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刚说完,蒋一念又滔滔不绝接上:“轰动校园的何止这件事。席司沉画画不是很好吗?隔壁美院的老师看上了他的天赋,天天来学校堵他,还是席家出面,这个老师才作罢,那个老师不甘心,觉得他的才能被埋没了,就求着席司沉,怎么也得参加一下那年的国际画作大赛,席司沉在比赛截止前一天才慢悠悠把画交上去,没想到最后还真获奖了,画的是桐雪在舞蹈房排练!”
说着楼玉跟蒋一念拍桌叫好。慕容桐雪掩嘴笑:“你们记得也太清楚了吧!”
“谁让你俩高光时刻这么多?”
楼玉说。简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她对她们口中,席司沉跟慕容桐雪的过去没有多大反应,她更关注的是,蒋一念跟楼玉嘴里怎么净是别人的事儿?她们难道只会成天围着别人转,没有自己的生活吗?这也太可悲了……蒋一念又说了:“高光时刻是多,但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些点滴小日常。像是有次,我们下课遇上了大暴雨,好多人被困在阶梯教室,结果那天我们刚出教室,就看到席司沉撑着伞出现了,那天他根本没课,是特意来接桐雪的。那么多人被困在教学楼里,只有席司沉打着伞,带着桐雪离开了,当时他俩走在雨雾里的身影,我真的能记一辈子。”
简唯听到这里,没忍住笑出了声。三个人齐刷刷将目光转到简唯身上,都不明白简唯到底在乐什么。在她们的预期里,简唯听了这么多,现在应该哭才是。怎么还笑呢?而且,看起来,像是嘲笑。“小唯,你在笑什么?”
慕容桐雪问。简唯笑得肚子疼,边笑边说:“我在想象那个画面。”
“那个画面,有什么好笑的吗?”
蒋一念和楼玉满脸疑惑。这个画面,并没有什么笑点啊……简唯好不容易收了笑,这才说:“你们是一起去上的课,又一起下的课,结果放学下起大暴雨,她被人接走了,你们只能跟大家被困在教学楼里,想想就很惨很可怜……”楼玉的表情尴尬地僵在脸上,蒋一念更明显,脸直接黑了。简唯摆摆手,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也是比较坦率,讲话也比较直,没有说你们不好的意思。”
简唯原封不动的把刚才的话还了回去,蒋一念跟楼玉吃了一个瘪。没等她们给出反应,慕容桐雪上来当和事佬:“小唯你真幽默。”
这时候打饭队伍那边传来了不小的骚动。席司沉到哪里都是焦点中心,他站在那里鹤立鸡群,早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后来有学生认出了他是席司沉,便主动提出给席司沉让位,让他排队伍前面。这么一来,不在这一列队伍的人,也被调动了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有些人甚至离开了队伍,也要跑过来看一眼席司沉。毕竟一个大人物这么接地气,亲自来大学生食堂吃饭,还老老实实地排队,还是很稀罕的。取餐区一时间被围得水泄不通,简唯抬眼望去,已经无法看见席司沉。趁着这个空档,蒋一念跟楼玉对视一眼,萌生的恶意都藏在了无声的眼神交流里。蒋一念手一抬,挥向简唯面前的那杯热咖啡。这是刚才慕容桐雪给大家买的,因为是冬天,买的都是滚烫的咖啡,给女孩子们暖手。咖啡朝简唯身上倒下去的那一瞬间,蒋一念跟楼玉脸上都闪过幸灾乐祸。可就是这雷霆万钧的一刻,简唯动作更迅速地打开了倾倒的咖啡。在咖啡泼向简唯之前,杯子被掀飞,直直洒向了身旁的蒋一念身上。“啊——!”
蒋一念吓得从座位上跳起来,高脚椅子被拖出刺耳的声响,随后“咣当”一声摔倒。一整杯咖啡,除了一些溅到了简唯的手背上,其余的,都泼在了蒋一念身上,一滴都没有浪费。其实简唯余光早就瞥见了蒋一念的动作,她只是在等,等时机成熟。她的手背被烫了那么一下,还是很疼的,但是比起蒋一念遭的罪,这只是十分之一。蒋一念被咖啡烫得嗷嗷直叫,眼泪都快出来了。慕容桐雪和楼玉赶紧起身去安抚她,简唯也象征性地拿着纸巾过去安慰。蒋一念指着简唯,“你……”想要控诉,却没有底气。毕竟是她先“失手”碰倒的咖啡。这个闷亏,她只能自己咽下去。席司沉几个人回来时,满桌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看不出来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席司沉端着餐盘来到简唯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去牵她手的,简唯却微微颤了一下。席司沉注意到了,“怎么了?”
简唯要把手抽走,却被他紧紧握住,他抬起检查,看到了简唯红了一片的手背,英眉不禁拧起来。“没事,刚刚不小心烫到了。”
简唯说。对面的慕容桐雪三个女生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出声。席司沉拉着简唯起身,“走,去冲个冷水。”
“不用。”
简唯说。“不马上处理的话,起水泡就很麻烦了。”
席司沉像个操心的老父亲。简唯拗不过他,跟着席司沉一起去了洗手间。他捧着她的手在水下冲洗,简唯看着他认真低头给她冲冷水的侧脸,唇角情不自禁弯了弯。从认识以来,席司沉就很绅士,但是更多时候那份绅士带着拒人千里的礼貌和疏离,只有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人,才能享有他那份藏起来的体贴和温柔。简唯说:“还真别说,刚才手还辣辣的疼,现在冲了冷水,确实舒服多了。”
席司沉责怪地斜乜她一眼,抽出纸巾给她把手擦干净,他擦得仔细,被烫红的区域,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避不开的则轻轻揩过。“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不过只走开了一会儿,就弄成这样?”
“蒋女士不小心把咖啡弄洒了,差点要泼到我身上,我眼疾手快,把咖啡挥开了,不过她就惨了,被热咖啡泼了一身。”
简唯没有告黑状,只是阐述了事实经过。至于怎么理解,就看席司沉他自己了。席司沉抬起眼皮,看了简唯一眼,继续低头给她擦手不说话。简唯来兴趣了,说:“席司沉,刚才我听她们说了一些有趣的事。”
席司沉挑眉,“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