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巧捧了一个碗放到桌上,有些嗔怪的对她说:“瞧你,付秘书都不急,你倒是弄得饭都不吃了。吃慢点,这是特意给你留的鱼汤。”
银巧家的小姑娘跑过来,瞪着大眼认真地说:“姨姨,这鱼汤可鲜可鲜了,我妈要不给你留一碗,就被那两个大块头喝光啦!”
李悦华看着奶白的鱼汤,勾了脑袋就着碗边喝了一大口,笑眯了眼赞道:“嗯,很鲜,好喝!不像是农贸市场买的啊。”
一口气喝了半碗,碗里露出半条鱼肚。小姑娘撑起小手挡住脸,小声说:“太公送来滴。”
银巧上前拉小姑娘去洗澡,催促李悦华:“赶紧吃,吃了早点回去。太晚了骑车,路上不安全。”
李悦华答应一声“嗯,”心满意足吃了起来。临上楼银巧又关照一句:“你吃好了碗筷就放厨房。直接走,回头我来收拾。”
李悦华闷头吃完去厨房,并没有把碗筷留下来,而是手脚麻利地收拾完毕,也没有跟谁打照顾就离开了。八点半的夏日,天色已暮,灰蓝色的天空印出点点星火。昏黄的路灯投射在赵晓东的身上,他跨着电驴正抽烟,车前有一个很大的旅行袋横卧着。赵晓东掐灭烟头,朝路边一丢问:“好了吗?可以走了!”
李悦华走到跟前一笑:“可以走啦!你前面的东西不碍事吗?会不会掉下来。”
她看了一眼问。赵晓东拍拍车身:“结实着呢,你放心,赶紧上车,我刚加的油马力十足,保准一会儿就到家。”
李悦华毫不忸怩地扶着他的肩,跨上了车后座。两人一路说笑着往寒山村的方向去。电驴在风中驰骋,李悦华问他开得快是不是省油。赵晓东笑话她:“悦华你也有不懂的时候呢。这车要看低耗,跟开得快慢没多大关系。你现在觉得我电驴开得快,其实也就是七八十迈,算是最省油吧!”
风有些大,后面的人说话要喊,前面的人才能听清楚。李悦华迎着风喊:“赵晓东!到家我把油钱给你。”
"啥,给我?"赵晓东也不知道真的没听清,还是故意不接话,反正喊了好几遍都这样,岔来岔去的,李悦华丧气地作罢了。沉默着,电驴开到了村口。临近九点,平常这时候家家户户关门都已经熄灯的寒山村,竟然异常热闹。村民们从村头的麦场空地上,陆陆续续地往家走,原来村里在放露天电影。路上人多嘴杂,李悦华让赵晓东停车,自己下来走。赵晓东却说了一番道理:“你怕啥,我们办的正经事。越是偷偷摸摸,倒叫那些婆娘有话说。来的时候是谁说,谣言不用理会,自会攻破?”
李悦华被这么一反驳,便不多言了。眼睛却四处扫着,看严志诚会不会带孩子也出来了。他们这一招摇过市,就引得身边村民兴致高昂,各抒己见的讨伐声,全部扎进两人的耳中。羡慕的,嫉妒的,乱猜说怪话的,给两人戴高帽的,还有人暗吐口水。李悦华难得体会到这么多不明的情绪,他们对自己是又爱又恨,又拿她没办法。赵晓东一阵风的越过村民,把车停在李悦华家门口,熄了火才道:“你可以嘛,还能顶得住这帮碎嘴老娘们的流言。要是我估计抓住说得最凶那个,给她一顿猛抽。”
李悦华站在车旁,双眼放光,意味深长的说:“鲁莽没有用,今天我打这个,明天我打那个,要不了多久,这村里的人该得罪完了。我的事业还要不要进行呢?这帮人既然喜欢说,以后我自然给他们说的机会和去处。”
赵晓东拍拍车把爽快道:“行吧,以后要上县里跟我说一声,我载你去。”
“好,谢谢你,要不我雇你吧,按月结账行不?”
李悦华想了想又道:“我私人掏腰包,多了给不了,管你油钱还是可以的。”
赵晓东点头答应了:“可以,我就亏点。说定了,我走啦!”
李悦华目送那一阵黑烟离去,转身敲门,冷不防身后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