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演出，大家都打起精神。”

慕容桐雪对大家说。团员们纷纷点头。闹剧结束，大家也散去，化妆的化妆，换衣服的换衣服，慕容桐雪压下刚才的怀疑，回到排练室打算继续开筋，刚走进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猛地冲击：地板上摆满了白色蜡烛，蜡烛点燃，火光幢幢，在全身镜里显得格外阴森。全身镜上，用透明胶带贴着一套高校女生制服，旁边用口红写着四个大字：“血债血偿”慕容桐雪双腿发软，惊恐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好像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她。“桐雪，怎么了？”

迎面撞上男搭档，一把抱住了她。慕容桐雪神情恍惚地抬起头，一张小脸煞白，她回头望向那间排练室，眼神惶恐惊惧，嘴里念念有词：“冲着我来的……是冲着我来的……”化妆间的舞蹈演员们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走过来。男搭档把慕容桐雪交给其他人：“你们照顾她，我去看看。”

男搭档走到排练室门口，也被眼前的景象冲击了片刻，他定了定心神，退出去，关上了门，回头对其他舞蹈演员说：“去把剧院的工作人员叫来，清理一下吧……哦不，直接报警吧。”

慕容桐雪被安顿在化妆间。她手脚发冷，大家给她披上了外套，有人给她端来热水：“首席，喝点热水，警察一会儿就来了，不要怕。”

男搭档很担忧地看着她：“一会儿还能上台吗？要不，今天先换苏如锦上。”

苏如锦是舞团的B角，让苏如锦上也没什么奇怪。通常在A角没办法出演时，由B角顶替出演主演的角色，这是常有的情况，舞剧会连续排演三四天，都是由A角B角轮番上阵，只不过首场演出，一般都是A角的场。听到这话，刚才还双眼空洞的慕容桐雪赫然抬头：“不行！”

其他人微微一愣，着实被她的反应吓到了，刚刚的她跟平时恬淡娇俏的样子不一样，是大家从来没见过的偏执和阴郁。慕容桐雪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过激了，缓了缓神色，柔声说：“我没事，今天是首演，我也邀请了很多亲友，我不上场，那就太对不起大家了。”

“好吧……如果实在不舒服，就说出来，不用硬撑。”

男搭档说。慕容桐雪点点头，捧着热水，低头抿了一口。有演员从后台悄悄往台前瞄了一眼，回来说：“观众基本都到场了，整个剧院没几个空位置。”

男搭档看了时间，问慕容桐雪：“快开始了，你可以吗？”

慕容桐雪脱下外套，点点头，目光坚毅：“没问题。”

……简唯跟席司沉到得不早不晚，距离开始还有十五分钟，慕容桐雪送的票是一楼正中央区域的前排位置，近距离观看的vip区，视野绝佳。简唯感慨：“我以前也会带茜茜和晓晓看音乐会，但是即使花了高价，也很少能坐到这种位置。”

她也舍得给孩子们花钱，但是好位置太难抢了。席司沉笑笑：“一般这种位置，都会送给内部演员，由内部演员赠票给亲朋师友。不过只要舍得花钱，还是可以找到门路。以后你们的票，都交给我。”

“那感情好，”简唯说着，拿眼尾挑向席司沉，“那你很有眼福嘛，每场演出都有慕容桐雪赠票，还是这么好的位置。”

席司沉眯着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像是在品她话里是不是有醋味：“她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虽然一直有送票给我，但是我因为公司事务繁忙，一直没有出席。”

简唯才想起来，慕容桐雪是前段时间才回的国，她不找茬了，适时闭嘴。剧院的灯光在这时暗下来，最后一盏灯熄灭前，简唯在席司沉看着她的眼中，看到了含在眼梢里的宠溺和温柔，她心中一暖。台前的幕布开启，光线逐渐明亮，随着音乐，舞蹈演员袅袅登场。慕容桐雪出场的时候，几乎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简唯虽然不喜欢慕容桐雪的为人，但是此刻，也不得不承认慕容桐雪在舞蹈上的造诣。慕容桐雪的情绪感染力很强，简唯也被代入到舞蹈表演当中。当来到剧情高潮，音乐的鼓点越发密集，慕容桐雪踩着鼓点，飞快地旋转。这个桥段是正常舞剧的高光时刻，放出预告是，用的就是这个片段。观众屏息凝神，等着慕容桐雪完美结束这88个快旋动作，可是转到了一半时，不少人发现了慕容桐雪的异常。她的踩点略显吃力，逐渐跟不上音乐，慢慢的，原本稳健的足步也开始虚晃。旁边的男搭档连着看了她好几眼。鼓点还没结束，“咚”地一声，慕容桐雪竟然直直地摔了出去！一个堂堂舞蹈首席，在最关键的时刻，竟然摔倒了！台下哗然一片。这样的错误，算得上是演出重大事故，也许会成为黑点伴随慕容桐雪这一辈子舞蹈生涯。大家都在等慕容桐雪起来救场，可是她迟迟没有起来。音乐还在继续，旁边的舞蹈演员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跳舞，但是男演员需要搭档互动，他上前搀扶慕容桐雪，希望慕容桐雪能借着他的表演，顺势起来救场，可是他却发现，慕容桐雪不是起不来，而是晕过去了。他不跳了，给中控台的音乐师和灯光师作手势，示意停止表演。演员们也围到了慕容桐雪身边，满脸担忧。整个剧场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乱成一团，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慕容桐雪发生了什么意外。简唯眉毛紧蹙，也想知道慕容桐雪怎么了。就在这时，身边的人霍地起身，急急地从她面前走过，刮起了一阵冷风，席司沉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直奔向台前，抱起了晕倒的慕容桐雪，将她抱到了后台。他带着慕容桐雪消失在幕后时，简唯还能看到他焦急恐慌的侧脸。简唯愣在原地，大脑有一瞬间停止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