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倒是一套又一套的。”
元度温没有否决她，却也没有很支持她，只道：“你可知道这存水需要多大的库？而且别说浇灌，就算一点一滴的把它撒过去，这太阳猛烈一晒，水都不一定能够。”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陈落儿皱眉，她不信，道：“师傅，你存水到底有多大？”
“我的徒儿，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你如此想，那为师也只好帮你一把，这王府下面有一处连接着水库的暗道，本来这事情我都是不会跟别人说的，毕竟私自把水库的按到修到自己的府下，可是违反朝廷重罪的，不过眼下为了你这个徒弟，我也只好把我的箱底都给拿出来了。”
元度温道：“水方面的事情不用你担心。”
陈落儿这才发现，原来元度温早就做着这些反朝廷的事情，水库是个什么概念，能容积了大量的水，修一条暗道，直接通往了自己的府下面，说明有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水源，如此便是为了自己省力，不用去挑水，管外头会不会开闸放水，自己府内永远都是有水的，就算是大旱天又能如何，这水库里面只要把这些水存积起来，够人能活好久，只不过他们不会把这水给平民老百姓喝，只会给那些达官贵人出得起高价的人买来喝。这些事情都不得不让陈落儿大开眼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居然就这样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师傅……”陈落儿还是有些不安，道：“您这样子就不会觉得过意不去吗？”
“我既没偷别人的，又没抢别人的，凭什么心里面过意不去？我凭着自己的本事修了一条暗水道，别人都没这样的本事，你反而应该敬佩你师傅我，还有一点就是真正的大旱来临之时，你觉得那些水库还会开闸放水吗？”
元度温这话说的不假。这反问的也让陈落儿直摇头。“那就对了。”
元度温便是掐中了这一点，道：“他们并不会开闸放水来接济那些平民，他们是活生生的让人渴死，而我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比起他们的恶行，我这些只不过是为了利己。”
“我明白师傅的道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元度温笑了笑，道：“不过话就是这么说的，道理确实就是这么个道理。”
陈落儿不再说些什么。“记住这些话，你不要透露出去，我对你这个徒弟还是十分信任的，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个大器之才，还有就是千万不要告诉你的师娘，我所做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元度温一提到红绮香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温柔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师傅为什么都要瞒着师娘？”
陈落儿不明白。“她性格暴躁，疾恶如仇，若告诉她这些事情，她定然不会同意。”
元度温道：“她只是个傻丫头，出了什么事情都有我兜着底，我这棵参天大树都倒塌了，而且还是她亲手毁掉的话，你想想她会有多无助，到那一天我无法保护她，她只会留落到更悲惨的人手里。”
“师傅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师娘，对吗？”
陈落儿看得出他对她强烈的满心欢喜。“可能对，可能不对，不过我相信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元度温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暗淡了光芒，却又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转过了头。“这是谁给师傅划伤了呀？下手这么重。”
陈落儿看得清清楚楚，七八道红爪印，看着也不细，倒也不粗，像是人指甲给抓去的。“你师娘。”
元度温委屈似的一句。却让陈落儿笑出了声。元度温无奈，道：“你也别以为光靠是我这边的水就能救济得了你，你须得让府里的人天不亮就来这边抬水，不然被别人看到了王府里头的水源源不断被送出，反而惹得别人怀疑，到时候我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这些你都明白吧？”
陈落儿却考虑的更加细腻，道：“照顾花地也是体力活，白日他们肯定会消耗不少的体力，天不亮就得过来抬水，对于他们来说是否会撑不住？”
元度温也听着有道理，反言：“到时候你再雇两个人来一辆马车，也可从马车里托运过去，不过可别让水洒了出来，白日里比较危险，那时候所有人可都跟个抢钱的人一样，他们一见到水，说不定把你的马车都给撕破。”
陈落儿转念一想，问：“师傅当年是不是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元度温讲起了从前的一件事：“当时我想着府里的水存挺多，看着外头那些旱民，我实在于心不忍，于是便想着放缸里来放水，每人一碗，能解决他们暂时的口渴，好歹能撑一天是一天，可却没想到才抬出去一大缸就被人抢走了，甚至有些人直接趴到了缸里面去喝那个水，他浑身脏兮兮的，整个缸的水都被污染了，完全不能喝，旱民哪还能计较这么多，一个个像一条条饿疯了的狗一样，把脏水全部喝完了。”
陈落儿听完，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总觉得心里面既酸楚又落寞，明明师傅也是想帮助他们，可他们却不会领情的，恨不得是见到一点东西，就唯恐别人会抢先了去，就是人的恶性。“至于是不是魁拔，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颗参天大树已经倒塌，还是皇家着重给保护起来了的，老树一倒，估计这段时间会不太平些。”
元度温讲着自己的话，谁都不希望有旱灾天，可惜有时候由天不由人，真是走一步看一步。“估计有点关系。”
陈落儿也不懂这方面的意思，小时候说是房梁不能倒，或是房梁倒了，就说明这家的台柱子也得倒了，这些事都听得太多了，规矩也太多了，有可能是疑神疑鬼，也有可能是确有其事，出事之前多多少少会有点兆头。别的事儿倒也没有。陈落儿回了自己的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