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萌觉得，虽然林双木这两天对她的态度日渐冰冷，可她总有种男人也有那几天的同理心和善解人意，尽管林双木不敬尊长的骂她渣女，可该占的便宜还是得占的。比如，蹭车回家，光明正大的不交水电燃气费。孟萌对所有人都大方，但唯独对自己抠门，用在自己身上的钱，能少一分是一分。这歪理，林双木起初觉得很令人佩服，舍己为人，大公无私，可他又仔细想了想，孟萌是对她自己挺节省的，可这钱，最后不都是他掏了吗？房东就活该被薅羊毛？林双木怎么想，都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进了这个怪圈，心甘情愿给孟萌垫钱的。“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儿失败啊，好像……”好像最近和孟萌说话越来越少了，打字也少了。林双木把狗子枕在头下，不顾后者的用力挣扎。难不成是他的策略出了问题，还是，真的是孟萌的问题？林双木翻身起来，狗子如释重负的蹿下床去，从门缝钻了出去。林双木翻出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很快，电话接通了。“好兄弟，你知道，现在是凌晨吗……”电脑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和沙哑，但好脾气的说着话，倒也没有一丝的不快。“我……”林双木看了眼手机。他忘了，学长在国外，是有时差的。原本还能开口说两句话，此刻觉得打扰了别人，又有点儿开不了口了。“说吧，是不是感情进展不顺利，没事儿……也快天亮了，不算打扰。”

林双木叹了口气，又不知要从何说起。林默翻了个身，在床上坐起来，他拉开了一点窗帘，窗外还是一片寂静黑暗，日光还未从天际线升起，确实是有点早了。他按亮壁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靠在床上，见电话那头还是没什么动静，索性拿起床头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看样子，他这个做学长的还是要再主动点。“怎么，那姑娘还是对你避而远之？双木，也许，你也不用吊在一棵树上，你再考虑考虑？”

林默清了清嗓子，声音也清亮了许多，不似刚刚沙哑。林默的声音清透温柔，听着总让人心境也平静下来，林双木抿了抿唇，终于开口慢吞吞道：“她人很好，可就是……就是不喜欢我吧……”是啊，人很好，不喜欢又有什么错呢？前脚说人家是渣女，后脚又说人很好，要是林默知道，一定会吐槽他。林默：“不错啊，我觉得你现在说话倒是顺了很多，也不算是没有收获吧。不过双木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喜欢她也只是因为被吸引了，你上次不是说，那个小学老师也不错？或者，你可以都尝试一下。”

那个小学老师？的确，至少要比他之前的相亲对象都好，也没有嫌弃他。林双木把小学老师和孟萌的情况向林默一五一十的说明，从相亲细节，到合租始末，再到渣女事件，毫无保留。如果是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让林双目信任到口吐人言的份上，目前看来，也只有林默了。林默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认真思考了一番，才说：“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个孟萌似乎是个渣女，可又不太符合中央空调+滥情的规律，有可能真是酒后乱性，不然兄弟，你也不亏，就算了吧。我觉得，那小学老师挺好。”

林双木瘪了瘪嘴：“可一日为师终身为……”林默：“打住，不要沉迷师徒恋，那都是电视剧里演的。”

林双木：“……你没看过，那个讲网恋的电视剧吗，可火了，真，真的！”

林默：“……”劝是没有用的，实践出真知。林默想了想，还是让这小子多自己体验体验吧。林默：“你有空在这儿胡思乱想，不如把你在电视剧和小说里学到的情节亲身试验一遍。”

林双木：“在走流程了！”

林默：“行，你好样的。注意着点，可别把人和钱都赔进去。对了……你之前说苏萃出差，没人关照你，现在她回去了吧？”

话锋一转，林默不经意的问起苏萃时，林双木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两个人仅仅是见过几次的交情。林双木：“嗯，还带着老公秀恩爱……”林默没接话。林双木难得开口说话，林默耐着性子又陪他慢吞吞的说了一会儿，天光微明时，才结束了这场跨越大洋洲的国际长途漫游。他扣下手机，起身将窗帘全部拉开，走的窗前，流畅的肌肉线条在镜光的折射下显得轮廓分明，格外有魅力。他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下，整个人的气质都有几分忧郁。当年，明明也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也算是风靡一时，阳光帅气的他也是追求者众多，不是没选到合适的，而是被仰慕时总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折磨了自己，也耽误过别人。“如果我没有谈过那样荒唐的恋爱，是不是就会配得上你。”

林默把烟头灭在玻璃杯里，烟蒂还剩一大半，他没吸两口。其实抽烟不是因为喜欢，也不是因为上瘾，只是觉得偶尔能平静内心。有的时候，如果能像林双木那样，不用说话，不用做事，大家都知道要让着他，就好了。“算了，下个月回去帮帮那小子吧。”

林默算是为了自己，找了一个回国的借口。这么多年，他也算是攒够了优秀，没什么再见不得人了。只希望老朋友们都能忘记他年少时的糊涂恋爱，别再提起。孟萌大半夜口渴，起来喝来一肚子水，有点睡不着，开始刷手机，正巧看到有人在知乎提问，最丢人的恋爱是什么样儿的，她想了想，点开回复。“一个学妹爱上了会打篮球的帅气学长，两人在一起后，高调挽手，最后发现，原来学妹是百合，脚踩两只船，想玩3p，弄得全校皆知，还上了通告栏批评教育。”

孟萌记得，苏萃说过，那个学长好像因此成了学校的名人，主要是这段恋情，连校长都惊动了。“我要是发个小作文，应该能火吧？”

孟萌思考了一下，还是作罢，算了，不要拿别人的丑事来取乐了，睡觉！恰好也在失眠的林双目听到手机提示音响起，下意识地抓起手机，打开了自己的知乎。是谁大半夜回他的问答啊？林双木揉了揉眼睛，看着名为‘小仙女’的回答，一时有点儿茫然。这段脚踩两只船的故事……怎么有点儿，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