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宝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争执,当听到肿瘤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脑袋突然嗡的一声,在她的认知中,肿瘤就等于癌症,癌症就等于死亡。段宝的脑中一片空白,妈妈含辛茹苦的将她和她哥抚养成人,她无法想象如果妈妈真的走了,她该怎么办。门口走进来六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当先的是一个高大的老头,后面五个人四男一女,都三、四十岁的样子。其中那个女人束着干练整洁的马尾,穿着一件条格衬衫,丰满的胸部将衬衫绷的仿似呼之欲出。一条职场黑裙,配上一双黑色高跟鞋,将那双均匀标直的小腿,托显的更加白质。水嫩白质不苟言笑的面容,配上一副黑边眼镜,透着一种知性美的女强人气质。足有一米七的身高,在这一群男人之中,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尤其是外披的那件白大褂,制服,总是能唤起男人最崇高的敬意!董医生一见来人,马上露出一副奉承的笑容:“牛院长,方主任。”
当先的老头和那个气质女人,一起点了点头,显然董医生说的院长和主任,就是这两个人,再以站位先后,不难看出,老头是牛院长,女人是方主任。牛院长沉拉着脸,不满的说道:“董医生,你们在这吵什么?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病房需要安静,病人需要休息,你身为医生,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吗?”
董医生顿时脸色紧张,委屈的说道:“牛院长,是这两个病人的家属,不交住院和治疗费用,也不交手术费,还在这指手画脚,干涉我对病人病情的判断。”
“把病人的病历本给我。”
牛院长拿过董医生手中的小本子看了起来。牛院长看了会,将本子一合,看着张东问道:“看病人的情况,有脑出血二次复发的危险,需要尽快做开颅手术,你们家属有什么疑问吗?”
“我怀疑病人有脑肿瘤。”
张东直接说道。“肿瘤?”
牛院长微笑道:“小伙子,董医生虽然年轻,但也算是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不可能连片子都看不懂,我相信我院医生的判断,刚才你们的争执,我也听到了一些,幸好我们这是医院,如果是警察系统,你这样,可就算妨碍公务罪了,医生和家属都是为了病人好,但如果担心过头,胡乱猜测,可就是无理取闹了。”
张东轻笑一声,不愧是院长,真是老奸巨猾,看似一脸和善的微笑,话里却尽用软刀子指责张东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牛院长比张东还要高一点,笑起来一脸的老褶,标准的偏分绅士头,油光锃亮,就像被牛犊子舔过一样,单看这种发型,估计很多人都会想骂一句:老不正经。‘现在的病人家属,太不像话。’‘就是,自以为是,不相信医生的专业。’‘就这样的,要是我直接轰走,爱哪看哪看去。’牛院长身后的男医生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董医生也一脸得意,带着厌恶鄙夷的眼神看着张东。如今的社会,病人都求着医生看病,尤其是大医院,如果不一大清早就去排队挂号,连医生的面都见不到。为了这份难得,医生就算数落病人,病人也都会选择笑着承受。久而久之,把医生养成了臭毛病,就好像合该着病人都欠他们的,病人不是顾客不是上帝,而是孙子,想骂就骂,想数落就数落。这些自高自大的医生,容不得半点质疑声。正在此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矮个子老头,路过门口的时候,看到这么多人,一脸嬉笑的走了进来。“牛大饼,你现在也学会官僚了啊,我就是去方便一下,叫你们先去放疗科等我,你看看你,还带着这帮孩子在这等我,让别人知道,还得以为我老包玩排场呢。”
牛院长脸色一红,看着刚进来的矮老头,无奈的说道:“我真不明白,上面怎么安排你来我们医院调研指导工作,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些后辈面前叫我的外号?”
“包院长。”
几个医生纷纷向矮老头打招呼。矮老头笑着点头示意:“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说着,矮老头看向了病床上的宝妈,再看看段宝、张东……“小东子?”
矮老头看到张东的一瞬间,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张东微微一笑:“老包子,你又没有闺女,见到我不用这么兴奋。”
所有的医生,包括牛院长和那个一直面无表情的方主任,全都露出了一副吃惊不小的错愕表情。老包子?这小子竟然管包国立叫老包子?没听错吧?包国立是什么人,省人民医院党委书记兼副院长、省肿瘤医院党委书记兼院长、省肿瘤研究所所长、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华夏医学会肿瘤分会委员、华夏抗癌协会放疗专业委员会常委、省医学会常务理事、省抗癌协会常务理事……他的头衔多到够写满一大张纸,是国内医学界肿瘤方向的权威之一,享受着国院特殊津贴专家。这么牛的人,竟然被眼前这个小子叫老包子?而且看包国立的样子竟然……还很开心?什么情况?“小东子,五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包国立一脸欣喜的上下打量着张东。张东白眼一翻:“废话,过了五年还原地不动的,那是侏儒,不过你这老头,五年后可能还会往回缩点。”
“哈哈……”包国立不但不生气,反而一副很开心的样子,笑骂道:“你这臭小子,跟你师父嘴一样损,我认输,我说不过你。”
牛院长眨眨眼,问道:“老包,这怎么……你们认识啊?”
“认识。”
包国立用力的一拍张东的肩膀:“我们是朋友。”
朋……朋友?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和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是朋友?而且这个老头还那么牛逼,这个青年还那么……没啥牛逼。所有人都被冲击的呆了,脑中不停的在想,这俩人,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