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可以拿一级的月俸了。”
鬼刀十五郎算了算,面具上的十字变成了会心的微笑。看门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拿钱,不改名?”
鬼刀十五郎摇摇头:“不改。”
看门人:“嘿!你们鬼刀都是论资排名儿的。你明明已经可以被尊称为鬼刀大郎,为什么还要死守着十五的位置不放?”
鬼刀十五郎认真道:“我,就是十五。”
三个人赶到鬼狱门前。顾深雪:“等等!”
沈星绽眉眼一亮:“救我!”
鬼刀十五郎拔出了腰间两把弯刀,黑色皮衣浸满了血,在冷风中猎猎作响。顾深雪将王伟推到了他怀里:“你忘了这个。”
王伟:“???”
沈星绽:“???”
鬼刀十五郎:“……”鬼刀十五郎:“我接绣球,只是为了接近乔装打扮的血魔老祖。”
鬼刀十五郎:“与她成亲,是个阴谋。”
顾深雪:“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顿了顿:“……结都结了。”
鬼刀十五郎把王伟推到一边:“我,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顾深雪:“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鬼刀十五郎:“不培。”
顾深雪:“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小两口有什么事不能解决?”
鬼刀十五郎:“没钱。”
顾深雪使了个眼色。嘉仕兰掏出荷包。鬼刀十五郎退了一步:“别这样。”
鬼刀十五郎:“我不是那种,用钱就能赎买的杀手。”
顾深雪:“如果你怕她是仙修,你是鬼道,你俩立场不同的话,我可以让她当场就入魔。你们魔鬼一家亲,不好吗?”
王伟:“???”
王伟:“你是魔鬼吗?”
鬼刀十五郎惨遭逼婚,黑白面具都红了:“我哥,可能还没成亲。”
鬼刀十五郎:“我只是个弟弟。”
顾深雪:“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一套?你哥不结婚,你就不结婚吗?”
鬼刀十五郎郑重地点点头:“我要给哥,攒钱买房。”
王伟:“我他妈居然被你感动了。”
鬼刀十五郎脸上的白十字完全变成了红十字:“我哥,万一讨厌你。”
顾深雪:“我明白了,长兄如父,那你带她去见你哥啊!”
鬼刀十五郎肉眼可见地蔫了:“我哥,失联。”
顾深雪:“……”看门人:“十五郎,鬼王召见。”
鬼刀十五郎狠狠扯了扯沈星绽脖子上的铁链:“走了。”
顾深雪、王伟依依不舍地伸出手:“别啊!小哥!”
鬼刀十五郎:“我,要上班。”
带着扒拉着颈间铁链、连声喊着“畜生”、“畜生”的沈星绽走了。看门人眼见一群仙修对鬼刀穷追不舍,挺身而出将三人投进监狱。顾深雪和王伟抓着铁栏杆:“我们有什么罪?!”
看门人:“性骚扰。”
*两人惨遭入狱,换上了橘黄色的囚服,跟着狱卒往里走。顾深雪:“那小子真挺好的。”
王伟:“诶。”
顾深雪:“一看就是个杀胚。”
王伟:“人又单纯。”
顾深雪:“还修的是恶鬼道,跟我们魔道同宗同源。”
王伟:“修为不低。”
顾深雪:“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鬼刀队的魁首。”
王伟:“事业有成。”
顾深雪:“甜野杀胚,我觉得跟你相配,正好。”
王伟嗨了一句:“人瞧不上我。人冲血魔老祖来的。”
顾深雪:“别慌,咱们这不是入狱了吗?近水楼台先得月。”
王伟:“但他是个兄宝男,到时候如果他哥不喜欢我,我就算跟他在一起,估计也处不长久。”
“别怕。有我在。到时候就……”顾深雪手在脖子上一比。王伟:“你怎么能对我大伯子做这种事?!”
顾深雪揶揄:“大伯子。你品,你细品。”
王伟俊脸一红:“别说了。他对我没意思,算了吧。主要是也不知道他脸长得啥样。”
顾深雪:“千里姻缘一线牵。你一个移山派的修士,跑到丰都城里抛铅球,刚好让鬼刀十五郎给接了,又刚好进了他工作的监狱,老天一定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安排……”说话间,她俩进了服刑的山洞。顾深雪突然住嘴。王伟觉得自己胳膊上的手,缠得越发紧了。站她身边的顾深雪瞳孔扩大,鼻翼微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兴奋。王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有一堆被鬼王奴役、在山中采矿的恶徒。王伟:“你、你怎么了?”
顾深雪目不转睛:“我觉得这门亲事,你确实还可以再考虑考虑。你看,这里【哔——】漫山遍野都是穷凶极恶的青年才俊!”
王伟:“青年?才俊?”
囚犯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平均年龄两百四十岁以上。秃顶的秃顶,瞎眼的瞎眼,十个里面有八个跛脚。牙齿昏黄,目露凶光。王伟:“你的眼睛,到底有什么问题?”
顾深雪:“你看看这些人,哪个不是坏得头顶生疮脚下流脓,这里面可有哪个你喜欢的儿郎?”
王伟:“……顾深雪,什么仇什么怨你要给我介绍进过宫的?”
顾深雪一扫她的橘色囚衣:“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女仙师?你不也是个囚徒。”
“我是冤枉的!”
王伟从头上拔下簪子,“有些鸟儿是困不住翅膀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哪怕十年二十年,我都会用这簪子挖一条地道逃出去!”
顾深雪已经没空搭理她了。这里不是杀人凶手就是大奸大恶之徒,哪一个挑出来不是罪行满满罄竹难书,她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心旌动荡简直看谁都是爹。她在修真界找爹真是南辕北辙!这才是她爹应该待的地方!不然怎么外界全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除了他已经惨遭被捕还有什么别的理由?!顾深雪左顾右盼,瞄准了个看起来最凶的家伙,问人打听:“喂,那独眼龙是谁?”
“千万别招惹他。”
囚犯道,“他叫西霸天,是咱们西御所的霸王。曾经是七海之上的海贼,佩刀之下命案累累,听说光是分神期的高手,就宰了六七个。”
顾深雪瞳孔一缩:这通身的气派,这恶贯满盈的过往,这恶臭昭著的名声,她爹合该如此!顾深雪当机立断要给他和王伟说媒:“这附近可有什么隐秘的地方?”
囚犯:“哈?”
顾深雪:“这里人太多,不方便私下议事。”
囚犯:“你是说,要只有两人独处的狭小房间?”
顾深雪:“没错。要浪漫一点,粉一点。”
囚犯:“咱们这儿可是刀庭鬼狱。你看到这漫山遍野的尸骨了吗?你听见着响彻云霄的惨叫声了吗?”
顾深雪:“那起码得干净,有个两相对坐的地方。对了,还得有扇门,不能有人打扰。”
囚犯想了想:“……那就是血衣池了。”
顾深雪:“听上去不大吉利。”
囚犯:“听上去虽然不大吉利,但也没有那么血糊淋喇。那是大家伙洗澡的地儿。”
顾深雪:“那为什么叫血衣池?”
囚犯指了指身上的橘色囚服:“到了这地方,谁身上不见血?泡池子里,可不是红彤彤的——虽然不是粉的,好歹也是红的,差不离。”
顾深雪原本不太满意这个相亲地点,可是情况艰苦也没什么可挑拣的,给了他点碎灵钱:“谢了。”
囚犯得了灵钱,拉住了起身要走的顾深雪:“等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洗澡的皂角,淫笑着塞在她手里:“拿去。”
顾深雪宾至如归。这里的大兄弟个个都有才,说话又好听,打听个消息还送个洗澡物事,超喜欢在这里的。*顾深雪知己知彼,紧接着就把王伟塞进了血衣池。血衣池就是个有大血池的房间,池子里的水果真如名字一般,看上去红得像是鲜血,应该很多年都没有换过了。顾深雪:“一会儿有人进来,你好好表现。”
王伟:“你还真要给我介绍坐过班房的?”
顾深雪:“凭什么看不起坐班房的?富贵险中求,一夜暴富的办法都写在戒律里,他们只是在称王道霸的路上不幸被鬼王逮捕了而已,出去以后又是一条好汉。你没听说过吗?要想成为将军的妻子,就得在他还是少尉的时候嫁给他。你要成为魔尊的妻子,就得在他还是个囚犯的时候嫁给他。”
王伟:“可我没要成为魔尊的妻子!”
顾深雪:“信我,我给你介绍的这个男人,真正的这个。”
她朝王伟竖起了大拇指,用眼神示意警告她这次千万不要错过了,关上门拔出钥匙,靠近撑在走廊上看天的西霸天,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杆。西霸天扫她一眼,接了过去,顾深雪纡尊降贵地给他点上。该死的,这男人抽烟的模样,都好邪恶!像她父亲!顾深雪:“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西霸天:“老子几百多年前就在这里了。”
顾深雪:“厉害啊。判了这么多年,一定犯了好多事儿吧。”
西霸天一笑,黝黑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娇俏的梨涡:“那还用说。”
顾深雪:“在这里真是委屈你了。”
西霸天:“还成吧。这么大个刀庭鬼狱,也有不少乐子可以找。当然,配做我对手的,三五根手指头数得过来。你眼光不错,一眼就看出来这里是说话算数。”
顾深雪:“那如果有一天您出去了——”西霸天眼神一厉:“但凡手中有把刀,屠尽天下修仙狗。”
不错。这就是他父亲后半生的真实写照。这个西霸天坚毅的轮廓与眉眼,越看越像她!顾深雪情难自抑地想拍他肩膀,在看到陈年血迹的刹那又收了回来:“刀庭鬼狱虽然对手良多,不过姑娘家挺少。”
西霸天听出了话中的隐意。看看顾深雪的胸,又看看她的屁股,二选一,把手放在了她胸上。顾深雪:“……”要不是不希望出生在一个父亲是残疾人的家庭里……不,西霸天已经瞎了一只眼了,他不能再失去一只手。顾深雪拿出她平生最好的脾气,抽出丝巾提溜住他的手皮,放到一边:“我有一个好姐妹,长得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比我漂亮得不知到哪里去,非常仰慕你,托我给你带个话,约你血衣池相见。”
说着,拿出了血衣池的钥匙。西霸天满脸写着这他娘的还有这种好事?!刀庭鬼狱就没什么女囚,纵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的女囚,进来之后也会因为日日被鬼王役使,变得浑身肌肉。所以他一眼就看上了刚进来的顾深雪。她居然说有个好姐妹比她还漂亮……不排除是献祭姐妹以求自保,但既然是求自保,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顾深雪在他眼前晃了晃钥匙。西霸天伸手去攥,顾深雪轻轻一钓:“事先说好,我这个小姐妹,没经过事儿,纯得很。”
所以只准谈恋爱牵小手,不能干别的。西霸天眼前一亮,竟然还是个雏儿!豪横地将一小片金叶子塞进了她手心,还顺道摘走了她胸口的皂角,这才兴高采烈拿了钥匙。顾深雪攥着这一小片金叶子,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刀庭鬼狱真是个好地方,这里的兄弟们个个都有才,说话又好听,说个媒还给钱,超喜欢在这里的。*王伟坐在血衣池边上,看见门孔缓缓旋转,然后一只毛手推开了门,进来一个独眼龙。王伟:“……”西霸天把门关拢,邪恶地将钥匙吞进嘴里,狞笑着走过去:“呵呵,小美人儿~”王伟:“你最好不要过来。”
西霸天走到她面前,手捏着皂角,崩得一声落在地上:“捡起来。”
王伟:“……”……外头,顾深雪抱着胳膊站在墙边,等待着父亲母亲头一次历史性会面。有三五个囚犯围过来:“这门怎么关着啊?这让我们怎么洗澡?”
“是啊是啊。”
顾深雪:“这么脏,洗什么洗。”
囚犯:“嘤嘤嘤。”
顾深雪:“……你们比池水干净多了。”
囚犯:“是不是有人在里面啊?”
顾深雪:“知道就好。等他们完事儿了你们再进去,听见没有?”
众囚犯议论纷纷:“刚才我看西霸天进去了。”
“西霸天还给了她一片金叶子呢。”
“那说明……”里面的妞,特别漂亮啊!大家交换了个猥琐的眼神,问顾深雪:“那西霸天出来以后,能换我们进去吗?”
顾深雪原本想矢口否决,但突然福至心灵,扫过这一张张穷凶极恶的脸庞。刀庭鬼狱关押着如此多的重刑犯,她爹也不定就是西霸天了。说不定,多给王伟相几个,能遇见更坏的杀胚。顾深雪下巴一扬:“你,杀过多少人?”
囚犯:“我吃香蕉不吐香蕉皮进来的。”
顾深雪:“滚。”
囚犯:“那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进去?”
顾深雪:“杀过五十个修仙者,修为在分神期以上,或者服刑时间超过五十年。这三样条件里满二者就可以。”
囚犯:“你真是狮子大开口!”
顾深雪:“你以为什么人都配得上魔姬吗?”
不一会儿,新来了一个魔姬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刀庭鬼狱。据说她腰肢纤软,貌比西施,主营双修,法力高强,曾经和一个仙师结了道侣但因为仙师出轨手刃夫君被罚服刑百年,随身还带着前夫的人头。大家都很兴奋地从四面八方赶来,符合要求的排起了长队,不符合要求的站在一边凑热闹。顾深雪望着乌泱泱的人头:这波稳了。*西霸天进去半个时辰后,鼻青脸肿地开门出来了。狱友纷纷上前:“怎么样怎么样?”
顾深雪都没挤上号。西霸天打了个饱嗝,嘴里吹出一连串的泡泡,脸色发青地捂住了嘴,恨恨看向顾深雪。顾深雪期待地睁大了眼睛。西霸天:装!还装!什么貌比西施,仰慕于他。这就是个仙人跳!他脑海里回忆起王伟骑坐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把皂角整块塞进他嘴里,一拳一拳揍到他吞下去为止的画面。……这他娘是哪来的大恶人,当真恐怖如斯!但他也是个大恶人。还是这西狱所的狱霸。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他被一个女人打了。更不能一个人吃了这暗亏!于是西霸天鼓起了掌:“好,非常好!”
囚犯们群情激愤了。要知道,西霸天入狱前奸淫掳掠,入狱后又是地方一霸,所有女囚犯进来,都要孝敬给他。御女无数的西霸天,从来都是用一个扔一个,何时见他对一个女人做出如此高的评价!魔姬,所言非虚!他们把身上所有的家当拿出来塞给顾深雪:“下一个我!我!”
顾深雪:“???”
顾深雪推门进去:“还有几个人想见你。条件都不错,贵在心诚,还没见面,已经下聘了。”
王伟按指骨的姿势一顿:“还有?”
那一天,刀庭鬼狱的狱医所里,人满为患。*鬼刀十五郎押着血魔老祖向鬼王复命以后,鬼王当着整个鬼刀队的面,对他进行了表彰和晋级。同僚提出今晚要开庆功宴,被他当场拒绝。虽然很大可能性,这顿饭能找鬼王报销。但还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要他请客。鬼刀十五郎捂紧了自己的荷包,回到自己的狱所,虽然没有任何事情,但依旧克勤克俭看着听风楼小报坐到五点半,准时下班。当他提着小兜蓝、装着换洗衣物来血衣池洗澡的时候,迎面就是这火爆的场面。一条长龙,望不见尽头。顾深雪倚墙环胸。进去的人,个个浮想联翩,掏空了私房钱,拼命往她怀里塞。而出来的人,个个鼻青脸肿,眼中失去了光,却口口声声都说好。鬼刀十五郎:“这是,做什么。”
顾深雪:“你老婆,在相亲。”
鬼刀十五郎听着门中的惨叫:“我刚才看到两个帮派火并死伤都没这么多。”
顾深雪:“相爱并不容易,每个人都有她的脾气。后悔了吗?她这样好的女孩儿。”
熟练地写了个号码牌,“再给你一次机会。”
鬼刀十五郎敬谢不敏:“不必。”
手却伸向了她怀里,拎走了她一半的金银细软。顾深雪:“???”
鬼刀十五郎:“规矩。”
顾深雪:“什么规矩?”
鬼刀十五郎:“卖淫,获利50%上缴狱卒。”
顾深雪:“卖淫??她只是在相亲!你也不是狱卒,你是鬼刀!”
鬼刀十五郎拎走了她怀里剩下的一半。鬼刀十五郎:“卖淫,当场被捕。”
顾深雪:“不是,她是你老婆啊!”
这时,嘉仕兰也提着小兜蓝、装着换洗衣物来血衣池洗澡。有囚犯拍了拍顾深雪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指了指长发披肩的嘉仕兰:“这个多少钱一晚?”
顾深雪:“哈?他男的。”
囚犯:“我喜欢。”
顾深雪:“???”
有人伸爪子想占嘉仕兰便宜。顾深雪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抓住了那爪子往后一拗,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哀嚎响彻整条甬道。顾深雪恶狠狠扫视群雄:“管好你们的手!”
随即质问嘉仕兰:“你【哔——】怎么会在这里?”
嘉仕兰鹤立鸡群,高贵冷艳:“你忙着给王伟选婿,还管我去哪里。”
顾深雪气得胸口疼:“既然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洗什么洗,给我滚回去!不许出来!——把你们的眼睛都给我收起来!”
嘉仕兰哼了一声,长发披肩,娉娉袅袅,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顾深雪目送他离开,这才回到鬼刀身边,骂了句【哔——】:“男人就是事多。”
鬼刀:“所以小姨夫不能进这池子?”
顾深雪幽邃道:“他跟王伟不一样,他已经有人家了。”
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我真不是聚众卖淫!”
鬼刀:“都一样。”
鬼刀:“50%纯利上交狱卒。”
顾深雪:“你为什么这么抠?”
“我要给我哥铸刀。”
鬼刀低头,旧靴子磨了磨地,“好刀。贵得很。”
*夜幕降临,囚犯们在饭堂里吃饭。顾深雪穿梭在饭桌之间分派传单。作为魔尊,她一心魔道事业。这里有这么多恶贯满盈的青年才俊,若是多发展些成员,以后出去了都是门中骨干。西霸天收到了千绝宫的传单,看也不看一眼,就放在一边:“我建议你放弃。”
顾深雪:“?”
西霸天:“刀庭鬼狱的帮派,已经被一统了。”
顾深雪:“我刚还听鬼刀十五郎说有两个帮派在火并。”
西霸天幽幽看了她一眼:“大一统就发生在今天下午,狱中已经产生了新的大狱霸。你私底下搞小团体,被大狱霸发现可了不得。”
顾深雪眼前一亮:“新的大狱霸?整个刀庭鬼狱最强的男人?可以啊!”
西霸天好歹只是个西狱所的老大。这个大狱霸更强。一定是他爹!顾深雪正想问这么好的大狱霸哪里找,整个饭堂都静默了下来。门口,一行高大威猛的橘衣囚犯一字排开,簇拥着中间大金链子配大雕的大狱霸。一身橘色囚衣紧紧包裹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底下蹬着一双过膝皮靴。乐队在旁奏响了激动人心的鼓点。她踩着猫步,大步流星走到顾深雪面前,高贵冷艳道:“顾深雪,别来无恙。”
顾深雪:“……什么时候别过。”
王伟摘下眼前的黑色水晶眼镜:“没想到吧,我也有今天。”
顾深雪:“你怎么成了大狱霸?”
王伟:“刀庭鬼狱里有个规矩,打架斗殴,谁赢谁是爹。托你洪福,我有了一千多个儿子,他们又给我带来了数不清的孙子。现在,我不是王伟,我是钮钴禄·王伟,站在刀庭鬼狱顶端的女人。”
说着,慈爱且不失威严地揉了揉西霸天的脑袋。顾深雪道了声不错,带着她去窗口领了盒饭,两人坐下吃饭。王伟突然悲从中来:“这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
顾深雪:“什么?”
王伟:“我和你对坐吃牢饭。”
顾深雪:“这不是你的牢,这是你的国。王伟,你醒醒,你发达了。仙道无法给你带来的荣耀,恶鬼道许了你!”
王伟后知后觉地陷入了善恶的交锋之中。顾深雪跟她思考的却完全不是一个纬度的问题:“但你既成了刀庭鬼狱中的最强王者,你就嫁不出去了。”
王伟:“为什么女人强势就嫁不出去?!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顾深雪:“因为他们都是你的儿孙。”
王伟:“……也是。”
顾深雪目光一转,突然瞧见了过道对面正在细嚼慢咽的鬼刀十五郎。顾深雪:“等等。你也许还有救。”
王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操,又是他。”
顾深雪:“他好歹不是你的儿孙,还能接住你的绣球,比其他男人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王伟:“可他只是个阴曹地府的普通衙役,作为一个活人,他连阎王殿里的编制都没有。”
顾深雪:“你管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半天之前,你还是个寂寂无名的修士,你不照样现在是狱中一霸。凭他的能力,从刀庭鬼狱出去,就是一方有头有脸的魔头——待会儿表现得好一点儿。”
两人端起盘子,走到鬼刀十五郎身边。鬼刀十五郎抬眼。看到了大金链子配大雕的王伟。以及背后一行高大威猛的橘衣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