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枫一愣,皱眉看向口袋,果然一抹鲜红的颜色露出了头,于是用手把东西往里塞了塞。直到身后的门再次闭合,他才抬步走到苏酥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犹豫着怎么开口。苏酥叹口气,很想忽略他,可这么大个个子矗立在你床边,怎么可能忽略得了?“我说,你要不要找个凳子坐下来?挡着我的光了。”
贺南枫拳头抵在唇边咳了一声,床头的那束太阳花就不配合的倒了下来。贺南枫觉得这花和它的主人一样,不合时宜。“你喜欢这花吗?”
他问苏酥。“扔了吧。”
苏酥看也没看一眼,她对花这种东西无感,更何况是向阳花。贺南枫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他拿着向阳花直接扔到了最外面的垃圾桶。......而此时此刻,一无所知的汪建文鼻青脸肿的躺在另一家医院的病床上。其母陈芸芬一把鼻涕一把累的坐在旁边埋怨儿子。“泡妞泡妞,泡妞能把自己泡成这样?哪家的小蹄子这么心狠?”
汪建文心说:“可不是吗?心黑手毒。”
但到底不敢说实话,被他妈哭的烦的不得了。“哎呀妈~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你都被打成这样了,我得照顾你。还有,你追的什么女人,赶紧给我断了,你这是要妈的命啊。”
汪建文一听要断,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但他一动,就牵的伤口生疼,‘哎哟~’一声就又倒了回去。“我不断,我好不容易有点进展,我告诉你,她都收我花了今天。您别给我添乱啊,否则,我真让你一辈子抱不着孙子。”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
......扔了花,贺南枫觉得既然扔了她一样东西,送她一样,很合适!他对着苏酥伸出手道:“手。”
“干嘛?”
苏酥秀眉微戚,这狗男人又玩什么花样?贺南枫见她不配合,直接将她的手拉过来,拿出口袋里的同心结,系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她最近,好像瘦了不少。认知到这一点,他心里瞬间泛起心疼感。“这什么呀,就往我手腕上挂,丑死了。”
苏酥用另一只手去扯那串同心结,却被贺南枫一把抓住。他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眼里是少有的认真。。“苏酥,看着我。你真的不认识它吗?”
苏酥抿着唇,整个人愣愣的。是的,她知道。同心结,中国人谁会不认识,谁会不了解?她只是......不愿意再相信这些虚假的美好。贺南枫妥协的点点头,“好,你不说,那听我说。它叫同心结,送它给你,是表示,我想与你永结同心。过去三十年,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个人,会让我产生这种想法。”
他牵起嘴角,给了她一个淡笑,这是只属于她的笑容。“我这个人,不善言词,你说我有事瞒着你。我仔细想过,关于我的种种,我确实很少提及。现在,我想说给你听。”
苏酥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嗓子里就像堵了颗石块一样,什么都说不出,只能愣愣的看着他,听他剖白他的身世。贺南枫讲述自己身世时,垂着眼睑,将她的手抵在自己眉心。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低迷。谈及过去,他竟无一幸事。他手心那一丝丝温热的触感,和他略显低哑感性的声音在苏酥心头交织,缠绕。他说:苏酥,其实我们真的很像。他说:苏酥,我想护着你。我不想让你如我一样,逆风生长,那太痛了。他说:苏酥,我不是个好人,但是我想对你好。啪嗒~泪水从苏酥脸颊滑落,砸在洁白的床单上。她从来没想过贺南枫光鲜亮丽的外表后面,藏着这么可怜的身世,和这么多的心酸。此时此刻,她才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她的心在抽痛。“你骗人。”
她说,“贺南枫,你混蛋,你怎么可以把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
“你怎么可以一边对我说着煽情的话,另一边却又护着简知意。贺南枫,你没有心的吗?”
“贺南枫,我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