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知面色一寒,觉得裴宁修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他似乎忘记自己到底为何会这么惨。“裴宁修,你……”夏知知的话都没说完,门口传来咣当一声,包厢的门被人凶狠地踹开。她回头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对上那双冰冷的视线,夏知知刚先开口,他的视线就移开了,冰冷的射向裴宁修。裴宁修看到薄西爵,吞了下口水,本能的恐惧。“小叔,您怎么来了?”
薄西爵操控着轮椅来到裴宁修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还是说,你觉得……我不会对你下狠手?”
裴宁修身体控制不住地哆嗦,他惊恐地说:“小叔,我只是想让小婶帮我看看腿。她不是外科医生吗?肯定能治好我的对不对?”
话音未落,薄西爵的脸色更阴沉了。夏知知却没有看薄西爵,而是盯着裴宁修。裴宁修现在状态很不对,她担心他会突然发疯,对薄西爵造成伤害。薄西爵余光注意到她的眼神,却误会了。他冷声问她:“你要给他治病?怎么知道?亲自治吗?”
“我不会啊?”
夏知知完全没听出薄西爵话里的意思,拧着眉满脸厌恶地开口,“我是外科医生,又不是男科医生。我就算是医术出神入化也治不了他这个啊?不过,他这个要是断了的话,我或许可以帮忙做个手术给接上。”
此言一出,屋子里所有的人面色铁青。裴宁修五官甚至开始扭曲。夏知知仿佛不知道危险似得,淡淡地补充道:“断掉的东西,是有时限的。超过一定的时间,肯定是不行的。这个是最基本的医学常识,大家都应该懂。”
她就是在刺激裴宁修,给裴宁修希望,会亲自把他的希望毁灭。裴宁修眼底猩红,神情癫狂:“接上就跟以前一样吗?”
“当然。”
夏知知说完,又蹙眉补充到,“如果有特殊情况,可能装上也只是个摆设。”
摆设?可不就是个摆设。裴宁修后牙槽咬的生疼,表情阴狠扭曲的吓人。夏知知心想,谁让你们家的人欺负薄西爵。以前她不在,以后她也会离开,但是现在她要把他身边的危险清除。她要给薄西爵报仇。让欺负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不敢看薄西爵,害怕多看他一眼,自己就舍不得走了。薄西爵冷冷道:“看来我不应该来。”
话落,他操控轮椅离开,夏知知背对着门,往后退。确定裴宁修追不上来,才把指尖泛着冷芒的手术刀悄无声息的藏在身上。没有人知道她的刀藏在哪里了。她这是跟雇佣兵组织里,一个传奇的医生学的本事。雇佣兵的任务非常危险。身为组织里的医生,夏知知不仅要医术高超,更重要的是她还要有防身的手段。没人知道教她的那个医生身上有多少手术刀。她的身上最多只有三十二把手术刀。全部都藏在旁人查也查不到的地方。夏知知退出包厢,转身就去追薄西爵。薄西爵坐着的轮椅走的很快,她飞快地跑过去,就看到电梯门缓缓地关上。“等一下!”
她大声呼喊,然而眼睁睁地看着那冷漠的视线,无情地看着她,并未有任何表示。他生气了。心情非常不好。她只是想和他离婚,并不想和他变成敌人,或者是陌生人。不行,她要解释清楚。夏知知拼命的按两旁的所有的电梯,然而电梯像是出现故障似得,全部都有人用。她只能冲进安全通道,沿着楼梯往下跑。夏知知担心追不上,使出看家本领,不要命似得从上面往下跳。千万要等她!终于,夏知知跑到一楼。她推开安全通道的门,看到已经走到门口,即将出去的薄西爵,顾不得休息,再次奔跑着追上去。“薄西爵!”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轮椅,只差一点点,他又继续往前走。夏知知不甘心,她追上去拦住他:“薄西爵,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薄西爵淡漠的望着她,似乎在说,你解释啊?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薄西爵冷笑着,操控轮椅继续往前走。夏知知满脸懊恼,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她只能再次追上去,拦住薄西爵,站在他面前,用力喘着气,说:“我很高兴你能来,谢谢你。”
“只是路过,不用夏小姐特意道谢。如果没有事情的,麻烦夏小姐把手拿起来,耽搁我谈生意,造成的损失你要负责吗?”
夏知知松开手,看着他的背影,喊道:“薄西爵。”
他的背影一顿似乎是在给她机会。“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生气吗?如果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其实那是一个正常的医生,都会告诉病人的事情。我并不关心他那个东西好不好用,我只是……”站在旁边的阿青觉得夏小姐脑子抽了,怎么能跟爵爷讨论别的男人的那个东西呢?那不是找死?她是看不到爵爷脸色有多臭吗?emmm……好像是真的看不到。爵爷背对着她在。可是只要长脑子就不应该说这个啊。薄西爵的轮椅瞬间冲上车,随后车门关上,把夏知知丢在原地。尚未解释完的夏知知:“???”
她只是故意气裴宁修给他出气而已,他为什么就不理解呢?夏知知气息已经喘匀了。她没拿到妈妈的东西,只能沮丧的回去。开车回去的路上,她看到穿着一身皱巴巴西装的中年男人,被人指指点点,本打算收回视线,却看到那个男人的脸。竟然是柳茂生?夏知知心底毫无波澜,她以为自己会很痛快,世界上并没有。柳茂生再痛苦,又怎样呢?她已经没有妈妈了!柳茂生就算是死了,她的妈妈也不会回来。夏知知心烦地打开广播,听到里面传来一条新闻:“夏博士,请问您为何选择回国呢?”
她正打算换台,手指却陡然僵住。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