵恒一眼:“属下当然明白。”

赵恒冷笑:“明白就好,本统领把城门这么关键的位置交给你,就是看好你三队的战力,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属下明白,赵副统领!”

郑东鹤有意将“副”字咬得极重。赵恒果然听得脸色微沉,但随即又笑了起来:“很好,很好,此战过后,本副统领等着为你请功,说不准到那时,郑镇抚使这称谓就要改成郑副统领了呢?”

口中这么说,赵恒心里却是冷笑连连,他自然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眼下郑东鹤恐怕也只能占占口舌上的便宜了吧。郑东鹤心中却已经盛怒难遏,如果赵恒只是针对他,他也不会如此恼怒,但赵恒却为了除掉他,不惜在这种关键时刻,拿守城这样的大事来开玩笑,甚至为此不惜以三对二百侍卫的性命给他陪葬!如果主城门之上的地段失守,那左侧山口就大势已去,山口失陷,隆川门的情况就立刻变得十分被动,如果江城卫背后有韩家强者坐镇,攻陷隆川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最让郑东鹤恨极的是,这赵恒私下里分明与神鄂族勾结,不知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表面上却总是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副统领架子,动辄将大义、大局挂在嘴边,实在让人又恨又憎。如果换一个稍稍冲动点的人,恐怕早就与他撕破脸皮大打出手了,但郑东鹤却知道,如今他手上没有赵恒的任何把柄,无缘无故的撕破脸,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因此扣上以下犯上的罪名,他当然不会那么做。为今之计就只能虚与委蛇,寻机抓到他的把柄再处置他,或者干脆找机会除掉他。赵恒的实力本就在郑东鹤之上,就算单打独斗,郑东鹤短时间内也占不了上风。可这并不意味着没有除掉他的机会,比如战乱之中,总难免有些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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