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沉在茶室门口抓住了简唯,像个老父亲看着淘气的女儿似的,很无奈地叹气。摁着她在矮凳上坐下,他弯下身子,半跪着给她穿鞋。大掌握着她光着的脚丫,凉凉的。他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一手托着她的脚踝,一手给她拍干净了脚底。她的脚很好看,脚趾纤瘦莹白,指甲形状好看,犹如粉贝晶莹剔透。席司沉拿起棉拖鞋,帮她穿上,“身体还没好,怎么能光着脚到处跑?你可是当妈妈的人了。”
简唯怒了怒唇,不置可否。给她穿好鞋,席司沉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去餐厅吃饭。简唯是下午打了个盹,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七点多,还真别说,她还真有点饿了。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一顿饭吃得十分和谐。席司沉不疑有他。即便简唯心里还有不愉快,这次回来,他会好好陪着她,好好跟她培养感情。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简唯直接把自己的被褥和洗护用品搬回了之前自己住的客房。席司沉跟在她身后,想要阻止她,“小唯,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我们可以再好好聊聊。”
简唯走进了客房,在门口停下,抱着被褥转回身面对他,“是啊,都说清楚了。”
“那你这是……为什么又要分房睡?”
“你解释清楚,是你的事。我接不接受,是我的事。总不能你说了对不起,我就一定要说没关系吧?”
简唯说。席司沉哑口无言,还想争取一下,简唯直接把门关上了。席司沉举起手,要敲门,最后还是放下了。生气也是应该的。说不定过几天就不气了。……清晨,简唯其实早就醒了,但是她想拖到席司沉出门去公司之后再出房间。结果席司沉像是故意等她似的,时间都过了九点,人还在客厅里耗着。简唯饿得不行,只好出了客房,慢慢踱下楼。席司沉看着她吃完早餐,这才出门上班。接下来几天,简唯总觉得席司沉阴魂不散,席司沉像是故意找机会跟她相处。晚上吃过饭,简唯去茶室里窝着,席司沉也不回书房处理工作了,把电脑搬到了茶室,在茶室办公。“在做什么?”
“看书。你不在书房办公,来这儿做什么?”
“这儿氛围好。”
“……”夜里。简唯肚子饿了,想下楼找点小零食解解馋。刚打开房门,准备下楼,结果主卧的门也从里面打开。席司沉探出半个身子,看到简唯,抬步便跟上来,“下楼做什么?”
“有点饿,找点东西吃。”
“正巧,我也饿了。一起吧。”
“……”一天晚上,简唯刚洗过澡,感觉房间里暖气过剩,忽然想喝些冰水。可是房间里只有温水,要到楼下取冰块。简唯轻轻打开客房的门,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等了一会儿,看到席司沉的房门没有动静,这才放心地出了门。她扶着门上的扶手,拧起门锁,回身轻轻合上了门,这才放开了门把手。她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经过了席司沉的门前,大气不敢出。终于来到楼梯,她放缓了脚步,一步一个脚印地拾级而下。这次意外地很成功,没有惊动席司沉。她刚来到楼下,吧台后一道人影动了动,好听醇厚的声音响起:“怎么下来了?”
简唯差点没吓得灵魂出窍。席司沉一个人坐在休闲区的沙发上,两条长腿闲适地岔开,手随意撑在膝盖上,右手捏着一个玻璃杯。杯里三分之一的液体泛着幽冷的橙光。简唯看到,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支刚开瓶的藏酒。“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简唯趿拉着毛绒拖鞋走过去。心里叨念:她还说今天自己躲过了席司沉,没想到人压根不在房间里。“想喝点酒。”
席司沉说。“哦。”
简唯走到冰箱前,取出冰块,拿了个杯子装冰块。身后,一道目光一直紧贴着她的后背,追随着她,热灼灼的,简唯装作没注意到,取好了冰块,关上冰箱门转身要走,“我上楼了。”
“过来陪我坐会儿。”
席司沉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简唯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但是她没坐到他身边,而是坐到了沙发一头的扶手上,离他有一臂距离。“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席司沉仰着头看她。“没躲你。”
简唯低下头,不跟他对视,而是看着手上杯子里的冰块,好像那些冰块很值得研究似的。“那是不想理我?”
席司沉又问。简唯不作声。席司沉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把玩,“别扭闹够了,就搬回主卧,嗯?”
简唯不研究冰块了,抬起眼睛,问他:“为什么急着要我搬回去?你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不也一个人住得挺好的吗?”
“就是因为太长时间没回来,所以很想你。”
席司沉声音真诚。“肉麻死了。”
简唯轻声嫌弃。她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忽然恶向胆边生,冒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她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毛绒拖鞋的鞋尖抵着他的鞋尖,膝盖碰着他的膝盖,“是想我,还是想……?”
她微微弯下身,曼妙的腰线下陷出一道勾人的弯度。她推了席司沉一把,席司沉由着她的力道,向后靠向了沙发背上。她一只手撑到沙发坐垫上,席司沉双脚岔开的地方,下陷出一个掌印,纤瘦修长的指掌像是海上勾人性命的海妖的歌喉。简唯另一只手拿着杯子,把杯口抵上了席司沉的喉结,一寸寸地向上滑,直到勾起他的下巴,高高地把他的头颅昂起。席司沉顺从得像只乖巧的大狗狗。杯子本身就冰凉,此时又装了冰块,冰凉的触感从杯底传递到杯口,抵上席司沉的肌肤,冰爽的感觉让他触电似的。下腹却滚着岩浆似的躁动。席司沉的喉结上下滚动。简唯得逞,勾了勾唇,拿开杯子,向他凑近,微微侧过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他的唇。席司沉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