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秦攸宜难以置信地回望了一眼。见钟云间依旧站在原处徘徊不前后秦攸宜心下微动,做了个决定。她又让谢怀与贴着书房带她翻进了围墙内,拉着他直望秦战书房走。谢怀与迟疑问道:“你想做什么?”
秦攸宜声音很低,“你既然猜出了她的来意,那么定然能知道那什么城防图长什么模样,我要调换真伪。”
说话间秦攸宜已带他躲进了书房。她上次在这里挨过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时候把秦战书房里的花瓶的摆放位置都死死地记了下来,以至于她如今一进到屋子内就走到平日里秦战放置最重要的东西的位置。秦攸宜翻箱倒柜找了许久也没找到谢怀与所说的什么城防图,只找到自己幼年临摹陇西地图的涂鸦之作,右下角还看到了自己的当时不甚滴上的墨汁。见谢怀与始终站在那里不动,秦攸宜怒目圆瞪,可却不敢放开了声音,“你快过来帮帮我。”
就这么说了几遍,谢怀与才为难地走上前来。方才偷窥…那种事已经将他今年的功德给败坏没了,今日又来翻秦战的屋子…秦攸宜才不管这些迂腐的想法,让他去书架上去翻。“应当是此物。”
谢怀与也没想到自己一眼就寻到了那卷城防图,更没想到秦战竟然将此物随意的塞进了一眼就能看到的书架上。秦攸宜站起身来从上至下扫了一遍后眯了眯眼,“不错,这后头还有西北的城防图,不过看上去像是几年前的。”
她忽然灵机一动,将此图摊开在了书桌上后将自己幼年涂鸦的那幅也铺在了旁边,拿笔在图上着意添置了一些位置后鼓起嘴来将上头的墨迹吹干了些。谢怀与终于反应过来她是想要钟云间将她自己所画的那幅拿走,可还没来得及审视上头的痕迹就听到了外头传来了钟云间的婢女与人的交谈声。秦攸宜的动作也顿住,意识过来后和谢怀与迅速将桌面上的残局草草地收拾了一番时还不忘将那幅自己所画的城防图放置在了最显眼的地方。门口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在空荡安静的屋子里听得尤为明显,秦攸宜在慌乱中被谢怀与捂住口唇拉到了书案下,还有圈椅做掩。好在钟云间的心理素质在别处已经浪费完了,在秦战的书房内时没以为的那么强。她无暇顾及屋子里的蹊跷之处,走至书架前翻找了几番后就如秦攸宜所愿拿了那个她调换过的城防图塞进了袖中后推门离开,却不想直接撞见了方才被她的婢女一时迷惑住、如今反应过来的守卫劲杉。“钟小姐,你为何会在此?”
钟云间的气息略有不稳,“我,我有事要与秦叔说,刚才听下人说他回了书房,这才跟来,却不想里头没人,我这就要离开了。”
说完也不管劲杉再多问什么,微笑着抬脚离开。可劲杉却迟迟没有离开屋子,钟云间或许没有感受出来,可他却察觉到了屋子内有人的气息。就在劲杉确定了书案下躲着人之后,秦攸宜抢先在劲杉用剑指着自己的前一秒钻了出来,“是我。”
劲杉下意识收回了剑,并往后退了两步,在看到谢怀与也正从里头出来的时候更是瞳孔缩紧,“郡主?”
“你这是…”私会外男四个字都到了劲杉的嘴边,可又被秦攸宜冷厉的眼神给瞪回了肚子里。“钟云间拿了个假的城防图离开,你将此事禀报给阿父。”
秦攸宜扯着谢怀与离开了,也不管劲杉是何表情,她无心再去前院迎会宾客,而是和谢怀与回了自己的院子内。刚要和谢怀与商议此事,他忽然间将她的手拉了过去,在她的手心里放了个钥匙。秦攸宜止住疑惑缓缓抬眼看他,“这是什么?”
“我名下全部的铺子、田产还有庄子之类的东西如今都归在了你的名下。”
秦攸宜吞咽了下口水,声音发紧,“这是…生辰礼物么?”
谢怀与含笑望着她,竟然摇了摇头,“不止是生辰礼物。”
他真诚又直白地说:“还有聘礼。”
秦攸宜颤了颤眼睫,“我…”“郡主!”
门外传来玲珑的声音,她急匆匆地闯进屋子内,却不想又见谢怀与待在屋内,她只用了一秒,目光就从二人相握的手上离开,犹豫着张口,“大将军唤你去书房。”
“现在?”
玲珑点点头,有些犹豫地说:“我看他脸色有些不好,今日是你的生辰,外头的宾客还没离开,郡主你待会儿可别跟他吵起来。”
“嗯。”
秦攸宜看向唇角微微下压的谢怀与,也有些犹豫,“肯定是问我城防图的事,要不你先回去?”
“我随你一同去。”
秦攸宜因谢怀与的话而惊愕地张大了嘴,“啊…”谢怀与却极其自然地捋了捋她的发丝,语气轻柔,“你不是说你祖母想见我吗?”
见祖母是见祖母,见秦战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可有谢怀与在自己的旁边,她倒是底气会变足许多,于是也就点头应承了下来。如她所料,秦战在看到谢怀与跟在她身后出现的时候气得差点将手上的茶盏摔碎,一旁阴沉着脸的秦文骞更是给人令人胆战心惊。秦战并无招待“客人”的闲情雅致,自然也不会允诺秦攸宜坐下来。秦文骞抬脚插足在了谢怀与和秦攸宜二人中间,将两人隔出好大一段距离。“说吧,你是怎么知道钟云间会来我书房调换城防图的?”
秦攸宜直接被噎住。不成!她要钟云间无法翻身就指着此事了。必不能说自己偷窥钟云间和三皇子的事情,可一时间她又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理由,和谢怀与互望了一眼后选择了沉默。谢怀与淡淡问道:“大将军应当早就将城防图调换过了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千钧的压迫感。?秦攸宜困惑地看向谢怀与,而秦战则眼神凌厉地对上他的目光,神色凝重而戒备,“你如何知道的?”
谢怀与目光幽深,“若非将军提前做计,今日将军在秦府人流混杂的情况下故意调走门口守卫,又叮嘱过另一人,才让她轻易将门口看守重地的守卫轻易支走,不过将军最初算计的人不是钟云间,而是三皇子。”
“你是事事未卜先知,还是…”秦战猛地站起身来,望向谢怀与的眼神愈发带着震惊的探究和难辨,“在我府上眼目众多?”
“何须眼目?”
谢怀与笑意浅淡,“将军自知这些时日里朝堂上的动荡难平。”
秦战黑眸紧眯,“本将军倒是对尚书大人刮目相看。”
“文骞,你把昭昭带出去,为夫有话要与谢大人单独详聊。”
“是!”
秦攸宜下意识看了谢怀与一眼,“不…”还没说完话就被秦文骞堵住了嘴,毫无反抗的余地就被提起来带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