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妍嘴角一抽，偏过头，硬邦邦道，“你不是要走？你不是说今晚不陪护了吗？”

“我那是气话……”薄衍南叹了口气，捏了捏梁妍的手，“其实我根本不想走，想一直陪着你。”

梁妍抿唇，一时间没说话。“抱歉。”

察觉到女人情绪的薄衍南立即开口，“我又越线了，只不过有时候忍不住……”梁妍撩起眸子，像是听到什么稀罕事，眼底闪过戏谑的笑意，“还有你忍不住的时候？”

“当然，就比如……”薄衍南的眼底同样浮现笑意，坐在椅子上，“我能不松手吗？”

梁妍“……”“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惹人暧昧的话，所以你能别松开我的手吗？”

梁妍“……”她眼底浮现几许挣扎，最后实在没扛住薄衍南那张俊脸的攻击，美色面前，所有东西好像统统都没那么重要。“行行行，先不松，我跟你说件事。”

薄衍南愉悦地翘起嘴角，又把梁妍的手攥得紧了点，“那我就一直拉着。”

梁妍抽了抽嘴角，“上厕所也要？”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爱献身。”

薄衍南回答的时候没有一丁点羞耻感，“也可以给你展现一下我的伟岸。”

梁妍沉默。她发现男人是不说惹人暧昧的话了，直接改开车！车轱辘都快从自己脸上压过去了！梁妍扶额，从混乱的大脑找到一丝清醒和理智，对薄衍南交代自己最后想要做的事情。习惯了南城的温暖，再次回到寒冷的北城，项瑾深换上黑色的羽绒服，尖尖的下巴埋在灰色的围巾里，从市肿瘤医院出来时，他心神不宁，脚步踉跄一下，还是身边的小陈扶稳了他。两人缄默地坐飞机从南城回到北城，一刻不歇地去了梁妍曾经看病过的医院，在亲眼见到梁妍的确诊记录后，项瑾深最后一丝希望凐灭，不带一丝感情的白纸黑字冷冰冰地告诉项瑾深，他到底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北城的正月里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项瑾深倏地感到心脏被人紧捏，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双膝一弯，高大挺拔的男人就这样跪在了雪地里。小陈于心不忍，上前要拉男人起来，“项总，你这样会冻坏的。”

项瑾深置若罔闻，久久地跪在寒冰之上，浑浊的眼珠忽然一轮，“我、我要回家……妍妍打电话告诉我说她冷，我要回家……”小陈眼底闪过几缕心痛，曾经自己把取暖空调送到嫂子家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想不到那时候嫂子就已经知道自己生病的事，见到自己时还贴心地问自己冷不冷，要不进屋子里取暖……明明身处冰寒之中的人是她，最冷的也是她，但她却问身边的人冷不冷……小陈打从心眼里涌现出怒火，替嫂子感到不值得，捏了捏拳头，说话带上几分不客气，“项总，你这时候回家有用吗？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嫂子已经走了！彻底离开你了！”

项瑾深倏地抬起视线，瞪着小陈，呼吸粗重，胸膛上下不断起伏。最终，他摇摇头，牙齿咬住嘴巴，“我一定能把妍妍找回来，我一定……”“可她不想看到你！”

小陈打断男人的话，徒地扬高音量，“你这时候装可怜，装深情有用吗？”

“不、不是这样的……”男人颤抖着嘴唇，反复地重申，“我爱妍妍，我爱她……”小陈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咬牙切齿，“你爱她的方式就是出去偷/情，就是把她扔到家里像圈养的宠物不管不问，你爱她就是那次苏绵绵的粉丝堵住小区，你甚至都不敢回家，在外面足足躲了一整天！”

“不！不是这样的！”

项瑾深痛苦地捂住头，眼睛红得吓人，精神恍惚，“不是这样的……我爱梁妍，我是最爱她的人……”小陈忍无可忍，猛然间一拳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