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经听了文天祥大人的感慨后,就抢着说道:“文大人又何必担忧,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比合,昔年宋,辽,西夏,金,蒙古先后并立,如今只剩下了我们蒙古和宋了,这华夏一统,天下太平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了。”
“哈哈,依先生之见解,这一统之天下是归于我大宋呢,还是归于你们蒙古呢?”
文天祥问道。这问话郝经还真不好回答,毕竟大宋是他的故国,在内心之中他郝经也不希望大宋为蒙古所消灭。再者,他要是这样说了,只怕文天祥大人肯定会立即的反驳他。没有办法,他就故意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低头喝了几口粥,用旁边盘子中放着的湿帕擦了擦嘴,道:“文大人,这粥不错!”
文天祥大人听了这话后,知道郝经是故意想避开这个话题,也就不再逼问了。“今日在文大人这里得到盛情款待,倘若他日文大人光临我们蒙古的话,在下和杨琏真伽大师也一定会好好的款待温大人一番,以谢今日之情。”
郝经道。对于蒙古,文天祥虽然没有去过,可是却十分的好奇,也非常想知道这个从草原上由一个部落崛起的民族到底是一个什么景象。在听了郝经的话后,文天祥就道:“也许真的会有这么一天,我们会相逢于蒙古。”
可是人生的道路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很多年后,文天祥确实多次到了蒙古的势力范围,可是要做的事情,不是现在所想的。两人起身,来到了大厅外面的走廊。文天祥大人双手放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远方,道:“郝先生,你既在大宋待过,也在蒙古待过,你说说,这蒙古国兵力还没有我们大宋多,兵马钱粮也恐怕也没有超过我们大宋吧,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文大人,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郝经问道。文天祥大人道:“这还用说,当然是真话了,咱们眼下虽然是各为其主,可是咱们之间也算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间当然得以诚相待。”
“你你文大人的水准,只要见了之后,就会明白,这也不是什么军事机密。”
郝经答道。文天祥道:“那你就说说啊!”
原来这蒙古人自小就在马背上生活,他们的骑术和箭术那都是天下无双,而且他们是以骑兵为主,每一个骑兵在作战的时候,都是带着两到三匹的马,在行军的时候,就可以交替使用,不用担心战马的疲乏无法继续前进。作为蒙古的战士,他们可以在马行进途中睡在马背上睡觉,吃饭,一旦后勤供应不上,他们还可以杀马充饥,可以说蒙古军队是一只机动性很强军团,用疾如风来行动一点又不过分。再看大宋的军队,主要是以步兵为主,骑兵相对较少,行军作战的时候需要大量的人员为其做后勤保障,无形之中,用于战斗的兵力和蒙古相比,其实是没有多大的优势的。听了这些,文天祥叹道:“郝先生你说的没错,这蒙古的骑兵真是天下无双,只是这些优势和他们的生存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大宋就是想学,也是学不来的。”
“哈哈,文大人你说的没错,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这么毫无保留的告诉你这个事情。”
郝经道。两人真说着呢,郝经就见到伯颜小将军来到他们站立的地方。待伯颜向他们行过礼后,郝经就问他有什么事情。原来这伯颜一直是跟随着忽必烈四王爷到处南征北战的,这次受伤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他一直是在自己的屋子里面躺着的,就觉得闷的慌,于是就独自一人出来了。伯颜小将对这里也不太熟悉,庄园中的人知道他是文天祥大人的贵客,自然不会加以拦阻。可是他又不熟悉这里的道路,一个人瞎逛,老远就瞧见了郝经和文天祥大人站在这里,就走了过来。文天祥听杨妙真说过伯颜在昨日遇伏时候故事。今天仔细端详了一番,见他长的虎背熊腰,双目炯炯有神,和自己相见的时候,不卑不吭,十分的沉稳,就赞道:“小将军真是英武不凡,他定是统帅之才。”
“先生过奖了,在下实在是不刚当。“伯颜小将军又躬身施了一礼,毕恭毕敬的答道。文天祥就道:“在下看人是不会错,要不了几年,你就应该就会成为蒙古最为出色的将领之一。”
“能够得到先生的赏识,那可是你极大的造化。”
在一旁的郝经急忙道。伯颜这个人十分的聪慧,急忙道:“愿先生教我。”
“哈哈,你们蒙古人的攻城略地之术天下无双,在下乃是一介文官,那有什么可以教授于你的。”
文天祥笑道。郝经道:“先生虽然不会骑马射箭,可是治国谋略确是当今一流的,又何必自谦。”
抛开各自国家之间的立场,文天祥是一见到伯颜小将,那是从心里喜欢,如果他是一个宋人,文天祥大人甚至会主动的要主动的要求伯颜做自己的学生。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文天祥只能将这种想法深深的埋在心里。真要让大宋朝廷的人知道,自己招手了一个蒙古人为自己的弟子,那他的那些政敌肯定会以此大做文章的。在文天祥看来,将来率军南下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正在成长的年轻的蒙古将领。而眼下的大宋,虽还有相当的仁人志士在支持着,可也是暮气沉沉,走向灭亡只怕也是迟早的事情。文天祥心想:“伯颜小将虽然不能收为弟子,可是如果可以加以熏染我汉人的治国之道,将来用之于他的治国理政,未尝不是天下百姓的福气。”
想到这里,他就抹了摸了摸胡须,道:“我们汉人有句话,那就是马上可以得天下,可是不可马上治理天下”这句话,伯颜也曾经在书中读过,可是对这些并没有太深的领悟,今日听到文天祥大人忽然说起这句话,他就急忙问文天祥说此话是何意。文天祥道:“听说你们蒙古人每打下一城,就要烧杀抢掠,甚至屠城,做肯定是不得人心的,会看历史上的王朝,只有为民请命,于民秋毫无犯方可得人心,进而得天下。”
“先生之言甚是有理,只是如果不然蒙古将士在胜利后掠夺一番,他们以后再打仗就没有斗志。”
伯颜小将道。文天祥道:“在下虽然不是不是行伍出生,可是自幼就知道,治军之道贵在赏罚分明,令行禁止,古今中外的名将莫不如此,从来没有听说谁是靠着纵然将士烧杀抢掠可以长久带兵的。”
说完这个,接着又道:“再者,华夏大地,方圆周围不知道几万里,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的民俗民风,需因地制宜,万万不可将蒙古的规定强行你们占领的所有地方推广,那样只会适得其反的。”
“先生对此意见最大的应该是将汉人种地的土地围为猎场的事情吧?”
伯颜小将问道。文天祥答道:“说的没错,眼下大宋北方的很多领土都在你们蒙古的掌控之下,可是这些地方,本来是大宋子民的农耕区域,如果种植,每一年可以上缴很多的税收,可是你们去用于种草,去放牧,这实在是得不偿失。”
没等伯颜小将回答,郝经就抢先说道:“哈哈,文先生尚没有去过我们蒙古的区域,可是对我们蒙古传统确实很了解,只是有一件事情,文先生你尚未知。”
“什么事情,郝先生?”
文天祥大人问道。郝经答道:“对于文先生所说的,我们刑州的忽必烈四王爷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现在我大蒙古控制的漠南地区在忽必烈王爷的治理下,慢慢调整政策,只要是适合耕种的地方,就任由农民耕种,绝不将其他围起来养羊。”
“忽必烈能够如此做,也算是一位大英雄了!”
文天祥叹道。伯颜道:“先生如此的欣赏我们四王爷,何不去我们四王爷麾下效力,和郝先生一样,他日若我们一统华夏,那你可就是开国的功臣了。”
听了这话,文天祥心想,这伯颜毕竟还是年轻,说起话来还是带着孩子气,竟然是这么直接。文天祥笑了笑,道:“多谢你的美意,可惜的是在下已经心属大宋,我们汉人的规矩就是忠臣不侍二主。”
“就是,伯颜,这个事情你就不要劝了,如果文先生愿意,我早就领着他去见我们家四王爷了。”
郝经笑道。伯颜小将道:“既如此,在下刚才受了先生的教诲,当执以弟子之礼,请受弟子一拜!”
说完之后,伯颜小将就跪倒在地,向文天祥磕头。文天祥不待伯颜小江跪下,急忙扶住了他,道:“万万不可行此大礼,你我之间只可做个忘年之交,你伯颜就算是我的小兄弟,倘若你做了我的弟子,那我们的辈分就不一样了,反倒不美了。”
当然这是文天祥委婉的拒绝了伯颜这个弟子了。伯颜也不勉强,见文天祥拒绝了自己的拜礼,就道:“先生客气了,伯颜以后自当以兄长对待您。”
“哈哈,今日真是不错,文天想竟然多了以为小兄弟。”
文天祥大声的笑道。他们就这样聊着,不知不觉,已经是中午了。文天祥一高兴,就命庄园中的下人摆好酒宴,要和伯颜小将以及郝经好好的开怀畅饮一下。当今大宋皇朝的理宗皇帝并不是上一代皇帝宁宗皇帝的子嗣,而是因为宁宗皇帝没有自己的子嗣,在她崩驾后,由当时的权相史弥远联同杨皇后假传了大宋皇帝宁宗的遗诏,拥立的。这大宋的理宗皇帝在继承了皇位后,朝政完全为权相史弥元所把持,理宗皇帝可以说就是一个傀儡。可是,大宋皇朝的理宗皇帝是一个能忍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就装聋作哑,干脆就彻底不理朝政了,将朝中大事情都交由史弥远来把持,而他自己整日的就是寻欢作乐,用以麻痹权相史弥远。就这样,大宋皇朝的理宗皇帝一直熬到了奸相史弥远病死,他才恢复了本来面目,重新的掌握了大宋皇朝的军政大权。一开始亲自掌握大权的时候,大宋皇朝的理宗皇帝还算是励精图治,重用了一些有才能的人,可是在取得了一些成绩后,就有点飘飘然,不知道所己了。慢慢的,就走上了上一代的宁宗皇帝的老路了,在朝廷中重用了许多的奸人,重用丁大全,贾似道,董宋臣等人了。而这三人之中,又以贾似道最坏,最得宁宗皇帝的宠爱。丁大全虽然和他一样坏,可是两人却是斗的厉害,各自手下都有一帮爪牙。董宋臣乃是后宫的大总管,平日里照顾着大宋皇朝理宗皇帝和他最为宠爱的阎贵妃。大宋理宗皇帝出于对阎贵妃的宠爱,大宋皇朝的理宗皇帝对他赏赐了很多的奇珍异宝,并为她修建了一座功德寺。可是修建这个功德寺的大梁却一直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木材。后来不知道听谁说的,在灵隐寺中有一株古柏。大宋皇朝的理宗皇帝知道,就立即派人去灵隐寺中去砍伐,幸亏这灵隐寺的主持乃是当世有名的道高僧,见理宗皇帝派人来砍树,就作了一首诗送于大宋皇朝的理宗皇帝。理宗皇帝读后,才放弃了砍伐这棵古树的念头。重新去找了一棵树木来代替。由此可见,理宗皇帝对阎贵妃的宠爱到了何种的程度了。在暗地里,这董宋臣就和阎贵妃勾结在一起了,配合丁大全,经常糊弄这大宋王朝的理宗皇帝。这一日,大宋理宗皇帝早朝,众臣拜见已毕,站在一旁的董宋臣就大声的道:“各位大臣,有事情早奏。”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从班中出列,跪倒在地,道:“圣上,微臣有事情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