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墨城，顾长林和姜灿灿之间的关系不会惨淡到这个地步。说不定姜灿灿要是继续留在顾氏，就不会出事被段朗带走，也不会心灰意冷离开A城。把他最心爱的人逼走了，顾长林就是再好的脾气也不可能有多好的态度。之前忌惮墨城是因为顾氏需要一个市场，墨家能承担顾氏大批在段氏刻意挤兑打压下的原材料。可现在顾氏自身推出了新品牌，销量爆火，自产自销根本不是梦。加上A城不少调香公司的订单在段氏放松对顾氏的敌意之后又回到了顾氏手中，顾氏不必再受墨家的威胁。“呵~”墨城冷笑，但他也不欲跟顾长林多争论什么，“那顾总自己就多保重了。”

顾长林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劳烦墨先生挂怀。”

那边电话挂断之前，顾长林隐约听到边上有人跟墨城说什么少主来了。他倒是知道一点，墨家之前失踪的继承人好像“死而复生”了，回到墨家之后跟墨城处处不对付，让墨城根本没时间管别的。也幸好是这样，顾长林暗中帮助姜灿灿离开的事情才没有被墨家察觉。送走姜灿灿顾长林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在A城，有他跟……跟段眠时刻关注姜灿灿，墨城根本没办法对姜灿灿下手。可要是离开了A城就只有姜灿灿一个人了，这要是被墨城发现了可就太危险了。好在没有，看样子还得多谢那位少主了。顾长林应付完墨城，下一个不速之客就紧接着来了。张明苦着脸来说，“顾总，段总来了。”

“请到休息室去。”

顾长林随意松了松领带和袖口，“我马上就过去。”

“……好。”

张明想提醒顾长林一下段眠的脸色很难看，但看顾长林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又没敢多嘴了。boss终归是boss，他们之间的事情他这个小虾米哪有说话的份。段眠在休息室坐着，整个人靠在单人沙发上，十指交叉放在腿处，硬朗的眉目看上去自带生人勿进的气息。成双成对两人分别站在身后两侧，他们两人都是道上的狠角，这气势往这一摆简直绝了。顾长林进去的时候看到这一幕顿了顿，最后露出个了然的笑来，脚步从容的在段眠对面坐了下来。顾总这一笑不打紧，让原本骇人的场合瞬间变得平和，好像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是事一样。段眠冷冷扫了对方一样，心道，还是有长进。“段总。”

顾长林淡定微微往后一靠，“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

段氏和顾氏的争斗不是一天两天了，段眠来顾氏，这要是被拍到了，尤其是在现在的当口，指定又得是大新闻。“姜灿灿在哪？”

段眠没心思跟他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顾长林神色半点不变，“如果你现在去监狱扫一扫，说不定还能扫到一捧灰。”

这话说得太刺耳，段眠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顾长林，你找死。”

“这里可不是郊外，不是你想炸就能炸的地方。”

他幽幽一笑，棕褐色的双眸毫不示弱的对上段眠的眼，“在我这里喊打打杀杀，也不是那么有用。”

段眠阴沉反问，“是吗，你想试试吗？”

“你只管放马过来。”

顾长林面上虽然笑着，但也没什么好话，“我倒是想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能让灿灿短短时间受这么多罪。”

他想起那天他偷偷进去和姜灿灿见面的时候，姜灿灿瘦削的想身形和满脸的憔悴，一双杏眼黯淡无光，眼神飘忽，简直不想这个世界上的人。她站在阴冷简陋的房间里，高高小小的窗户只能透过铁栏杆透进来很小的光，全都照在了角落里，没有半点可以温暖到姜灿灿，她整个人都在黑暗里，了无生机的发呆。姜灿灿段段时间受了这么多罪……段眠嚣张的气焰忽然灭了不少，倒不是被顾长林吓住了，而是因为想起了姜灿灿满是鲜血倒在他怀里的时候。明明他说过很多次要保护好她，但此次都让让她伤心失望，这确实是他的不上心。“姜灿灿到底去哪了？”

段眠放弃放狠话，他只想知道那心心念念的人现在在哪。她身体本来就没多好，枪伤也不能算完全好全，一个人能去哪？段眠不太觉得姜灿灿是被顾长林藏起来了，因为这几天段眠忙着跟段朗斗的同时也把顾家所有藏人的地方能查的都查了。姜灿灿不在A城了，他很确定。“我只见过她一面。”

顾长林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她告诉我段朗给她喝慢性毒药，我抽了她的血化验拿到证据，当时我也没想到那是最后一面。”

慢性毒药？段眠瞳孔骤缩，姜灿灿从来没跟他说过。当时他去看她的时候还说起过找证据的事情，姜灿灿只是随口一问，什么都没有透露。为什么不告诉他，反而要事后找顾长林？最主要的是，什么叫最后一面。段眠在现场发现的疑点让让他有一丝希望觉得姜灿灿根本没出事，但之后不管是何言心还是顾长林的表现都让段眠无力。他们好像都对姜灿灿脱身离开这件事一无所知，难道真的只是他不愿意接受的臆想吗？不，何言心的反应试探不出了，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顾长林这样跟狐狸似的精明的人可就不一定了。段眠没这么容易相信他。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今天顾长林要是不说实话，也得掂量掂量后果。段眠勾了勾手指，成对立刻把手机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看看？”

段眠直接闭了眼，一副让顾长林自己看着办的模样。顾长林只能拿过手机一看，画面上赫然是满脸泪痕的顾凤。所有风度瞬间消失，顾长林怒，“段眠，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敢动小凤那顾家和段家就没完。”

“我要是找不到姜灿灿，你和段朗都别想好过。”

段眠甚至都没睁开眼，他只是把在心里已经准备好的后果告诉了顾长林，“之前酒馆你绑灿灿，现在我带走了你妹妹，你觉得我拿她开刀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