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城市中心里的宴会延续到很晚,等到结束的时候醉倒在地上的也不过数桌罢了,他们是真的只想来鹅城混个名头,于是一晚上都是在想吃饱以后再去行动,待得几斤马尿灌下去,连这个念头都消失了去。在这等豪华的酒店里,隔音隐秘的小包间自然是准备好了的,只是今天迎来的不是热恋的男女,也不是上下司的关系,仅仅只是数个老人,他们点了几壶茶水的放在桌前,却一点也没有品茶的意思。房间的门是敞开的,那是为了方便频繁进出的人,他们带来各处的资料,又汇报各处的情况,一时间这个小包厢成了最为热门的地方。附近的客人们在包厢里暗自猜疑着,他们的眼睛游离过走廊,却发现长廊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偷听,里面的声音也从未传出一点来,这样严密的场面几乎让他们害怕。时间尚在继续,包厢里为首的一人可算是开了口,黑脸严面的他穿着古板的白衬衫,一条高筒黑色长裤,一双有几分破旧的皮鞋便已经是他的全部,可是他依旧稳当当的坐在首位,也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穿着是否体面,他再次听到同一人汇报的两次坏消息以后也不由的开口道:“诸位,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看法,为什么希音的人要这么护佑着那辆车呢?从已有的资料来看,他们已经汇聚三堂的人了。”
“这还需要说吗?那肯定是最为重要的东西啊,既然临时组成的七位道友不敌,那边让我这一脉的人去吧,平日里你们总爱把后勤的事情交给我们,此刻总该让我们上了吧?”
开口的这位老人嘴上吊着烟圈,头上戴着毡帽,脸上黑乌乌的像是几天未曾清理,此刻一开口那黄牙更是露了出来。此时他的开口像是十分的关键,一行人居然没有人开口反对,即便是一直都在极力避免这种局面出现的罗老,此刻他于何宗仁做在末席,已经十分的被边缘化了。“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可打电话了,嘿嘿。”
他又笑了,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种味道。却在他拿起手机打电话的时候,一直报信的那人又走了进来,他还是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梳理着别过去的头发,陪着他那不苟言笑的脸,看起来分外的精神。只是这次他走进来,脸上的乌云又黑了几分,他附耳至为首老人的耳边开口嘀咕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唉,老头,怎么样怎么样?”
邋遢老人开口道,他可是十分期盼着事情的转机呢!当然,是对自己的。“那辆车已经被找到了,准确的说是车上的人弃车走了,车上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老人稳当当的开口说道,从他口中出来的消息无论好坏,都听不出他的语气。“东西肯定被拿走了,我可以去追!”
“不必了,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来他们只是拿这车队吸引我们的目光罢了,毕竟我们太把目光集中在柳易这一人身上了。”
罗国立适时的开口,他提点出了这个消息的核心,随后便抬头看到了邋遢老人的黑脸。“切!又来搅局,这么能当马后炮,为什么没在这里压制住希音教?”
邋遢老人抱怨了句。“这个问题我已经…..”“够了,现在什么局势你们不知道吗?不拿出点成绩上报道统,你们认为这次的行动说道过去吗?既然最大的大鱼已经跑了,那么我们考虑考虑清理清理小鱼吧。”
为首老人开口说完以后,随手便丢出了一份文件来,他示意众人各取一张,上面列满了各种奇怪的名字,老人继续开口解释道,“这是我手底下人递上来的资料,其中有不少鱼龙混杂的,此刻道统既然已经出手,便容不得他们苟活,大家说说看法吧。”
罗国立心里一惊,什么叫手底下的人递上来的,那也就是说即便是自己的武馆也被人监视了许久,而自己从未发觉?若真是这样,那便真是细思极恐。罗国立表面波澜不惊,眼睛却在依次扫过不少的名字,其中有两个名字落在了他的眼帘,他们并排而写分别是‘话匣子’‘跳骚楼’。跳骚楼自然是不必说的,上次在西湖失手想来就有他们的影子,可是即便如此罗国立也不认为他们有什么过错,毕竟对他们而言情报是什么人都可以买的,而这个‘话匣子’就十分耐人寻味了,它又是有什么优势能同跳骚楼并排而立呢?“此时出手,跳骚楼应该可以免于灾难,他们虽然消息来路不正,可是也算是童叟无欺,没有过错。”
罗国立心里虽然好奇,但是等那个名字消失以后,什么好奇都会得到解决,于是他决定用这个最好的办法。为首老人点了点头,又继续道:“还有吗?”
“刘棋延道友,我认为‘话匣子’也可以免去这场清洗。”
这句轻飘飘的的话若是从旁边任何一个人口中吐出也不会有什么不对,可是当大家开口看到开口这人的时候,无一不是惊愕在原地。这人器宇轩昂,即便已经是风烛残年,可是双眼里汇聚的精光依旧不减。“哦?没想到你也会替人说话,冯卫。”
为首的老人正是那人口中的刘棋延,此刻他饶有兴趣的抬了抬眉毛,透出了不属于他的微笑,不过随后他话峰一转便道,“就这么办吧,能清洗多少就清洗多少吧,事到临头再去清洗只怕会麻烦颇多。”
“可是他还么说什么原因……”“不必问,冯道友有自己的道理。”
刘棋延起了身,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出去,而报信的那人这是在一旁辅助着他。他到了门口才想是想起某些东西一样,他摆了摆手道,“诸位今日就到这里吧。”
伴随着他这么说,这次的宴会也算是高了一段落。几位前辈高人们各自三三两两的走动着,罗国立同何宗仁一起离开,还没走几步就能听到背后邋遢老人满口的抱怨,他抱怨的范围极广,从一路的舟车劳顿到所有人的态度,抱怨的最多的便是关于罗国立的,而且他十分的高调丝毫也不在意罗国立的反应。罗国立拉住了要发作的何宗仁,假装着没听到的离开了这里,等到一出酒店大门,上了出租车以后就听到何宗仁道:“怎么能放过那老东西呢?没本事不说,成天就知道怪罪其他人!”
“忍忍,事情闹大了,对我们没了好处,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想谭宣会需要我们的开导,毕竟今晚的一切都因为他而起。”
两人随后便陷入了无尽的沉默,连带着出租车司机都紧张了起来。出租车尚未到武馆门口,就已经在路口的路灯下看到吴雪在紧张的等待着什么了,两位老人不愿多事,于是就此下了车,在付过钱后一扭头便看到吴雪焦急的脸。“师叔师伯,你们快去看看吧,谭宣现在情况很不好。”
吴雪的突然出现是两人始料未及的,可是她言语中的事情却是已经在掌握之中。两位老人苦笑一番,随后便回到了武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