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附定定看着她，“你若要我死，那晚在书房，你就能弄死我。”

他说这话时，眼神倒是难得的坦诚。楚今朝一愣，原来那天真的被他看到了自己的真容。“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楚今朝摘下面纱，唇角勾起一抹浓浓的嘲讽。“但，你这有恃无恐的态度，让我很不爽。”

楚今朝脸色一变，抬手拔下头上的发簪，快步向前，扎进了他的身体。百里附瞳孔一震，发出一声闷哼。楚今朝贴着他的身体，像是欣赏什么旷世杰作一般，近距离地‘欣赏’着他咬牙忍痛的模样。百里附紧闭着眼睛，睫毛却在不停的颤抖，他整个人都在发抖，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血流如注，本就遍体鳞伤的百里附，体温也随之迅速流失，铺天盖地的寒意席卷而来。百里附感觉身体从未有过的疼痛，像是有冰锥在身体里流淌，又冷又疼。“疼吗？”

楚今朝朝他耳边呵了一口气。铁链铮了一下，百里附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楚今朝身上靠——因为她身上太暖了。头顶的铁链铮铮作响，百里附整个人贴在她身上，像是一条求呵护的可怜狗。楚今朝掐着他的脖子，手上微微用力，百里附难受的抬起头。楚今朝嫌弃地看着他：“这滋味不好受吧？拜你所赐，你给我准备葬礼的三天，我就是这样疼了整整三天。”

百里附惊愕地侧头看着她。“我不会杀了你，但不代表，我不会让你生不如死。”

楚今朝握住簪子，用力往里送，整个簪子几乎没入他的身体。百里附低着头，呼吸沉重，身体的重量全都悬挂在绳索之上。“百里附，乖乖来求我。否则，你活着比死还难受。我楚今朝，言出必行！”

楚今朝撂下话，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密室。百里附望着她离去的背景，耳边回想着她无情的话语，跟之前那个无理取闹纠缠自己的人简直判若两人。“王爷！”

窃云冲了进来，见到百里附的惨状，吓得呼吸一窒。“钥匙在灯台边上。”

百里附声音虚弱道。进来之后，他便把自己锁起来，只有这样，才会在毒发至痛的时候，保证自己不会自戕。这是两年前，百里附自己摸索出来的方法——不能解毒，那就和毒共存。但他没想到，窃云今天竟然会把楚今朝请过来。窃云找到钥匙，把绳索打开。没有了支撑，百里附整个人倚靠在了窃云身上，他伸手摸到了腰腹处，闷哼一声，拔出来一根簪子。那是一支素银簪，没有任何点缀，很不起眼，但簪头锋利无比，一看就是故意打磨过，是防身的绝佳武器。窃云看着那带血的簪子，怒道：“当初王爷放她一条生路，故意射偏一箭，她如今却恩将仇报，王爷都这样了，她还下死手！”

“她若是下死手，你现在看见的就是我的尸体。扶我出去。”

窃云一怔，扶着百里附离开密室。百里附不动声色将银簪收入袖中。两人刚到书房，窃云正要叫大夫过来，只见一个心腹侍卫快步跑来。“王爷，皇上带着福公公突然驾到！”

窃云一惊，慌张看向百里附，百里附苍白的脸上浮现了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