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唯又震惊又气愤,“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言善辩,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还这么能演,不去说相声、拿奥斯卡影帝真是白瞎了。”
简唯确实不善与人辩驳。她这辈子最感兴趣的是医学研究,后来又喜欢上烹饪,但是这两样都是不需要与人交涉的,只需要她闷头自己研究即可。现在遇到像洛行州这样的人,还真是一口气憋在心头,无法反击!好气!气死她了!如果眼神是把刀,她现在就能把洛行州给阉了。“那好,那就不说你身上的证据。我身上也有证据。”
简唯说着,掀起自己衣袖。白皙的肌肤上,赫然显出一道道红印子,一看就是被人用力勒的。“我撞见洛行州先生起,他就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企图对我用强的时候,也是捏着这只手臂把我紧紧勒在他的怀里,捏在我手臂上的手,他一直没有松开。如果你们觉得这个还不算,他企图对我用强的时候,也在我身上留下了印子。”
简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就差大家说不相信,她就会把衣服掀起来,让大家验明正身了。席老夫人皱了皱眉。她觉得这样,对简唯来说多少有点过分了。简唯也是个年轻姑娘,出了这样的事,如果到时候证明她是冤枉的,那就是席家处事有所欠妥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席家这样的大家族,最是重视声誉。就在席老夫人打算作罢的时候,席静珊出声抢道:“那你掀啊,让大家都看看,如果你能证明你是青白的,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席老夫人的话哽在喉咙里。今天这事不弄明白,确实是不能给自己这个孙女儿交代。再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家孩子受委屈。席老夫人心里的天平顷刻就从简唯偏到了席静珊那头。“静珊是当事人,既然她这么说了,就听她的吧。”
席老夫人道。简唯一阵心酸。她在席家老宅住的这段时间,虽然名义上是保姆,但是为了给席老夫人调理胃口,简唯会日常去陪同席老夫人,观察席老夫人的吃住饮食习惯,接触多了,谈的事自然也多了。席老夫人虽然在外人面前有架子,但她平日里也只是个普通的老太太。也会有苦恼,会有烦心事,会伤感往昔,难得的是,简唯跟她也有话可说,能够聊到一起去。在被接回简家之前的七年时间,简唯是跟乡下的奶奶一起住。看到席老夫人,总会想起自己乡下的奶奶。这些日子来,简唯已经把席老夫人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奶奶。但是事实证明,打工人不该对资本家拥有太多个人感情,到了该抉择的时候,席老夫人也依旧会帮亲不帮理。这点跟席司沉一样。很护短。“那如果我证明了我的清白,是不是也就说明,洛行州先生真的猥亵了我?”
简唯说。“猥亵”这个词一出来,在场的席家人都神色微妙,眼神不大自然地各处乱瞟。“粗俗就是粗俗,什么话都能挂在嘴边。”
席静珊小声说。“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被狗咬了,就会直说是被狗咬了,毕竟狗咬人这件事,本身就很粗鄙下作。”
简唯回。“你……”席静珊还要跟简唯争辩,被席老夫人制止了,“好了!”
席静珊悻悻闭嘴。“我今天这身衣服不太方便,但是如果我要提出回去换衣服,只怕有人又会说,我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自己在身上留下了痕迹,所以只能委屈各位,污你们的眼了。”
简唯说着,对席老夫人身边的陈嫂说,“陈嫂,能麻烦您帮我拉个拉链吗?”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连衣长裙,拉链在身后。洛行州把她抱着勒在怀里的时候,是用小臂勒住了简唯的小腹,指掌还用力地掐住了简唯的侧腰。当时简唯就能感觉到很明显的疼,所以最明显的痕迹是留在她的腰侧。如果要露出腰侧的痕迹,就必须拉下拉链,脱下半侧上裙。陈嫂面露难色,不是她不想帮简唯的忙,而是她挺心疼简唯的。她看了眼席老夫人。后者点了点头。陈嫂便只好硬着头皮走到简唯身后,简唯十分配合,主动把头发挽到一边。就在拉链拉下三分之一的时候,几个人从门外快步走进来。席司沉的长腿大步迈开,走路仿佛带风。整个人严肃又阴沉,气场压迫得所有人呼吸都微微一滞。他快步走到简唯身后,拦住了陈嫂的动作。“奶奶,这是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让你们像审犯人一样,把人拘在这儿围着?”
席司沉的大掌护在了简唯的后背,拉链被拉开的部分。他一早就收到了眼线的通风报信,所以急匆匆赶回来了。这样明知故问,多少带了点质问的成分。“堂哥,你还护着她呢,我在花园撞见她跟洛行州抱在一起。”
席静珊迫不及待告简唯一状。“是吗?”
席司沉目光划到洛行州身上,“那我得好好盘问一下,他是用哪只手抱的,我好把这只不老实的手剁了,以正家风。顺便,给堂妹你出出气。哦,不,能做出背叛我席司沉的妹妹这样的事,应该把他两只手都给剁了,静珊,我这样做,能给你出气吗?”
席静珊被他的不按常理出牌给整蒙了,“什,什么?”
“林寻,过来把人拖下去!”
席司沉朝门口招呼。林寻立刻带着两个高大的保镖进了门,径直往洛行州走去。席司沉说一不二,这种事他是真的做得出来。席静珊眼睛瞪大,像是老母鸡护鸡仔似的护在洛行州面前,“堂哥你怎么不问问事情前因后果呀!是简唯故意倒在他怀里,先勾引他的!”
“你看到事情经过了?”
席司沉反问。“没有,但是……”“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你没看见事情经过,都能认定就是简唯的错,那么我也可以合理地认定,是你这个男朋友的错,你们要当众惩罚简唯,我也有相应的权利,惩罚洛行州。”
席司沉一番话,把所有人说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