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年拧了拧眉,直接将被子扯走,手腕微微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拽到了床上,紧紧按在怀中,沙哑的声音低低叹息着,“眼睛还没好,别哭了。”
他知道她在哭,说不出话,哭是最好的宣泄方式。眼泪流出来,眼睛涩涩的疼,乔以沫从他怀里抬起头,狠狠吸了吸鼻子,转换了另一种表达,伸着脖子吻了过去。这应该是病床,她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伤了。突然被终止,傅司年一张脸黑的很,额上隐忍的青筋都凸了出来。刚想要继续,他忽然回头看一眼自己那条被绑着绷带的长腿,眼底闪过一丝怪异还有……后悔。又看了一眼身下那张娇嫩绯红的小脸,他纠结了几秒,还是强行压了下去,翻身下去抱住她,平息着。乔以沫当然看不见他这十几秒变换的所有神色,只是双手胡乱的摸着他,似乎想要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她这一摸,男人忙捉住她的小手,嗓音极其沙哑,“别摸了,我身上没事,只是腿受了点伤。”
再继续下去,他一定会被憋死。腿受伤了?乔以沫脸色一变,顿时焦急的起身,生怕刚刚动作太大压着他。但很快又被男人给拽了回去。“你别动,我没事。”
傅司年将她按在怀里,平复着心底的火,呼吸微乱,沙哑的声音蛊惑性感,“陪我躺一会,我给你解释你想知道的,嗯?”
乔以沫抿了抿唇,小手抚上他的俊脸,随后轻点了点下巴。屋外,容风推着傅老爷子下了一层楼,来到乔以沫之前的病房,才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了,老脸微微一变,“那孩子呢?”
“傅老先生什么意思呢?”
莫楠从后面跟上来,淡淡笑了笑,可爱的脸上露出几分清冷之色。“您是想看看那孩子是不是您孙女,还是想让人再做个亲子鉴定?”
傅老爷子苍老的面容微微一僵,似乎被人戳中了心事,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莫小姐,这是傅家的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容风站在一旁,像个隐形人,神色始终淡淡的,似乎也不打算插嘴。莫楠失笑,摇摇头,“傅老,这是您的家事没错,但您的家事也只是包括傅司年,不包括我家沫沫和宝宝,您要明白,他们已经离婚了,也已经分开三年了,您的孙媳现在是顾遥。”
被小辈嘲笑,傅老爷子就算知道自己这次做错了,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恢复镇定,淡淡道:“顾遥的事是我没看清,但司年一直都明白得很,他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也不知情,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我也只是想看看那孩子。”
“孩子不需要您的验证,是不是,他们两口子心里都明白的很,您无非就是不敢相信那么严重的车祸孩子怎么可能还会保住。”
“你……”老爷子一噎,脸色有些难看。莫楠继续似有若无的嘲弄,“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就是谁救了您的命谁就是您恩人,男的就不提了,女的,就千方百计的想要嫁给您孙子,您把傅总当还款机了?不管您的身体是不是出现了排异,沫沫那颗肾也不是白捐的吧?您这一家人欺负她也就算了,还要她生孩子,不能生就不要,白眼狼也没这么白的。”
傅老爷子老脸涨的有些发红,没说话,但神色阴阴沉沉的。容风掀起眼皮,瞥了眼女人,漫不经心的开口,“行了,他们两口子的事,他们自己折腾去,说再多都是废话。”
“傅老,这些事司年心里有数。我还有事要处理,让人先送您回去。”
没有多看莫楠,他握住手柄,推着轮椅不紧不慢的离开。“喂……”莫楠站着呆了呆,张了张嘴,气的撅了撅唇。什么玩意,她要是沫沫,一定死耗着,绝不复婚。……在医院治疗了两天,乔以沫的眼睛恢复了,除了嗓子还有些痛,其他都很好。看清男人裹着石膏的腿,她当时直接哭了出来。得知所有真相后,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把所有事都抛到了脑后,一门心思的照顾男人。当然,这本来就是傅司年最想要的结果。亲手将饭全部喂给他吃完,乔以沫坐在他身边,忽然想起什么事,问道:“我记得那天一起在酒店的还有宁宇泽一家,他们怎么样了?”
傅司年眼神无澜,盯着她看了一会,才淡淡道:“顾遥的目的就是让齐家所有人给她母亲陪葬,她接了你的电话,又多加了你一个人。三楼大火,当时毕竟只有容风一个人,齐晴和齐天放……没能活下来。”
乔以沫陡然沉默下来,神色有些难看。齐晴死了。被自己多年的好友甚至亲姐妹利用陷害,她到死都没能知道真相。说到底,她只是个豪门的牺牲品,最让人心疼的大概也就是那个才三岁的孩子。“宁宇泽怎么样了?”
男人伸手将她扯入怀中,在她眼角吻了吻,低低出声,“他没什么大伤,齐晴是为了救他而死的,无非就是后半辈子要活在愧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