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不能直接翻越，只能绕到旁边，翻山过去。百里附背着楚今朝，迎着月落的方向一直往前走。走了两个时辰，两人在半山腰，百里附把她放在一块石头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湿濡了一片，而楚今朝一路都没说话，他还以为她睡着了。“哭什么？”

百里附看着她。天边泛白，光线足以看清她的面容。楚今朝低着头，擦了擦眼角，“没什么，想无忧了。”

“无忧？”

楚今朝抬头，眼中都是埋怨：“无忧，我跟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信！你还把无忧写给你的信全都丢了，那么一箱子，几百封信你全都丢了，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怎么这么狠心。”

“他真是我的孩子？”

百里附再次确认道。楚今朝扭头不再说话，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我以为那只是你巩固皇权找的工具。”

百里附没有特别的波澜，自言自语道：“你都怀着我的孩子了，还想着杀我，也挺狠的。”

百里附一句话，打破了周身的旖旎和亲近，硬生生地将两个人从美梦中拉回了现实。楚今朝不得不再次面对，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矛盾。“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

楚今朝无奈道。“那杯酒里的毒是谁下的？你告诉我。”

百里附追问道。楚今朝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一道破空的利箭声传来。说时迟那时快，百里附迅速挥剑，叮当一声，一根箭被斩落一旁。而紧随而来的是更多的箭矢，百里附将楚今朝护在身后，手中长剑挥出一片残影。如他所料，来的人不是救援，而是想要就地谋杀他们。“藏起来。”

“你小心。”

楚今朝把身体藏在石头后面。“嗯。”

百里附用余光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围攻的箭矢一波接着一波，百里附手中的长剑，在半空中像是织就了一道密网，将所有袭击都挡落。“出来吧，我知道你们是谁，用不着遮遮掩掩的。”

百里附朝着林间喊道。话音刚落，二十来个北梁士兵从林间冒了出来。“哼，”百里附冷哼一声，“卫谨就派这么些人？是瞧不起本王吗？”

北梁士兵被激怒，群起攻之。百里附全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手中长剑刀起刀落，挑翻几人。楚今朝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担忧地望着与人搏斗的百里附。突然，林间银光一闪，不远处的树上伸出几根箭头——竟然还有人藏在暗处偷袭！“小心，左前方。”

百里附连忙抬头，迅如闪电的箭矢已经呼啸而来，他挥箭击落。而隐藏在树上的人又搭起了箭，这次指向的是石头后方的楚今朝。百里附连忙飞身上前护住。就在这时，“啊——啊——”几声惨叫，围攻的北梁士兵和树上的偷袭者，惨叫了一声，全都倒在了地上。百里附回头看着那些尸体上的短弩特有的箭头，瞬间了然。“属下护卫不当，请太后责罚。”

楚今朝的护卫齐刷刷地出现在十步开外。百里附的嘴角勾出冷笑，他缓缓提起手中的剑，指向楚今朝。“你的眼睛没有问题，你的亲卫也一直跟着你。楚今朝呀楚今朝，我又上了你的当。我说过的话，你根本没放在心上。自始至终，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