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许再跟我一起午休。”

江忘忧背对着人说了这么一句，她脑子里炸开了的“白日宣淫”四个字，她都怀疑自己是怎么让他得逞的。

“那后日可以吗？”

莫无妄追问了句，察觉空气在变冷，赶紧改口，“我去给你打桶水来洗一洗，天气有点燥热，降降温。”

他赶紧出去努力补救，也怕娘子羞恼之下，又给出新的禁令。这个事的确不好麻烦家里人，总感觉会暴露什么，让娘子更加害羞。

江忘忧午后反正迟了，先没去忙正事，而是去看了母亲，和她聊了些自己的担忧。

家里的大小事不管有没有其他人来通传，她都暂时没有要跟母亲聊的，她担心的其实是其他事。

“我听他们都说，无妄那孩子最近活干得不错，你怎么没带他一起来看我？”

关霁月主要管内宅的大小事，还有郭彩星帮着她，江家内宅其实还好。

江忘忧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娘亲，我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

“你哪里不舒服吗？无妄给你看过没？”

关霁月顿时拉住了孩子的胳膊，着急地问。

“不是那方面。”

江忘忧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可是此事，也只能和母亲说了。但她从小就没做过这种事，哪怕是对着自己亲生母亲，竟也很难开口。

虽然莫无妄总说她浑身上下都很完美，尤其是在那种时候，江忘忧感觉他根本就是唯心在夸。她还记得最初相识时，无妄曾有一次跟她探讨该在关若尘和段敏如中选谁，并做了一个很下流的动作。

虽然她现在不再着男装后，除了要去演武场时刻意裹了胸，其他时候都没再这么做，可或许是之前多年一直如此，她的这个部位这些年都没什么起色。

身为女子，江忘忧觉得这一点怎么都称不上完美，而且还带来了很多隐忧。

“娘亲，您说我这样，就算有了孩子，要怎么喂养他？而且，会不会，因为这样，我其实没法怀孕生子？”

江忘忧好一会才磕磕巴巴说出她的烦恼。

关霁月一瞬有些苦涩，这事别人听来或许会觉得可笑，她却只有苦痛。她把孩子抱进怀里，有些哽咽道：“傻孩子，你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子，哪可能不能怀孕生子？若是如此，无妄是个医者，他难道给你号脉会发现不了吗？”

江忘忧觉得无妄未必懂这些生儿育女的事，他其实又没什么这种病患经验。

“至于你说胸部的问题，本来女子就有大有小的，只是你这个缺憾，是母亲害了你。但这也不能算是缺陷，只是在该成长时收到了束缚，所以没能长成本该有的样子。”

关霁月早已后悔不已，她的女儿本该出落得更加身姿曼妙。

“不是母亲的错，是我不该问这种傻问题。”

江忘忧起身安慰母亲，有些后悔拿这种事来问她。

关霁月摸了摸她的头，不晓得孩子为此苦恼多久了，她压下负面情绪，接着道：“其实很多人家都请乳母，你小时候也是如此，我因为身子弱没法给你喂奶时，都是那位乳母喂养你。只是为了保密你的身份，事后我们都安置了她们去其他地方安居。”

这里的她们不止是江忘忧的乳母，还有照顾过她的老嬷嬷和近身的丫头，事后都悄悄替换过了。

“对，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江忘忧这才回过神，乳母一事她是早有耳闻也见过的，只是落到自己身上脑子没转过来。

“不是，是母亲考虑得太少。”

关霁月真心自责，自小到大女儿都不知道如何做一名女子，女儿成亲后又一直忙忙碌碌，她都没想起来跟她说一些与此相关的事。

因而这日午后，关霁月把压箱底的那些东西都拿了出来，本该在女儿出嫁时给她的，但女儿是纳婿，她一时忘记了。

这里面的东西大多是关母在她出嫁时给她的，她自己没给女儿准备什么，她让忘忧自己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再问她。

“这是什么？”

江忘忧好奇这里面还有画册，拿出来翻开后，整个人都煮熟了一般，脸颊通红。

“你俩应该没问题吧，无妄那孩子看着…挺机灵。”

关霁月想着男子大多不会如她丈夫那般规矩老实，而且他俩成亲这也挺久了，即便女儿害臊不好意思开口，无妄那孩子肯定不会憋着。

江忘忧紧紧闭着嘴，她相公那岂止是机灵，现在这样一想，他那么清楚此事，该不会是以前就看过这种东西吧？肯定没跑了。

她实在没眼多看，看了那一页就赶紧合上了。

“还是要看一看，夫妻之间总归要有些新意。”

关霁月自己并没有能用上，因为她和承鼎的夫妻缘分太浅，婚后还没过新鲜期，她就怀孕了，承鼎就走了。她希望女儿能用得上，这说明他们夫妻能长长久久，才会有需要创新的那一日。

“我…稍后带回去。”

江忘忧想着先藏起来，那人现在折腾她的法子已经够多了，等什么时候他真的厌倦了，再给他找找灵感。

“你俩…这方面还顺利吗？”

既然说到这里了，关霁月就趁机问了下。这种夫妻密事本就难以启齿，就怕他们真有问题又不说。

江忘忧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告诉母亲，今日大中午的某人还忍不住招惹了她，并且做到了最后吗？

“没…没什么问题，母亲，这种事是不是应该有一个合适的度？应该怎样才算恰当？”

她虽然没怎么反对过，但至少听说过纵欲会导致男子体虚之类的。

关霁月沉默了，她其实也并不知道，承鼎是个疼人的夫君，基本上没累着她过，更没有折腾个没完。他大概自己心里有数有计划，所以她根本就是随他怎样，反正她都是甘愿的。

“这个…下回找到机会，我帮你问问老嬷嬷，同时让她们给交代下厨子，给你俩的餐食尽量进补。”

“不，不用进补，下次去荪竹园那边，我让医师给无妄看看。”

她感觉那个人说不定身子都有些虚了，哪有人白天黑夜不分都想做那档子事的。

关霁月大概晓得情况了，憋着笑点了个头，就让女儿早些带着东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