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白心小姐,还有,我是单人居住在这里,或许不能验证更多。你们只需要去我家核对一下有没有人居住,确认没人以后就开始提交申请吧,请尽快搜索我的手机号码,申请定位。”
“请问你的手机号是多少?我这就往上面提交定位申请,尽快确定具体方位。”
白心报了一串号码,说:“请尽快,我的腿上还绑着一块甜心巧克力,如果这个炸—药装置如果引爆,死了我一个人事小,引起火灾就得不偿失。”
“我明白了,那么等会儿再联系你们。”
警—员刚要挂断,苏牧就接嘴一句:“给你们另外一个号码,我和白小姐的通话不能断,有什么情况,麻烦你们拨打这个号码138XXXXXXX。”
“好的。”
座机挂断,世界一下子清静了。苏牧忽的说:“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他人的安危,白小姐还真是心地善良。”
“这样说,他们应该就会慎重对待了。”
白心说没有私心也是假,她想要引起对方的重视,守护自己的同时,也尽量让死伤减至最小。“你能站起来吗?”
苏牧说。“双脚被捆住了,能站起来,但是不一定能保持平衡。”
“手呢?”
“被捆在身后,不能动弹。”
“也就是说,如果挂断了电话,你就将无法拨通手机?”
“毕竟我背后没长眼睛,靠蒙也不现实。”
白心说。苏牧明白了:“你站起来,然后走到墙角。沿着墙根,尽量用同样的力度跳跃,每跳一步的长度都力求精准,我需要这个房间的长宽度。还有,你的鞋码多少?”
“35。”
“你先告诉我平均跳一步大概多长,跳了几步,最后一步是鞋尖正好贴到一面墙角,还是还有一定距离,请务必精准。”
苏牧说这些时很严肃,并未有半点笑意。想来一旦开始做题,这名平日随心所欲的数学老师也有认真的时候。“周长,小学题。”
苏牧尾音低柔,心情不错。白心皱眉:“你看起来很开心?”
“我在回忆童年。”
白心无奈:“那你的童年真是悲惨。”
“白小姐,等一下千万要稳住身形,不然损伤了爆—炸物,可能就会提早献身了。”
苏牧说,“还有,倒下之前请先提前告诉我。毕竟我还不知道是引爆时就能摧毁手机,杜绝噪音,还是那尖锐的声音将会提前先通过手机,损伤我的耳膜。”
白心微笑,讽刺:“苏老师,你好像很懂如何第一时间保护自己。”
“谢谢。”
“这不是夸奖。”
白心不和苏牧争论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她站起身,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尽管摇摇晃晃,但她舍不得放弃任何一个能够自救的机会。白心还不想死,她必须要冷静一点。而苏老师……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白心按照苏牧的指示,小心跳到墙边。她腿上的装置重若千斤,灌了铁水似的,稍稍一动,就颤巍巍,犹如在颤栗。白心很怕这玩意儿会往下掉,砰的一声砸地上,炸她上天。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再徐徐吐出去,排出所有忧虑。“苏老师,你还在吗?”
开着扩音,所以都能听见。苏牧说:“嗯,我在,从你跳跃发出的响动也能推论出你的体重,似乎……该减肥了?”
“……”白心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但这时候开玩笑,好歹还能舒缓一点紧张的气氛。好不容易,她才抵达了墙角。白心放松了,就在此时,她眼前发黑,身体忍不住朝前仰。不行,绝不能让爆—炸装置在此刻炸毁。于是,她当机立断后倾身子,由于没有手臂阻挡落势,后脑勺狠狠磕在了墙上,她头昏眼花。“白心?”
苏牧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显然也听到了那一声惨绝人寰的碰撞。白心晕头转向:“我没事,就是脑子疼。”
“一般来说,这种爆—炸装置没有那么易碎,所以不用舍身保护它。”
白心咬牙“嗯”了一声,开始进行苏牧所说的运动。最后得出结论,她小跳一步的长度大概是20厘米,而测量房间长度时,她总共跳了10步,最后一步正好抵住鞋尖。宽度是6步,也正好抵住鞋尖。白心回到原位,把数据告诉苏牧。苏牧沉吟,解释:“36码的鞋子预计有23厘米,计量长度时,而你鞋尖抵住墙,就代表有11次鞋子的长度,跳了10步,这样加起来,长度就有4米53厘米。而宽度,是跳了6次,鞋尖抵墙,所以加上鞋的7次长度,总共有2米81,从而得出房间的周长。我了解了。”
“不过,苏老师需要这个做什么?”
“实在找不到地方,就在大概的范围内,靠这个来猜具体的位置。从卫星地图中判断可能符合的房子,再从外观上判断你所在的房间位置,总有一间会对上长度或者宽度。”
“这种方法好像也太不现实了吧?”
“或者,你想考虑一下自杀法?”
“那我们也试试吧。”
白心说,“那苏老师现在有什么头绪了吗?”
“初步判断不是日常居住的房子,可能是废旧的店铺,长年不住人所以不容易让人察觉。可能是舞蹈教室,或者是乐器贩卖店。这一点是从你所说的天鹅舞曲粗略判断出来的。”
苏牧又问:“你那里有窗户吗?”
“有一扇小的,上面都是铁棍,刚刚好能露出我一双眼睛。”
“去看看,能看到什么。”
白心听话,跳到窗边朝外看。屋外是一个十字路口,人烟稀少。由于路口的路灯破旧不堪,照不了亮光,所以她也实在是看不到什么,月光的亮度也很有限。“是一个十字路口,然后我的正前方可以看到一户人家,里头没灯,没亮光,不知道住不住人。但是植被很茂盛,等一下……在路口左侧那户人家院子里,好像挂了一树的樱桃,那一棵树是樱桃树。”
“别的呢?”
“别的就……嗯,看不太清楚了。”
苏牧不继续问了,他略想了一会儿,说:“还有,墙是水泥墙吗?”
白心说:“是。”
“那么炸裂的时候,由于墙面坚固,房间窄小,从而积压冲击波,汇聚更大的力量……你可能会死的比较痛苦。”
“苏!老!师!”
白心咬牙切齿。“我现在出门,由你来决定一个方向,凭借你所谓的第六感,确定一个方向。”
“我选择……出门左转。”
“那我右转,先查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开在住宅区的舞蹈教室或者乐器店,就在这附近的。”
但实际上,苏牧并未随性而行。他走了大约三分钟,停下,轻声问:“你是在惠美超市后面的小巷被劫走的吗?”
白心说:“是,好像走到巷子中间的时候。”
“地上有积水,有一点泥泞。你很幸运,上面还残留拖曳你的痕迹,鞋跟着地,形成两道小边,这说明他没有同伙,是一个人行动的。”
苏牧沉思一会儿,又说:“痕迹到这里就不见了,现在出现了车轮的碾压痕迹。看行驶的方向,通往的是前面路口外的单行道。”
“单行道?那不就是说只有一个方向了?”
“嗯。”
苏牧发动车,传来关车门的撞击声,他驱车朝着单行道唯一能开的方向扬长而去。已经确认了方向,接下来再判断就比较容易了。“滴滴滴。”
白心的手机忽然传来急促的声音,是还剩下百分之二十的电量讯号。她急得鼻翼冒汗,不知所措。“苏老师,我还有百分之二十的电。”
“足够了。”
苏牧说。他这样胸有成竹,总让白心觉得好受一些。他可是Musol,她应该相信他。“那你快一点,我怕万一……”苏牧打断她的话,似乎对追踪以外的事情毫不关心。他说:“已经驶出了单行道,现在在一个交叉路口,分左右方向,你选择一个方向。或者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白心不解。“在路上听到的声音,风声,音乐声,或者其他什么。”
白心闭上眼睛,陷入回忆。她当时其实并不是深眠状态,虽说昏昏沉沉,但好歹还有一点意识。但是她有听到什么吗?白心想了想,似乎知道口罩男曾经有在几个路口停顿过。因为她曾经因为刹车惯性前倾,额头撞疼几次。第一个停顿点是什么地方?“人的大脑有时候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聪明,大脑会将人睡前昏昏沉沉时,或者不经意听到见到的事物储存在大脑皮层,等到画面重现时,就会产生一种并没有来过却那样熟悉的即视感。”
“这个我明白,所以呢?”
“所以你记得所有的声音,只要好好去回忆。”
再想想吗?白心闭上眼,她脑中的画面跳跃,其实什么都没想到。她忍不住联想,重现当时的情形。那时候,她的头很疼,干涩一般,绞在了一起,挤压脑壳。白心忍不住蜷缩成一团,她听到车水马龙的混淆声,随之,额头撞上了驾驶座的靠背上。“砰。”
对了,她想到了。白心迟疑回答:“好像听到有人买面,说要打包这样的字眼。”
苏牧回答:“那就没错了,我左侧是一间面馆,右侧是步行街。我往左侧开车,等我消息。”
“好。”
白心无端紧张起来了,她希望苏牧能成功抵达这里,然后警方也赶来拆除炸—药,一切都会变得顺利,所有人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