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缘知道,老太太就是得了白内障,其他地方倒是很健康。不过在几年后,她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体就开始每况愈下了。 “姥姥,过几天送你去省医院,你需要动个手术。”
白内障属于十分简单的基础眼科手术。在这个年代,市医院还不敢完全保证,省医院肯定有足够的技术实力。 “啊?动手术?”
“摘掉白内障,没有危险的。”
“手术需要不少钱?老太婆过几年就要死了,花这冤枉钱干啥呢?”
“姥姥,钱的问题不用担心。而且真没多少钱。”
“缘缘,你有这份心,我就开心。”
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接着她突然看到顾雨芹微微隆起的小腹,“你媳妇这是?”
“呵呵,姥姥,芹芹有了。”
“呵呵,那是好事!有了还带她走山路?你这个不省心的玩意。”
与老妈张珍一样,老太太说翻脸就翻脸。一旁的两个表妹速度飞快,她们从屋里拿出了一根细木棍:“奶奶,给!嘻嘻。”
嗯嗯,这两个表妹应该是亲的。 与老妈张珍一样,老太太又开始舍不得自己这个大外孙,老妈全家都有重男轻女的严重倾向。不过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老太太只能虚张声势的拍了几下:“让你不听话。快滚进屋去洗脸,你媳妇应该累了。”
“呵呵。”
…… 舅舅张贵和舅妈在外面忙碌,这次李缘带来了不少的礼物。 老太太给小两口张罗了不少零食,她特意给李缘多抓了一把松子:“缘缘,唉!你舅妈这次也有了。”
“那是好事啊?”
就看看两个表妹名叫招娣、来娣,就知道老太太特想要个大胖孙子。不过看到老太太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李缘恍然大悟:“姥姥,是不是有人要过来抓?村里都知道了?”
老太太点点头:“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不过咱们村的村干部抓的很紧。也瞒不了多长时间咧。听说直接绑了往卫生所送。唉——!”
李缘突然回想起来,上辈子的时候,舅舅家只有招娣、来娣,确实没有那个老三。应该就被计生了……吧? “姥姥,那还考虑啥呢?跟我们回鱼头坳,现在就走。”
“啊?”
“咱们村又没有村干部,根本没人来管。理由都是现成的,带你去省医院看病。”
“这……家里该咋办。就这么扔下吗?”
“你真不放心,过几天可以让舅舅再跑一趟。把值钱的东西全搬过去。”
等到舅妈生出来后,这里都已经要扒房子了,还在乎家里吗? “啊?你舅舅也陪着一起去吗?”
“全家都去。招娣、来娣也一起。放心,咱们家住的下。姥姥,你就不想抱孙子吗?”
“……” 只要为了抱孙子,一切的问题就不再成为问题。老太太当机立断,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他们一行人就踏上了返程…… “妈,贵子,你们咋来了呢?”
“不就是玉琴……” “……” …… 李缘家里多了舅舅一家人,并没有引起村子里其他人的关注。因为有了件更为轰动的大事件——大棚蔬菜顺利卖完,并且卖掉6300多块。 要知道,整个冬季足以收获几波。尤其是春节之前的大棚蔬菜,那就会更加抢手、更加昂贵。因此这一季的收入,李家竟然能高达几万? 那可是九十年代初的几万块!可以在京城三环买个一居室?所以不仅仅是附近的几个村子,连整个霞山乡都已经轰动了…… “罗哥,这次多亏了你。听说你们卖菜的时候还遭遇到了危险?”
罗华笑着摆了摆手:“呵呵。没啥大事,不就是干架吗?”
张喜在一旁笑道:“就那几个城里的小鳖子,不看看咱们是哪儿出来的?他们还想明抢?老子打不死他!”
其实真正的情况,并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轻松。在卖菜这个行当里,欺行霸市的混混向来无处不在。也就是鱼头坳这里的人战斗力爆表,那几个城里的混混又是没有防备,所以这次动手并没有吃多少亏。 但就算这样,张喜、罗华他们都多少挂了点彩。 还有就是,别真的以为,鱼头坳这里就是民风淳朴?平日里似乎还算融洽,那是乡里乡亲好说话。万一真的惹到了这里,土枪土炮就能拉出一个连,还有……手榴弹。咳咳。 “罗哥、刚子、喜子,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都留下来喝酒。”
“不了不了。”
罗华连忙推辞,“我明天还要到县农业局汇报工作呢。这个大棚种植确实有前途。”
“罗哥,我正好有件事想麻烦您。你放心,明天一早保证送你去县里。”
“这?行吧!”
之所以留下罗华,就是为了葡萄园的事。 关于这些农业方面的事,这本来就是农技站的日常工作。所以一听李缘的要求,罗华拍着胸脯就做出保证——葡萄苗和种植技术就交给他了。 又解决了一桩心事,几人就开始敞开吃喝,顺便天南海北的闲聊…… “……缘子,你准备去非洲?能不能带上我咧?让我也能有机会出国开开眼界。”
张喜突然问道。 李缘有点奇怪:“喜子,那是非洲?你家里会同意吗?”
“缘子,你应该这么问,我家里会管我死活吗?”
“呵呵。”
清官难断家务事,李缘也不想管其他人的家事,不过能多一个帮手,那也算不错,“那好吧!一起去。不过说好了,所有费用我来承担,5000块的基本工资?”
“5000块?缘子,会不会太多?其实少拿点也没啥关系。”
“就这样吧。还有没有其他人?”
李缘顺口多问了一句。 张喜笑道:“我是孤家寡人,所以无所谓。刚子他爸不会放心,浩子还有他老娘。这回就是我们兄弟俩闯天下吧!哈哈。”
“不是我们俩。还有钱勇勇哥。咱们一起去。”
“那太好了。人多点也能有个照应。”
“缘子哥,你也带我去吧!嘿嘿。”
边上突然有人插话。 李缘定睛一瞧,怎么会是武永安?“二郎,你咋回事?怎么上酒桌了呢?”
“我已经大了,咋不能喝酒?我妈都不会管我咧。”
“你满16岁了吗?不对不对,你不是还要上学?”
“我早就不去学校咧。缘子哥,我家有大郎当大学生,不需要我哩。还有缘子哥,我已经能做工赚钱,你就给个机会吧?”
“这不行。”
关于这点,李缘根本没商量,“二郎,你就不想想,你现在就是个童工?”
“童工?啥意思?”
“就是用小孩子打工。那是违法的。”
“啊?小孩子打工都能挣钱?还有那样的好事?缘子哥,凭啥我在家里做牛做马,我爸妈从来不给我钱咧?”
“……咳咳。二郎,别说我没提醒你。齐婶就在你背后。”
(⊙ˍ⊙) “……妈,我错了!我错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