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没有在众人上前去欢呼的时候出现,她小心翼翼的探查这来时的方向,生怕希音的人突然出现。可是她像是白担心了一场,当他们进入了村庄以后,希音教的人便像是消失了一般,一个都没有追逐上来。等到欢呼声散去,吴雪这才缓缓靠近了上来,她看出了谭宣身体的勉强,开口说道:“别逞强了!”
说罢,便搀扶住了谭宣,谭宣得了支点顿时便萎靡了下来,诚如吴雪所说,刚刚那一战几乎让他的体力到达了极限。他干笑几声,在自己最亲近的师妹面前,就没有再勉强的必要了,他开口道:“真是让你担心了,雪丫头。”
“哼,你们这几个师兄啊,哪一个让我省心过。看看那边躺着的小白,当初叫他撤退他不撤退,非要强撑着不肯后退,结果呢?”
“那不是当时任务所逼吗?我相信小白肯定把你的话听了进去,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呵呵,身不由己!”
吴雪故作严肃的说了这句话,眼里尽是对这一众师兄弟们嘲讽,她可不喜欢这样的身不由己。她一拍谭宣的伤口,让谭宣没了胆子再回她的嘴,这才扶着谭宣来到了白展楚身边。吴雪将两个伤员丢在了这里,插着腰指着他们说道。“呐,我现在话放在这里,等下要是你们再继续逞强,就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女侠饶命,饶命啊!”
“哼,就你话多!”
吴雪带着傲气走了,她要去帮忙维持场面,谁要是不敢听从她的话,那就算是倒了大霉。幸好上清门人没一个是傻子,不仅十分顺从吴雪,还特意去讨好她,这才让吴雪没有生了气来。一行人也是快速的修理好车子以后,勉强开着离开了这个山村。由于全部玻璃被打碎,在车里的人几乎是顶着鹅城夜晚的寒风,一路哀嚎着开到了鹅城较大的修理厂去修理。谭宣指挥队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带着所有伤员去医院救治,他自己则带着人返回E大学。等他们返回到了E大学,谭宣的电话便响了起来。谭宣十分好奇,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呢?他一看屏幕,居然是罗国立打来的,他连忙接起了电话便道:“不好意思啊,罗老,我电话接慢了!”
“不碍事,白展楚救回来没有?”
电话那头显然不在意,直接开口问道白展楚的情况。谭宣听了这话,转头看了看现在还昏迷在高烨林背上的白展楚,他解释道:“救是救回来了,就是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醒。”
“迅速把他带到综合大楼一楼医务室来,我在那边等你们。”
“明白!”
谭宣立马带着人便赶往了医务室,还未靠近便看到综合大楼一楼几乎是灯火通明,还有着不少人在来回走动巡逻。谭宣同巡逻的同门说明来意以后,便带着人走进了医务室里。这间医务室是E大学常备的医务室,里面各类医用器材一应俱全,只是被上清征用以后,改造了一番。此刻除开几张床铺,余下的东西都被堆到角落里去了。医务室内早有人在等候着谭宣,焦灼的样子又令得那人老了几岁,谭宣见了尤为自责,他连忙上前说道:“罗老,人已经安全救到了!”
屋内的罗国立被谭宣的话吸引过来,他看到了高烨林背上的白展楚,眼中的慈爱便忽然生了出来。他不顾众人阻拦,亲自伸手将白展楚抱到了床上,为他检查起来。不过一会,他便得出了结论。“还好还好,这应该是希音常用的嗜睡蛊,是专门用来禁锢重要囚犯的。教内自有解决办法,问题不大!”
听到了罗国立这样说,众人的心里也终于是放下了心来。谁也不希望白展楚中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蛊,毕竟这类东西,大多都是需要施蛊人亲自来解的,十分麻烦。罗国立也安了心,他擦去挂在自己黝黑额头前的汗珠,坐在了床边,随口问道:“那么,你们这一次行动具体情况说来听听?”
谭宣面露难色,他硬着头皮说道:“这一次行动,我们严格按照着您的指示行动,但是希音教反应太快,那些原本被吸引出去的队伍转而又返回了来。我们苦战许久,您指示我们要救的那个女人,我们没救回来!”
话语落在房间里,忽然凝固了起来,罗国立背对着众人,他原本照料白展楚休息的动作都因为这句话而僵硬了下来。他慢慢直起腰,长吸一口气,镇住内心的情绪以后,这才极度克制的问道:“你们,果真是苦战,难以救援吗?”
“是...是的,当时那种情况,杨清台师兄也是无可奈何的...”“住口!”
罗国立忽然发起了火,他快速的转过身子,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质问道:“你们难道不明白吗?你们辜负了,一个人的希望!”
谭宣摇摇头,他身后的高烨林也摇了摇头,他们并不知道罗国立心中所想。罗国立瞧见了他们这个样子,大致也猜到了当时的情况,他紧握着拳头,无名之火不停的焚烧着他的理智。而这个时候门外又走进来一位老人,那便是刚刚回来的何宗仁,他也听到了屋内的谈话,也看到了罗国立真的生气的样子。他同谭宣的想法一样,一个对于局势无关紧要的人,没救到就没救到嘛,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他带着这样的想法,走到了罗国立身边宽慰道。“哎,老罗你发什么火啊!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救不到就救不到嘛,反正她同上清也没什么关系,不打紧的!”
“放屁!放屁!你们全都在放屁,你们不知道,不知道。我问你何宗仁,当时我把那信给你看的时候,你有好好看吗?”
“没有啊,我就随便看了重要的信息。”
何宗仁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他对于别人所写的信件又不是很在意,自然就十分随意。罗国立被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气到喘不过气来,他的脸色因为愤怒,将一贯的黑色都染成了淡红。罗国立指着何宗仁,又指着谭宣一众人,恨铁不钢的说道:“你们啊,你们啊!真是误了大事,害了一个孤注一掷来相信我们的人,害了他啊!”
说吧,罗国立居然连眼泪都落了下来,他这一会怒一会悲的样子,让大家很是担心。他们连忙上来表示着自己的担心,可是罗国立更被这样的假惺惺所影响了,他大吼大叫,全然没有卜卦大师的风范,只听他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何宗仁十分莫名其妙,怎么好端端的罗国立变成了这样,他连忙带着大家出了门去,生怕再次激怒罗国立。等到人都走完以后,罗国立便拿出了纸符走到了背后的窗口,望着无星的夜晚缓缓跪下,满是愧疚和悔意的说道。“对不起,是我们,是我们辜负了你的期望啊!”
罗国立拿出了那封转交给他的信件,将它放置在自己的面前,长跪不起。而在那信件的末尾,写信人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无以为凭,旦请施以援手,敬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