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学？我天生就会。”

百里无忧说这话时，头微微仰着，像一只得意的小孔雀。“你跟我见过的其他小鬼都不一样。我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家会教出一个只有四岁就在外横冲直撞，一出手就是一千两，看见死人都不会哭的小鬼？你家是做什么的？”

百里附回到床上躺下，饶有趣味地望着她。百里无忧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蹭蹭两下蹬掉了鞋子，爬上了床，然后在百里附身边躺下，睁着眼睛不停反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杀人？你喜欢别人都叫你大魔头吗？你想要所有人都讨厌你害怕你吗？你不觉得你的生活很没有意思吗？”

百里附被她一连串‘灵魂拷问’，一时无言以对，想了半天才道：“我不杀人，人就要杀我，我身处高位，不得不拿出手段，否则，无人敬畏。”

说完，他又失笑，他今天是喝醉了吗？怎么跟一个小屁孩躺在床上谈起心来了。大概是这双眼睛惹的祸，这小鬼偏偏生了一双很像楚今朝的眼睛。“说了你这小鬼也不懂。小鬼，你要是害怕就在这睡吧，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才四岁，怕血怕死人，不丢脸。”

百里附安慰道。糟糕！被这大魔头看穿了！百里无忧很是气恼，那岂不是被他看扁了去！“谁说我害怕。谁说我不懂！”

百里无忧咋呼道。“大魔头，我家比你家还大一百倍，我家的仆人比你家还多十倍，我娘手下管的人也比你多的多，我娘就从不杀人，我娘都是以德服人，在我家就没有人不服我娘的。”

“你娘这么厉害，还不是管不住你爹？我看她也不怎么样。”

百里附反驳道。百里无忧一愣，两只眼睛睁圆了，咬着牙，鼓着腮帮子，一副要炸毛的模样。气死了！大魔头，我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了，再也不原谅你了！明天就毒死你！百里无忧气的都要炸了，翻身背对着百里附，再不肯说一句话。百里附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一个陌生的小孩同睡一塌，眼下这个小鬼就躺在他眼前，他竟然一点排斥感都没有，甚至看到她那气鼓鼓的小背影，还想去安抚一二。可他也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只能凭感觉，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小孩的脑袋可真小，头发好软，跟小猫一样，还挺好摸。百里附摸了几下，百里无忧突然转头身来，对他认真道。“大魔头，你对我好一点，不然以后你会后悔的，哼。”

小鬼放下一句狠话，又扭过头去。他失笑，他不是很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配合道：“行，我错了，我不该冒犯你娘，你娘把你养的这么好，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我向你道歉。”

不接受，不接受，他才不接受！等大魔头睡着了，他就喂他毒，毒死他！小无忧赌着气不吭声，原本还气鼓鼓的，但在身后那只大手一下一下的抚摸下，他的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脑子也开始模糊了起来。百里附见身前的小人呼吸渐渐平缓，身体也松懈下来，这才停下安抚的手。他转身预备睡下，突然百里无忧翻身将他紧紧抱住。“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