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这理所当然的表情,听到她异常直白的问话,赵舒志的表情寸寸皲裂,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去她的府邸,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她只是一个女子,谁吃亏还说不定呢。”
江以澜反问,并不明白他在紧张什么。在赵舒志看来,永和郡主明显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嚣张跋扈、任性妄为且喜爱男风、行事不羁的女子。如今江以澜做男子打扮,容貌迤逦,看样子永和郡主对她一见倾心了。她若是到了永和郡主的府邸,岂不是羊入虎口?一般女子遇见这种事情,想来应该紧张害怕,怎会如同她一般,即便说出这等惊世骇俗的话来,也能面不改色?殊不知江以澜在修真界时,容貌堪称一绝,不论是正道魁首还是魔道巨擘、或是当世佛子、鬼王妖尊等,都曾心动不已。但最后,别说是垂涎她的容貌,便是听见她的名字,也会如临大敌,再不敢生出多余的心思。早已习惯的江以澜对此很有经验,丝毫不惧。见赵舒志反应很大,不由猜测:“你身为男子想来也不会吃亏,为何如此害怕?莫非是不喜欢女子?”
听到她的猜疑,赵舒志只觉得脑仁疼的厉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最后索性往车厢上一靠,闭目不言。他哪儿是担心自己,分明是担心江以澜!谁知却表错了情。果然面对她,不该以常理待之。不多时,马车在永和郡主府邸前停下。两人下了马车,便有人从府邸中出来,牵着马车到马厩。她的父亲燕王虽然只是一位亲王,可在自己的封地中,却宛如土皇帝一般。府邸很大,一眼望不到头。府中人数众多,可赵逾明和江以澜却发现基本都是男侍从,看不见婢女。两人在管家的带领下到了会客厅,在路上悄悄记下府邸路线和兵力部署,心中总算是安定了些。从旁伺候的侍从皆是模样俊秀、皮肤白皙的小生,年岁不大,似乎刚刚及冠。他们在为江以澜和赵舒志斟茶倒水的时候,小声提醒:“你们相貌生得好看,入了这郡主府,想来受恩宠的时间也比较长。郡主为人大方,你们只需要顺着郡主,她便不会生气恼怒。府里虽然有其他人,但那些爷怕是争不过你们。”
那人向江以澜和赵舒志卖了个好,希望他们得势了能捎他一把。赵舒志气得端着茶杯的手都在抖,恨不得直接冲到燕王身前,指着他鼻子骂:“皇叔,你看看你把堂妹娇惯成什么样子了?她竟是连我的主意都敢打!”
他一直在京都,很少回自己的封地,怕赵逾明猜忌他。在先皇还未去世前,他刚封王时,便时常听先皇感叹自己这个堂妹所做出的荒唐事。以往赵舒志并不在意,只觉得身为皇家人特立独行一些倒也无妨,总不能全部要求人与普通平民百姓一般。如今,他总算知道了先皇为何每每提及永和郡主,都会头痛欲裂,唉声叹气。注视着他那格外精彩的表情,江以澜抿唇笑得欢乐。心烦意乱的赵舒志挥手屏退了随身伺候的侍从,“她的事迹我略有耳闻,你还是谨慎一些,小心引火烧身。”
刚说完,被人簇拥着的永和郡主已经换了身衣裙,迈动莲步踏入了大厅。