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叮嘱晓晓:“小少爷,好好待在家里,你可不能再有事了,知道吗?”
晓晓似乎知道文姨要做什么,看着文姨半晌,眼神里带着关切,点了点头,十分乖觉、沉稳。门外一派纷乱激烈。文姨强迫自己不去看门外正在发生的事。现在太太和小小姐,乃至这个家妇女老少的安全都捏在她手里,她现在只有快点行动,更快行动,争取时间,搬来救兵,才能尽快把太太从那群疯子手里解救出来。文姨去到二楼,选择从二楼北面的窗台翻了出去。北面是房子的背面,那些围堵的人看不到。另一头,简唯在车里挣扎,她挂了空挡,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的引擎哄哄,仿佛一只困兽,在愤怒低吼。车前的人吓了一跳,以为简唯真的要发动车子,吓得纷纷滚下了车。等了片刻,发现简唯的车并没有往前发动,他们更加愤怒,从地上捡起了石头,要往车窗上砸上去。这个时候,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从众人身后传来。哔。哔哔。哔哔——尖锐,刺耳,振聋发聩。喇叭被一直摁住,持续的鸣笛声刺激着人的耳膜。一道刺眼的车灯从远处晃过来,迷晕了简唯的瞳孔。她下意识撇开头,伸手遮住了那道光。一辆车子在别墅前停下,男人高大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有人来了。是谁?是席司沉吗?简唯睁开眼,逆着光,使劲地分辨强光中的身影,等看清了那人,简唯眼底那抹希冀的光随之熄灭。不是席司沉。却是简唯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宁朗。宁朗的车子后,还跟着几辆警车。警察从车上下来,一手拿着电棍,一手手拿着防爆盾,整齐有序、训练有素地上前,围住了这些暴动的人。等那些暴动的人全被制服,简唯下了车,红着眼眶,感激地望着宁朗。她的头发只是简单地在脑后盘起来,鬓角垂下几缕乱发,脸色苍白,额角流淌下来的那道血痕愈发猩红刺目。宁朗扫了一眼她的脚下,只穿着一双家用棉鞋,显然出门的时候很着急,可这样一个娇弱单薄的女人在这么一个寒冷的冬晨里像是感觉不到冷似的。他心里微微一疼,说:“坐我的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现在的简唯,是毫无条件相信宁朗的。她从保镖手里接过了茜茜,对保镖说:“你们留在家里,照顾好晓晓。”
叮嘱完后,抱着茜茜跟宁朗上了车。宁朗再次驱动车子,缓缓驶出盛都云鼎,身边的警车在身后倒退,警察控制住暴乱人群的景象也逐渐消失。茜茜在简唯的怀里熟睡,她的惊厥没有再发作,这是一个还算好的信号。车里的气氛凝滞,一路上,简唯跟宁朗都没有交流,她的心思很乱,剩下的位数不到的精力都在茜茜身上了。-席司沉安抚好慕容桐雪,终于想起了刚才简唯那一通电话。他看了眼病床上的慕容桐雪,周妈和护工都簇拥在病床前陪着她,周妈握着她的手,在给她擦眼泪。席司沉不动声色,离开了病房,他给简唯回拨电话。没有人接。他看着半个小时前的未接通话,陷入沉思。林寻来了,喘着气,脸色有些匆忙。席司沉蹙眉,问:“怎么样?联系上了吗?”
“还是没有联系上太太,别墅的信号很奇怪地一律断开了。但是……”“但是什么,快说!”
“网上有了消息,说盛都云鼎从昨天半夜开始就被人蹲守,许多媒体和社会热心人士到别墅前拉横幅,警察来了许多次,都无法驱赶那些人。今早太太跟外面围堵的人起了冲突,看网传的消息,可能是小少爷或者小小姐生了病,太太急着送孩子们去医院。”
席司沉的脸色越发冷凝。“走,回盛都云鼎。”
他抬步,从林寻身边错身走过。林寻在身后叫住他,“先生,宁家的三少今天带了警察去镇压了那些市民,已经把太太送去医院了。”
席司沉顿住脚步,整个人有些阴郁,嗓音有些冷,“哪个医院?”
“市一院。”
席司沉抬步走向电梯,这次脚步更快更急。林寻也跟着追了上去。两人身后不远处的病房里,慕容桐雪清晰地听到了这一番对话。周妈自然也听到了。“姑娘,你看,坏人总是会有报应的。她把你害得这么惨,支持你的那些粉丝都看不下去,要帮你讨公道,别说是你的粉丝,就是社会上跟你没有交集的人,都想要为民除害。”
“他们哪里是为了我?那群平民,就是仇富而已,谁有权有钱,犯了错,他们就想把人拉下水,看到别人跟他们一样惨,他们才开心。”
慕容桐雪脸上显出鄙夷的神色。“总之呀,咱们不要这么悲观,以后不能跳舞就不能跳舞,你可是慕容家的三姑娘,财产多到花不完,哪需要去跳什么舞?再说,您以后还有席先生呢,他能照顾您一辈子!”
慕容桐雪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落寞。周妈又说:“对了,刚刚家里来了电话。”
“家里?”
“礼堂那边。说是隔壁爬过来一个用人,是那个跟在简唯身边照顾的老妈子,跌断了腿,问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今早我还骂他们,这些事不要再来烦你,但是现在看着情形,我想着,还是跟姑娘你说一声。”
“那个用人……是之前简唯为了她,打我一巴掌的那个什么文姨?”
慕容桐雪问。“是。”
慕容桐雪抿了抿唇,周妈立刻会意:“我知道怎么做了,姑娘你呀,就好好休息,别为这些事烦心,交给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