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许久,他才敛眉,定定道:“皇上,微臣并没有那个心思。”
听到纳兰飞雪像是开玩笑又不像是开玩笑的话,栾安歌也紧张地双拳握紧,雪白的贝齿不安的咬紧了下唇,看起来极为的楚楚可怜。纳兰飞雪嗤笑一声,凉凉地道:“朕看你刚才这么欣赏他,还以为你看上人家了呢,原来是朕误会了你的意思啊。摄政王,真是不好意思啊。”
“微臣害皇上误会了,是微臣的错。”
摄政王面无表情,不悲不喜地道,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愧疚。纳兰飞雪低了低眉,掩住嘴角的一抹冷笑,摄政王,你还挺能装的吗?好啊,既然你都不要了,朕如果再要,岂不是会被人说成没品位吗?“好了,安歌,既然摄政王不肯要你,那你就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
纳兰飞雪冲着他随意的摆了摆手,接着,扭过头,看着小路子随意地问道:“小路子,选了多少个了?”
小路子立马数了一下自己记上的名单,仔细的数了两遍,方才答道:“回皇上,已经十五个了。”
几个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最终一位年长者站起来,弯身道:“皇上,这……这本就是为您选秀,臣等不敢妄自断夺。”
“呵……你们不敢妄自断夺?”
纳兰飞雪没来由的乐了起来,只是那双眼变得愈来愈寒冷,“如若你们不敢妄自断夺,又怎么会有今日的选秀呢?呵……朕还真是要好好的感谢你们一番啊,摄政王,你说是吗?”
说着说着,纳兰飞雪竟然将头一转,问向了一旁低头沉思的摄政王。蓦地被点名了,摄政王不慌不忙的抬起头,站起身来,目不斜视的看着纳兰飞雪,失笑道:“皇上,你客气了。”
纳兰飞雪冷冷一笑,继而硬声道:“好了,朕宣布选秀一事到此结束,小路子,这十五个秀男你先安排住处,待朕各自册封之后,再给他们另找住处。”
“是,皇上。”
小路子低头应了一声。纳兰飞雪站起身子,凌厉的双眸划过摄政王平静无波的脸庞,再依次划过那些头低不能再低的大臣们的身上,接着,她缓缓地走了下去,面上一派威严。小路子踮着脚步,赶忙跟上。大殿之内的所有人,当然并不包括坐如泰山,波澜不起的摄政王,只包括那些还没被挑选就已经被无情淘汰的美男们,还有几个大臣们,所有的宫女太监们全都跪在了地上,冲着纳兰飞雪离去的背影,嘴里高呼着皇上万岁。回到了承乾宫,纳兰飞雪舒服地躺在贵妃榻上,锦瑟在一旁拿着美人扇帮她轻轻地扇着凉风,纳兰飞雪舒服的眯上了双眼,仿佛一切的烦恼都随着微风被吹散了。而这时,刚刚换了药的沈年锦回来了,他看到纳兰飞雪像一只猫儿一样窝在贵妃榻上,眸中不自觉地溢出笑意,笑意吟吟的走了过来。听到脚步声,纳兰飞雪抬眼看去,见是沈年锦来了,挥了挥手,示意锦瑟不用再扇了,她坐起身子,想起沈年锦腿上的伤还没好,不宜站久,便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木凳,微笑道:“坐。”
沈年锦受宠若惊的看着纳兰飞雪,眼里的欣喜不言而喻,声音更是隐含激动,“多……多谢皇上。”
不仅沈年锦十分惊讶,就连一旁的锦瑟也有点被吓着了,皇上怎么突然对萧侍卫这么好?难道说……皇上看上萧侍卫了?锦瑟苦苦的思索着,精明的双眼在沈年锦和纳兰飞雪的面庞上来回的打量着,似乎想要找出一些破绽。可她还没看出来有哪里不同,就已经被纳兰飞雪一句话给打发出去了。“锦瑟,你帮朕去御膳房拿一盘煎饼果子来,朕突然想吃了。”
纳兰飞雪随意地找了个借口。锦瑟面庞一抖,皇上,你这理由还敢再扯淡一点吗?明明奴婢刚才都已经帮你拿了一盘了,你还没吃完居然又让奴婢去拿!这不是摆明着要支开奴婢吗?看来,皇上还不够信任她啊。锦瑟无比郁闷的应了声好,表面上十分乖巧的出去了,内心里却在郁闷的吐槽着,皇上最近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也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可打死她,她也不会想到,纳兰飞雪这些防人之心竟然都是跟摄政王学来的。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摄政王分明就是一块黑的不能再黑的黑碳!她跟他天天见面,天天说话,能学到什么好东西?锦瑟走后,纳兰飞雪也不再装矜持了,直接从贵妃榻上跳下来,两步走到沈年锦的面前,习惯性地蹲下身子,查看一下他的伤势如何!沈年锦经历过这几天由复杂到简单的心路历程,也渐渐的习惯了纳兰飞雪对于他特殊的服务,他现在不仅不感觉到不自在,反而,希望他的伤好的慢一点,这样,纳兰飞雪能够给予他的温柔就能更多一天了。沈年锦沉浸在自己的窃喜中,俊脸上一片春风荡漾,呃……不,春暖花开。纳兰飞雪熟练地撩开他的衣袍,看到昨天缠上的纱布上仍旧是一片洁白,纳兰飞雪满意的点了点头,恩,不错,今天倒是没有渗出血迹来,看来,他的伤很快就要痊愈了。纳兰飞雪帮他重新放好衣袍,站起身子,笑眯眯地道:“沈年锦,想不到你的伤,恢复的还挺快的嘛。”
“是啊……如果再恢复的慢一点,就好了……”沈年锦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歪歪里,一时顺嘴没经过大脑过滤就说了出来。“恩?你刚才说什么?”
纳兰飞雪大脑微微有些发愣,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听错了。怎么会有人希望自己的伤好的慢一点呢?根本不符合逻辑好吗?沈年锦的脸庞腾地一红,急忙摆手否认道:“啊……没什么没什么……皇上,卑职刚刚什么都没说!”
“呵呵……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纳兰飞雪无奈的笑了笑。午膳的时候,纳兰飞雪派锦瑟将南宫星辰也就是辰伺君请了过来,打算跟他一起用膳。南宫星辰见了纳兰飞雪,规规矩矩的请了个安,“辰伺君参加皇上。”
纳兰飞雪忍住笑意,好奇地问道:“星辰,你这是跟谁学的请安礼啊?怎么突然做的这么标准了。”
南宫星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抿唇道:“跟宫里的嬷嬷学的。”
“呵呵……真乖。”
纳兰飞雪笑着点了点头,冲着他伸出手。南宫星辰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向纳兰飞雪。纳兰飞雪好笑地看着他,催促道:“快过来坐下。”
“好!”
南宫星辰扬起一抹可爱无比的笑容,伸出嫩白的肉乎乎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搁在纳兰飞雪的手心里,顺势坐在了她的身旁。两个人开始用膳。期间,纳兰飞雪一直很贴心的为南宫星辰夹菜,南宫星辰一直害羞的低着脑袋,俊脸羞红一片。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沈年锦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看样子是有人来了。是谁呢?纳兰飞雪眉头一皱,连忙支楞起耳朵,听着殿外的声响。“萧侍卫,求求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想再见皇上一面……”纳兰飞雪眉头轻拧,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见纳兰飞雪神色不太对劲,南宫星辰也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即便餐桌上的食物再美味,再充满诱惑力,他也只能拼命地咽着口水,不敢再动一块,因为纳兰飞雪的筷子已经搁下了。当然,这也是他宫里的嬷嬷教他的。沈年锦冷冽生硬的声音继续传来。“不行!皇上正在和辰伺君在里面用膳,谁也不见!”
“萧侍卫,求求你……求求你就让我进去吧……”熟悉的声音里明显带了一丝丝的哭腔,听起来格外的揪心。纳兰飞雪强按着内心里想要出去查看一番的冲动,静静地,想要听听他们还会说什么。沈年锦毫不退步,板着脸,倒也像是个严肃的人,“你赶紧走吧,不然我就找几个公公把你赶走了。”
那个人久久没有答话,忽然,沈年锦更大的声音传来了。“混蛋!你竟然敢硬闯!来人啊!快来人啊!”
殿外顿时乱作一团,越来越多的脚步密密麻麻的传来,嘈杂声也扰的纳兰飞雪面色一沉。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她的寝宫外面放肆?纳兰飞雪沉不住气了,见南宫星辰一直偷偷地打量着她,她这才反应过来,安慰似的拍了拍南宫星辰的肩膀,轻声道:“星辰,你先吃吧,朕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恩。”
南宫星辰乖巧的点了点头,可他还是不敢拿起桌上的筷子,见纳兰飞雪起身往外走,方才松了口气,再也把持不住美食的诱惑,拿起筷子,大吃特吃了起来。刚走到门口,纳兰飞雪就看到殿外乱作一团,几个小太监将一个红色人影团团围住,正在试图将他制服,而沈年锦双手环胸,冷冷地在一旁看着,眉眼中带着不屑和嘲讽。纳兰飞雪不悦的开口问道:“萧侍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年锦听到纳兰飞雪的声音,急忙转过身子,低头答道:“回皇上,刚才这个人非要见您,卑职告诉她您正在和辰伺君用膳,想把他劝走,可他就是不听,竟然还打算硬闯进去,卑职没办法,只能喊几个公公过来,打算把他给赶出去,免得扰了皇上的清静。”
纳兰飞雪皱眉道:“可是他已经扰了朕的清净。”
“皇上恕罪,是卑职办事不力,还请皇上责罚。”
沈年锦俊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算了算了……”纳兰飞雪无奈的摆了摆手,看着那群公公十分有眼色的跪在了地上,一脸的恭敬,而那个红衣男子正低着头,纳兰飞雪看着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方才眸光一亮,试探般的问道:“你是……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