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贺南枫坐在书桌前从公文袋里拿出那本标书。看着标书的封面，他沉吟了一下，看向飘窗上看书的苏酥。“苏酥，你来。”

苏酥从书后抬头看他，然后放下书，走了过去。“怎么了？”

贺南枫直接将到身边的人拉到大腿上坐下来，手中的标书往她面前一摆。“我教你看标书。”

“金陵海岸的标书给我看？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的就是你的，难道你会泄露标书内容？”

苏酥挑起秀眉，看就看，他都不怕，她怕什么？她拿起标书开始翻起来。贺南枫手指环绕着她柔软的长发，另一手搂着她的腰叮嘱道：“你先看，有不懂得问我。”

“嗯。”

标书不算太厚，但也不算薄了，苏酥没一会就看完了。“这标书做的很详细，不愧是大公司。就连这标书的纸张都不一样，带着股淡淡的香味。”

“是吗？”

贺南枫接过标书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确实有股很淡很淡的味道。不过这味道不凑近了闻，他还真闻不出来。“你鼻子这么灵？”

“也没有，我也只是若有若无的能闻到一点。”

“嗯，公司采购部可能换了品牌的纸，这个没留意过。标书是我们公司项目部经理做的，得空带你去拜师？”

“行啊，你贺总不怕掉身份的话。”

“我掉什么身份，有才的人我一直都是敬重的。”

......转眼，到了竞标那天。丁左跟在贺南枫后头往外走，阎东升从后头追上来，在公司门口拦住了二人。“贺总，我......要不，您还是带我一起去吧？”

“你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丁左看着自家BOSS皱起来的眉头，忙出头打圆场。“阎经理，你真不用这么担心，我像你保证，你的那些讲案我会一字不差的表达出来。”

阎东升张了张嘴，却没有再发出一个字节。贺南枫的直勾勾的眼神让他觉得内心发紧，嗓子里堵的难受。最后他一握拳，转身往公司内走去，可脚步，却犹如千金。“走吧。”

阎东升的态度让丁左觉得奇怪，但他来不及多想，就听见贺南枫冷声的提醒，两人便一起上了车。开车的是袁杰，他嘴里叼了根棒棒糖，但神情并不轻松，甚至有些憔悴。“阿峰的那个案子，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这些警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这不是警方的问题。”

贺南枫冷着声音，眼里像是淬了寒冰。那个人，这么多年耍的阴毒手段不少，但警方最后都很难查到他身上去，这说明什么？不是警方实力不够，而是这个人藏的够深，永远都像一只躲在幕后的影子一样。“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袁杰狠狠的捶了一下方向盘，眼圈再次发红。贺南枫一言不发，丁左小心翼翼的用余光探看了一下他的脸色，随后照着袁杰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傻吗？BOSS什么时候会放过仇人？你急BOSS比你更急，少絮叨，好好开车。”

袁杰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他们这么多年，一直都被老大护的很好。沈峰这次要不是做了错事，也不至于被人算计了去。但不管怎么样，老大心里的难受和急切，一定不比他少。丁左见车里安静下来，从文件袋里掏出标书再次确认一遍。阳光透过墨色的车窗，照在标书上。丁左正看的起劲，就开始看见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字迹竟逐渐消散了。“BOSS。”

贺南枫听到他惊慌的声音，一扭头也看到了相同的问题，他一把抢过标书。标书避开了阳光，但消失的字迹却已经回不来了。“怎么回事？”

袁杰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就看到两人神色都十分的难看。“U盘呢？”

丁左闻声，赶紧手忙脚乱的从文件袋里找出U盘，打开笔记本，插上U盘。“空的？怎么会？阎经理给我的时候，里面明明是有的。”

贺南枫冷哼一声，回想起阎东升的异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他没想到，阎东升会背叛他。这个人，在贺氏呆了六年，每一年金陵海岸的标书都做的堪称完美。他不是卧底，贺南枫很确定。只是他也不像是有苦衷的人，他家庭美满，父母健康，妻子也是个温柔贤惠的人。这样的人，为什么突然就选择了叛变？“怎么办？BOSS，没有标书，我们拿什么跟对头竞争？光靠我口述，没有标书，甲方肯定不会同意的。”

袁杰将车速慢慢减下来，问道：“要不，我们现在回去，阎经理电脑上应该有存档。”

“还存个屁的档啊，这一定是他动的手脚，他特么的背叛了BOSS。”

丁左气的直接骂了起来。亏他还那么信任他，他却在背后算计他。贺南枫一言不发的拿出手机，拨通了苏酥的电话。“苏酥，你还记得前晚那份标书的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