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萌生退意。虽然不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发出的，可只是乍一听到，就觉得周身浸入了冰雪之中一般，；冷的吓人。侯府里，何时来了这么邪门的人物？至于秦钰，同样被这出其不意的声音打扰，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可当她看到秦晓的脸时，顿时脸色漆黑如墨。因着心头有怨，语调再勉力伪装，也做不得漂亮，加上硬生生挤出的高傲，反而混杂成一种极度扭曲的模样。“六妹妹再没规矩，也总该学过，该如何与嫡姐说话吧！”

面对秦钰如此难得的疾言厉色，秦晓只觉得可笑，这些日子，她并没有特别注意秦钰，也不知她突然的暴怒所为何事。但她的可笑逻辑，本就不重要，哪怕如今的她，面目狰狞的厉害。过去的许多年里，秦钰只要稍稍露出不悦，秦晓就会彷徨无措，可惜，那都是过去了。如今的秦晓，再也不会为没有心的恶毒之人，犹豫分毫！唇角勾起一丝轻巧的弧度，面对秦钰的指责，秦晓连分辨都懒得，大大方方的认了下来。“秦晓一贯任性妄为，让三姐姐见笑了。”

“你！”

面对秦晓如此无所谓的态度，秦钰一时气结，可她也顿时明白，此刻的她，早在母亲对四房下手时，就已经在侯府里无依无靠了。即使她还占着嫡出三姑娘的身份，不至于受到下人的作践，却也根本无力与秦晓相抗。那个原本最会惹老太太生气的笨丫头，如今早已摇身一变，成了老太太放在心尖上疼的孩子了！眼见秦钰不说话，秦晓并未多加理睬，而是施施然的上前几步，装模作样的问了问福子。“姐姐已歇下了？”

缘月阁的丫鬟，早已被秦鸢嘱咐过，只当秦晓是最值得信任之人，所以，福子难得的迟疑了一下。但只是短短的一瞬，她忽然明白此刻外人还在，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就不再多话了。她也明白，比起六姑娘身旁总能闻音知雅的霜儿，自己其实很不聪明，所以，平日里最懂得说多错多。对于福子的谨慎，秦晓很是满意，刚刚那一瞬间的犹豫，足够她明白，秦鸢还没回来。只是，秦钰素来也是擅于察言观色之人，怕是此刻，也有了些底气。如此，就更不能让秦钰任由她撒野了！如是想着，秦晓回头，目光扫过秦钰，最终停留在秦泠的身上，淡淡的反问。“既然大姐姐睡了，我只好绕个路，去祖母那里讨些瓜果去，三姐姐，四姐姐，可要同行？”

此刻，一直作壁上观的秦泠，被秦晓冰冷的目光一扫，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寒噤，连忙点头。“好啊，我也好久没与祖母好好说说话了。”

眼见秦泠叛变，秦钰也只是暗自咬牙，但即使余她一人，也断然不会那么容易罢休！“你们去吧，我乏了，明日再去给祖母请安。”

只是，口上虽然说着‘乏了，脚下却丝毫不见挪动，显然是根本不打算放弃离开。见状，秦晓冷冷一笑，本就因着秦鸢连番陷入险境，而所剩无几的耐心，自此彻底消耗殆尽。她之前，确实是心肠太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