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夫人院子的时候,贺兰涟和贺兰沣都在,沈凝姝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直径走入屋中。一个看起来年近五十的郎中正在给郭芙月把脉,而床上的郭芙月面色惨白,唇色发青,隐隐透着一股子不对劲。“大夫人这是中毒哇,单单从症状上来看,大夫人这毒中的不浅,老朽恐怕无能为力。”
郎中说着话就起身要走。门外的人也听见郎中说的话,贺兰沣近乎冲过去揪住人的衣领说:“怎么就无能为力了,我们家多的是钱,只要你能治好我娘,你要多少钱,我们都给你。”
老郎中没想到这小公子这般土匪作风,被吓得不轻,连连讨饶说:“小公子饶命,夫人这情形需得查清是如何中的毒,才能对症下药,可眼下夫人病情凶险,命在旦夕,老朽实在无法接手。”
沈凝姝站在屋子门口听到这句话,转身便要进去。这时候院内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奴婢或许知道夫人是如何中毒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只见阿兰端着一盆药渣走进来,神情严肃的说道。沈凝姝回过头看清阿兰手中的东西,忽然面色一沉,她似乎能预见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果然阿兰拿着药渣走到贺兰涟面前,朗声道:“家主,二夫人得知大夫人身体有恙,立马让我去查了之前给大夫人找的那个大夫用过的药渣,我一一试过,发现今日清晨用过的这盆药渣能用银针试出有毒。”
“什么,何人胆大如此!”
贺兰涟立马怒目圆瞪,“去,把那个大夫给我找过来。”
“不必找了,我就在这里。”
沈凝姝知道夏池既然出手了,自己退缩是没有用的。贺兰涟皱眉看向沈凝姝,大声斥责道:“你想害我夫人?真是胆大包天,动手动到我贺兰府中来了。”
“家主为何只听一人之言便断定是我所为,若是二夫人这般不信任我,何苦寻我来给大夫人治病呢。”
沈凝姝处变不惊。贺兰涟看向阿兰。阿兰连忙跪在地上,面带愧色道:“家主莫怪,我家夫人也是忧心大夫人的状况,四处问她寻医问药的,当时见这位大夫还挺对大夫人的症状,便将她留下来,不曾想这人居然起了歹心,狮子大开口,一副药要一百两。”
沈凝姝微微愣住,她没想到夏池能歪曲事实到这种地步。“一百两?什么药这么金贵,能让你要到这么高的价格?”
贺兰沣又急又怒,看向沈凝姝的眼神都带上几分厌恶。“前面的二夫人都拿自己的私房钱填了,如今实在是没有钱能顶上,这黑心大夫居然动手害人,简直丧心病狂。”
阿兰说的声泪俱下,短短几句话就把沈凝姝这些天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打乱了。高,实在是高。沈凝姝就知道夏池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是未曾亲自对上之前,她没想过夏池颠倒黑白的能力如此厉害。“我可以救人。”
沈凝姝不辩驳,她淡淡的说出这句话。贺兰涟几乎是冷笑一声:“怎么,你是想直接把我的夫人害死,还是再要更高的价?”
“纵观都城,此毒只有我能解,若是家主想要大夫人平安无虞便放我进去,若是您想明日便有消息传入宫中,声称长公主暴毙而亡,那我无话可说。”
“你居然敢威胁我。”
贺兰涟气的从旁边的侍卫的刀鞘中抽出一把长刀对准沈凝姝的颈项。一直没有出声的秋蕤站在一旁惊呼一声,她也被吓到了。可沈凝姝还是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她眼神镇定自若,没有丝毫退缩。阿兰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她是真的想家主能一刀结果了这个女人,到时候大夫人无药可救,这个女人也彻底消失,二夫人便能稳坐贺兰家主母的位置,她自然也能成为府中地位最高的侍女。然而贺兰涟的刀到底是什么没有砍下去。他沉声问旁边的郎中:“大夫人还能撑多久?”
“依在下看,最后还能撑到天黑,若是还找不到解药,恐怕就”“好,我放你进去治,若是天黑之前夫人没有醒过来,你便随她去吧。”
贺兰涟将长刀扔在地上,恶狠狠的等着沈凝姝。沈凝姝倒也不慌,她拿着自己的药箱转身进了屋子,还顺手将屋子的大门给关上。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沈凝姝这才走到郭芙月的身边仔细的为她检查,郭芙月的情况的确不大好,她的呼吸气若游丝,仿佛随时又要断气一般。沈凝姝一边把脉,一边皱眉。可她心中最为清楚,今日这句话是赌上她和拾月的性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没过一会儿,拾月也被推进来。沈凝姝扭头看她,拾月还不知道状况委屈巴巴的说:“我早上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就被贺兰家的人抓到这里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拾月看清床上躺着的人,她惊呼一声,立马扑过来:“大夫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别说这些,把我的药箱打开,给我帮忙。”
拾月不敢多话,连忙按照沈凝姝的说法操作。这边夏池也收到了大夫人院中的回答,她得知沈凝姝居然揽下医治大夫人的事情,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毒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若是连这个你都能治好,那之前花掉的银两也用的不亏。”
沈凝姝这一治,便从白日等到了傍晚,看到贺兰涟给出的期限,若是郭芙月到了傍晚还没有清醒,沈凝姝就要抵命。贺兰府中所有人都翘首以盼,想要等一个结果。终于大夫人的房间门还是打开了,沈凝姝连额间的汗都没有来得及擦,她冷声道:“大夫人醒了?”
“真醒了啊。”
旁边的下人都忍不住小声议论。贺兰涟眯起眼看向沈凝姝,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你能治,这毒果真是你下的。”
沈凝姝不理会贺兰涟这句话,她淡淡说道:“夫人想请大公子进去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