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而过。 没多久,女掌柜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徐川和温华,姜泥三人一人倒了一杯热茶。 “这么久了,还未问公子姓名,不知可否告知?”
徐川看着她那张酷似范若若的脸庞,轻声道:‘在下徐川,双人徐,三道川。’ 女掌柜柔柔一笑,道:“原来是徐川公子,妾身苏檀儿。”
闻言,徐川一口热茶差点没喷出去。 他艰难的咽下口中略显苦涩的茶水,忽的问道:“敢问苏掌柜可认得一个名为宁毅的书生?”
苏檀儿秀眉轻皱,不解的问道:“宁毅是何人?”
徐川吐了一口气,说道:“我一个前辈,不提也罢。”
一时间,彼此又陷入了沉默,只是不时古怪的打量对方一眼。 一旁,姜泥也不时看看自家师傅,不时看看对面的漂亮姐姐,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温华自顾自的喝着茶,小小年纪倒也有几分气度。 如此,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一名老者抓着一块红色的布料喘息着跑了过来。 人未至声已到。 “大小姐,这是稀世之法啊,老朽活了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染布秘方,简直不可思议!”
苏檀儿神情微变,有些恼怒的撇了一眼那老头,却还是起身迎了过去,道:“杨伯,您老年纪一大把,还整天这般毛躁,万一伤了身体可如何是好。”
杨伯则哪里顾得上这些,他激动地说道:“大小姐,不到三刻钟就能够染好色,自行风干,虽然质量稍次,比不上顶尖布匹,但也不弱于寻常布料,你可知这染布之法一出,这市面上的低价布匹都将被我苏氏布行包圆,大喜事啊!”
苏檀儿表情有些不好看的冲徐川笑了笑,随后拉着杨伯到了一边,小声道:“我知道了,你声音这么大,我还怎么压价买下这个秘方啊。”
杨伯这时才冷静了下来,他哼哼了两声,眼皮子一翻,道:“反正老夫不管,对了,老夫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说着,他将手中布料往苏檀儿手中一塞,转身就走。 苏檀儿拿着手中的布料,看着福伯离开的身影,觉得自己牙根有些发痒。 她收敛情绪,表情平静的回到原位,看见的,便是徐川那似笑非笑的可恶嘴脸。 徐川嘴角微微勾起,看着苏檀儿道:“苏掌柜,看来我这染布法子还不错是吗?”
苏檀儿脑袋僵硬的点了点头,道:“却是不凡。”
下一刻,她话音一转,道:“不过,布料颜色的质地太差,也是其不可忽视的缺点。”
徐川轻笑道:“确实如此,不过,苏掌柜猜猜看我手上可还有更好的染布法子?”
闻言,苏檀儿呼吸下意识的急促了三分。 半晌,她好似放弃了一般,直言道:“说说你的条件吧!”
徐川其实一开始只打算做个一锤子买卖,但在看到苏檀儿之后,他忽然改变了这个想法。 苏檀儿的出现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无数平行世界中的另一个她,但都无所谓。 若他要建立王朝,银钱经济必不可少。 而布匹行业看似不起眼,实则关乎天下民生,一旦做大,便能影响一国命脉。 如今,‘熟人’的出现,恰好可以让他有了心思尝试以此来踏足这个行业。 所以,他只是简单的思索了片刻,便说道:“我可以为你提供不下于一百种染布方法,另外,我还可以提供不下十种的织布之法,不仅可以令你苏氏布行迅速扩张,还能够拥有称霸登州乃至整个离阳布行的实力。”
然而,此刻苏檀儿反而彻底冷静了下来,她漆黑的眸子蕴含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平淡,并未因巨大的利益此而冲昏了头脑。 她盯着徐川道:“所以,我需要付出什么?”
徐川缓缓道:“很简单,我要日后布行的六成纯利,并且可以随时动用苏氏布行的所有人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道:“当然,你也可以只买下这一张染布秘方,独家使用,我不会外传。”
苏檀儿只觉得仿佛有一个披着人皮魔鬼在地狱的入口诱惑她。 对方虽然拿走了六成纯利,但若是那些秘方当真如此恐怖,莫说是六成,就算是九成,依旧毫不为过。 若当真称霸离阳,纵然只留下四成纯利,以她的精明,也几乎一瞬间就预计出了那将是一笔多么庞大的财富。 脑海中浮现的一切,让她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是放弃这份诱惑,守住家财,还是博上一次,踏足天下富豪之列,仅仅片刻,她就有了决定。 商人逐利,而她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商人。 而且,对方既然有这么多染布秘方,她不合作,对方自可以找其他人,与其到时候被压迫到倒闭破产的地步,不如让自己成为那个可以压迫他人的庞然大物。 苏檀儿睁开双眼,明媚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徐川,缓缓道:“我给你七成,但若是日后我苏氏布行有难,你必须无条件的出手相助。”
徐川微笑道:“明智的决定,祝我们合作愉快!”
... 几日过去,在留下了无数染布和织布之法,与苏檀儿聊了许久,嘱咐了许多事情之后,徐川便带着姜泥和温华离开了登州。 此刻,他一身黑色长衫,漆黑的长发扎起,束着青冠,腰间系着一根绸带,远没有了曾经的狼狈。 温华也换了一身墨蓝色的袍子,身姿挺拔。 见徐川穿着黑衣,姜泥本也想要上一身黑,结果被徐川严厉制止,专程带她买了好些件雪白的纱衣,非要把她打扮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才罢休。 穿好之后,徐川很是满意的大量了几眼,道:“小姑娘家的,打扮的就要漂亮一点,一身黑是个什么道理。”
姜泥气鼓鼓的一天没理他,心中却感受到了一股难得的关怀。 此次西行,徐川有了钱,自然是买了马车,乘车而行。 期间,一有时间,他便开始教授两人修习剑法。 他所会的剑法,固然未必有此世的剑法玄奇,但亦非等闲,起码用来打基础那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