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时,汤夫人提到过,林家与叶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棉、布一类。”
叶玉凝眉头深锁。江南一带,最赚钱的生意,除了金银楼、漕运贩盐外,就要数布匹和粮食。士农工商,林家一向自诩士子阶层,不屑行商贾之事,因而家中过得捉襟见肘。但自从汤夫人掌权后,林家便开始也叶家、乔家等商贾人家来往,确实获利不少。叶家在鄞州最主要的生意便是各种布帛、成衣,从各地收取棉花、蚕丝等原料,织成华美锦缎。林家所行的,便是这收取原料一事,而后再卖给叶家。林家获利,那自然就有人不乐意了。这其中,闹得最凶的,是苏姨娘的娘家。苏姨娘自幼丧父,后与母亲回外祖家居住至成年出嫁。其母亲娘家姓蔺,并非当地望族,在鄞州连中等也算不上,但因苏姨娘之故,攀上了叶家,做成不少生意。蔺家掌权的是苏姨娘的表哥,蔺家的大少爷蔺朝庆。蔺朝庆阴冷狡诈,曾仗着与叶家关系,多次算计林家生意。汤夫人一怒之下说服其夫君,以权阻拦蔺朝庆,使得蔺家生意一落千丈。“前世,苏姨娘应该是在寺中见到了汤夫人,起了歹心,放火烧人,结果连累了母亲。”
叶玉凝自言自语。“不,或许不是连累,而是她故意为之!”
思及此,叶玉凝倏地眼睛一亮,脑海中某个关键突然通了。“这次也一定是她!虽然她自己没有来,但这样一来反倒让她能够洗脱嫌疑。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场意外,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叶玉凝冷笑起来,心情瞬间冰冷到了极点。苏意敏,好狠毒的心思!但这一次,你注定要失算了!前世的悲惨经历,今生不会再次发生,我们一家三口吃的苦楚悲痛,我要让你如数奉还,这次,不会如你所愿了!叶玉凝明白了关键,遂不再多想,和衣躺下,她没有睡意,但还是闭上眼睛休憩。不过两个时辰天色开始透亮,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棱之间的缝隙照射进来,驱走了屋内的阴暗漆黑。叶玉凝睁开眼,看着一道道光线在眼前跳跃,心情变得舒畅起来。“翡绣!”
叶玉凝一唤,门外便传来一声应答。翡绣端着水盆推门而入:“小姐,水好了。”
叶玉凝起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脸,走过去开始洗漱。微凉的水刺激的皮肤一阵颤栗,叶玉凝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精神也恢复不少。“小姐,我们带来的衣裳都在原本的厢房被烧了,这是方丈命人送来的,您先将就着穿。奴婢已将您昨日的衣裙拿去洗了,晌午便能干了。”
翡绣思虑周全,早早就替叶玉凝将这些琐事处理妥当。叶玉凝点点头,接过翡绣手中的蓝色袍子抖开,套在了自己身上。“我娘起了吗?”
“夫人还未起身,奴婢方才去问了。刘嬷嬷说夫人睡得不甚安稳,半夜醒了几次,怕是精神不太好,想着让她多睡会儿。”
翡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